第56章 传说中的救命啊
公主府
林阳公主追了半天也没能追上宋早, 掐着腰直喘气:“你,你给我停下来!”
宋早也累得要死, 可她傻了才会停下来,她边跑边劝:“娘, 你歇歇啊, 你妆花了, 再跑就不美了!”
林阳公主冷笑:“呵, 养了个不孝女,迟早被气死, 要美有什么用?”
跑了大半天, 林阳公主的火气不但没消下去,反而越来越旺了:都是之前没好好管教这死丫头, 才叫她连这样的大事都敢糊弄自己!
公主带来的人虽然怕被公主事后迁怒, 只出工不出力, 但也不敢做得太过分。见兰花有逃跑报信的迹象, 连忙把她拿下扣在一边——跟在公主面前的人谁不知道啊,最近驸马跟公主感情不和, 万一兰花把驸马叫来了,公主一看更来气,倒霉的不还是他们?
宋早再一看垂头丧气,被押在另一边的兰花, 一颗心凉得透透的:难不成今天真的逃不过这一顿皮肉之苦了?她娘火气一上来,是真会上手揍人的啊!
墙头上,枣儿几番内心挣扎, 终于做出了决定:早儿对她挺好的,作为一匹义气马,她不能见死不救!
但是……让她去跟女魔头作对,她,她……她是不敢的,可早儿还有爹呀!
想起扎拉坦被米朵彩当沙包揍的样子,枣儿下定决心:反正都是揍,让女魔头去揍她相公吧!
院子里母女俩陷入了僵局,一阵“蹬蹬蹬蹬”奇怪又熟悉的声音过后,宋慕衣襟散乱,头发也乱了成鸡窝,整个人就像在泥地里滚过一般,踉跄着扑进了宋早的院子。
他被拖得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怎么了这是?”一时看到院子里的景况,登时神色一紧,摇晃着还想拦在宋早面前:“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林阳公主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好哇,你还敢搬救兵!”
宋早:“……”兰花这不是还被你手下按着嘛,我巨冤!
不过,她爹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这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宋慕前脚闯进来,后脚一群人大呼叫着跑了过来:“救命啊,快来救人啊!驸马被县君的马劫了!”
林阳公主:“……”
宋早:“……”
宋慕:(⊙v⊙)
不过,林阳公主本身追宋早就追得筋疲力尽,等审完宋慕的随从之后,这一口气就跟着泄了。
她也没了再追着宋早不放的韧劲,只是嘴上还不饶她:“别高兴得太早,你爹来了也救不了你。从今日起,你就在屋里,哪也不许去,把女戒每天给我抄十遍!还有那匹恶马,我瞧她念经还没念够……”
原本林阳公主只是随口怨责:她脾气是火爆,但素来最疼宋早,女儿长这么大,不是没有过淘气胡闹的时候,但她真正只揍过她一回,那一回还是母女间有些误会所致。从那之后,她再生气也没有真正动过女儿一根手指头。这一次,最开始的怒火之后,林阳公主其实已经不太想揍她了,只是一直没人劝她给她递台阶,若她自己先停手,这也太没面子了!
枣儿搬的救兵,这回完全是歪正着,熟悉林阳公主的人都知道,她现在也只是嘴上叫得凶罢了。
但林阳公主的心思,一直在偷偷扒墙头的枣儿怎么会了解?反正她是被吓住了:明明闯祸的不是我,为什么还是我倒霉?不行,我死也不要再被关黑屋了!
她惊慌地滑下墙头:要逃,必须要逃!
院子里,话题已经切换到“宋早到底是犯什么抽居然会拒绝京城第一黄金单身汉的求婚”,宋早见她娘总算冷静下来,斟酌了一下,诚恳认了错,还是把自己真正的想法了出来。
宋早当然不会傻到出害怕掉马这种事,她的是:“我与秦将军先前素不相识,他贸然与我谈及婚事,我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毫不矜持地答应了?”
既然秦老夫人已经跟林阳公主碰过头,宋早一意否认也没用了,万一再被她娘发现自己还是在骗她,只怕就是大罗金仙来救她也来不及了。
林阳公主一想,的确如此。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可不是随口着玩的。
她的火气又下去一层,反而隐隐有些怨怪起秦牧:这人也太孟浪了!竟直接对自己女儿求了亲,幸好女儿不是那轻浮之人,是该拒了他!
只是仍有不满:“那你回来后为何没有跟娘起此事?甚至还意图瞒骗于我?”到底,林阳公主最生气的其实是在这里:她觉得女儿有了自己的秘密,不再跟她贴心了!
宋早低下头做了个羞涩的表情:“这……这怎么叫我得出口?”
