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威克多雷男爵
“‘忽然出现’是什么玩意?!”听完众人解释的威克多雷男爵面露怒色,感觉受到羞辱,“还是,你们甚至懒得编个合理些的故事糊弄我?”
“忽然出现就是忽然出现啊,一道光闪过然后她就凭空冒了出来”罗德嘟哝着,“应当是某种空间魔法,她是传送到我们面前的,然后追着我们的狂猎们也从传送门追来”
“够了!别什么事都把魔法搬出来吓唬人。”指挥官再次愤怒地打断了罗德的话,“你们别以为这里是穷乡僻壤,所以人也全都是乡巴佬。我是旧米德兰人!我的军队里还有随军法师,远距离传送的空间魔法有多稀有多困难我还是有概念的。你们想这女孩,还有那边一堆人,个个都会?那他们组成一支军队,岂不是可以瞬间到达世界上每一个地方进行奇袭?”
旧米德兰人——指的是帝国开始扩张前米德兰原始王国国土上的居民,官方宣传里没有这个概念。大家都是帝国公民,但总有些人认为自己来自帝国的龙兴之地就比其他人高一等,就必然比新公民要见识广博、阅历丰富。皇帝陛下不止一次下发诏书甚至制定政策遏制这种地土或歧视现象,却始终没能彻底掐灭之。
当然,这位男爵大概不知道,他面前四人里有一半是旧米德兰人,甚至还是这条歧视链上最顶层的帝都温维人。
“可事实就是这样,男爵阁下。”迪特有些无奈地道,“这应当是一次魔力回涌次生事件,您若不信,尽管请随军法师或法师协会的人员来确认吧。”
指挥官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压下怒火。
根据沟通和观察,他基本可以确认这几个家伙不是人贩子,反正现在人已经落到了自己中,还怕他们胡八道不成。
他朝旁边的士兵道:“看看那女孩怎么样了?”
众人这才一起看向那名“凭空出现”的女孩,因为状态糟糕,她是简易行军帐篷内除指挥官外唯一有座位的,此刻正萎靡地靠在椅子里,看上去还没苏醒。
罗德趁乱救了她,还扛着跑了好几里路,却也到这时才仔细观察所救之人:神秘少女的身材精瘦苗条,似乎比迪特还要高一些。她身穿白色衬衫,绑着皮束腰,下身是紧身皮裤以及长及膝盖的皮靴唔,罗德第一次发现,原来女孩穿靴子可以这么好看。
威克多雷伸把女孩脸上嘴边因为摔倒而沾上的苔藓、树叶以及沙土弄掉,然后拨开垂下来的留海——她涂了眼影,但已经弄花,把眼眶周围弄得黑乎乎一团,看上去像是野蛮人在脸上画的战纹。那道恐怖的伤疤映入罗德眼帘,从女孩左眼下开始贯穿颞部直抵左耳根,通红通红,格外吸睛。
罗德的第一个念头是:怪不得刚才指挥官怀疑她受到了虐待。
()(e) 紧接着的是:这伤疤不但不丑,反而还好帅!
“别碰我!”女孩忽然尖叫起来,抬臂打了威克多雷的一下,后者居然来不及躲闪。
“还挺精神嘛。”军官笑笑,“那该醒醒了,解释下这里发生的事情吧。”
但少女只是喊了一句,便接着迷迷糊糊一声不吭。
男爵皱了皱眉,站直身体吸了口气:“先把她安顿好等清醒,再把这几个人带下去看住,我有空再来审他们。”
锐恩看向了罗德,虽然只认识了几个时,但他看出男孩应该来头不,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摆平这事?
迪特有些无奈,自己和公爵夫人商议好的是让罗德匿名出游,也就是此刻不能报出他的身份来镇场,但要罗德真被当犯人一样关押,自己可不敢让他吃这苦头正纠结间,帐篷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高大的男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格鲁姆,你没事!”罗德喜出望外,侍卫队长身上虽然沾满了血迹,但看起来都不是自己的——就知道不用为他担心!
格鲁姆朝少年点点头,没有话。
几名士兵按着剑跟在格鲁姆身后:“长官这个人自己是退役军官和贵族,和这里几人是一起的,非要进来,”
威克多雷皱眉盯着闯入者,面带不善:“请问阁下是?”
格鲁姆将自己的纹章和身份证明一起抛给了他,指挥官接过一看,神色微微一变:纹章上是一条蜥蜴,虽然肯定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家徽,但不知为何,自己就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哪里呢?
一边极力思索着,威克多雷一边语气略微放缓地套起了话:“原来是格鲁姆爵士,您和这几人是什么关系?”
一番对话后,威克多雷基本可以确认格鲁姆当过兵并担任过军官,那么他的爵位自然大概率也属实。顺着这条思路往上追溯记忆灵光一闪间,他终于回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对方的纹章。
威克多雷是为数不多的那种既有能力为人处世又颇圆滑的军官。按照常理,他这样有上进心还立下过军功的人应该前途无量才对,但事实是:靠着出生入死地打仗爬到眼下这个瓶颈位置后,因为运气不好+朝中无人等各种原因,他已经卡在上校和兰达尔师指挥官这个身份多年未能再进一步。早就想寻会再往上爬的他,对军队大佬们的背景和关系都特意花时间做过功课——其中,在熟悉自己的最顶头上司、帝国军队统帅佛斯特公爵的相关资料时,就曾顺带了解过公爵府重要家臣和亲信下属,眼前这个家伙,是佛斯特家的侍卫队长!
佛斯特公爵的侍卫队长出现在利马镇干什么?
()(e) 他很紧张地想要保护的这几个人又是谁?
一大堆念头霎时间从脑海中奔涌而过,但威克多雷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假装没认出来对面才是此刻的最优解。
公爵府的侍卫队长没有主动亮身份一定有他的原因,如果逼他抬出靠山,那自己就是慑于元帅的权势才屈服,是欺软怕硬但如果没认出对方来却放了对方一马,这就是成功卖出一个大人情了。
“看来这确实是一场魔力回涌导致的意外事件了,幸好我军恰巧经过此地啊,把那群该死的狂猎给吓跑了。”指挥官的表情变得如春日阳光般和煦,“格鲁姆爵士,您和他们战斗了?看样子取得了胜利,要不要喝点东西休息一下?桑德,去拿几个杯子。”
“不用了,您还是快些派人去调查一下事发地点,并通知利马镇进入戒严状态吧。”格鲁姆拒绝了对方的盛情,略微皱眉地看向锐恩,“既然你看得出那群忽然出现的神秘家伙是‘狂猎’,那么他们会攻击有兵力驻守的城镇吗?”
“从来没有过这种记载,最多也就是突袭一些型的村庄掳走人类