林阳公主伏下身子观察了一会儿宋早的神色,半晌,没好气地拍她一下:“还敢跟我耍心眼,实话!”若这丫头真是会害羞,还会面不改色地把丁香和荷花都骗得团团转?丁香在她身边这么些年,什么没经过没见过?能轻易被她一个丫头骗了去?
宋早嘿嘿一笑,被她娘戳破后,脸也不红了,正色道:“秦将军是大英雄,若当将军,他当然好得不能再好,可大英雄就一定是好夫婿吗?”她指着宋慕:“就我爹吧,若他是将军,娘还会跟他成亲吗?”
宋慕:(⊙v⊙)
被枣儿强拖了一路,他还没缓过劲呢(oェ`o)
林阳公主沉思起来:先前她喜昏了头,忘了这一茬——秦牧如今是朝中炙手可热的大将军,他的地位能力都决定了,他可不像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况且,依大郑朝的规矩,为将者,妻儿必须在京中为质,若是女儿嫁给了他,必将面临长期两地分居的境地,那不是守活寡吗?
她满心的热切瞬间浇了个透心凉:她放在手心娇宠长大的闺女去守活寡?那可不成!
只是,秦牧的条件实在太好,从他都二十六岁了,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就看得出来,秦家必是家教极严,对孩子在女色上面有所管束的家庭,这样的家庭嫁进去之后要少生多少气。
别以为秦牧的境况很常见,多少武将在外戍边还守身如玉的?几乎没有!
像吴老将军家,原配在京里守着个儿子孤清度日,吴老将军在边城纳了一个又一个,他也会做人,只要生了孩子,养到七八岁能站住了,便往京里送。可七八岁的孩子谁不认得亲娘,去听一个嫡母的话?这些年,吴家的庶子还少生过是非吗?
若是因此放弃,林阳公主着实不甘。
她又忍不住想:设若女儿的这个理由不存在了呢?比如,秦牧调任京师了呢?
只是这些心底里的盘算不好跟女儿,林阳公主歇足了缓过精神,拿手指点着宋早:“便算你得都对,今日这一罚你也跑不了。丁香,去取我的——”
“不好了不好了,县君的马跑了!”院外突地有人惊慌叫道。
林阳公主:“什么?!”
宋早:“怎么回事?”
母女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让他进来!”
事情其实一句话就能清楚,就是县君的那匹枣红马趁着侧门开的时候冲上街跑掉了!
宋早大惊失色:“跑了?这怎么可——”看了眼她娘:枣儿还真的有可能跑,被她娘吓跑……
林阳公主面上黑得能滴墨:“发什么愣,还不叫人快追!”这匹恶马跟女儿魂魄有关,可是不能出事的!
“什么,早儿拒了武安侯的婚事?!”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声同时响起来。
从进院起,一直晕到现在的宋慕终于缓过气来了。
不过没人有空搭理他,宋早提着裙子要追出去:“它往哪跑了?你们追上……”
林阳公主从进院子就开始摸鱼的手下们终于有了战斗力,两个嬷嬷一左一右架住宋早,听她吩咐:“从现在起,每天不抄足十遍女戒,不许县君出这个院门!”
“什么?抄十遍?女儿的手要被笔磨粗的!”关键时刻,宋慕勇敢地站了出来。
然并卵,林阳公主瞪了这就会跟她唱反调的相公一眼,转身疾步离去。
“你,你——”宋慕揉着胸口,“咝咝”抽着气,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宋早怏怏扶住她爹:“爹,别装了,我娘都走了。”她爹是有倒气倒不过来的毛病,可什么时候真发作,什么时候装发作,她还是能看明白的。
宋慕讪讪放下手,摸摸女儿的头,沮丧道:“女儿啊,爹没用,帮不了你了。”
宋早扒下她爹的手,同情地回摸回去:“爹,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是少操心我吧。”
父女俩同时抬头望天,齐齐叹了口气。
将军府
秦牧盯着仿佛从天而降的枣儿,想起曾深藏于这双眼睛中的某个人,也悠悠叹了口气:“既然不想嫁我,为何又要回来?”
枣儿吓得蹬蹬连退几步:什么?秦大魔头想要她嫁他?他还是不是人啊,连匹马都不放过!
老天爷仿佛嫌枣儿今天这一天惊吓得还不够多,只见面前这人一双眼定定望住她,忽而一笑:“不喜欢我,不愿嫁我是吗?我总有叫你喜欢我,心甘情愿嫁我的那一日。”
枣儿:“咴昂昂!”救命啊,有变态!
作者有话要: 哦嚯嚯,想要吗?想要就来追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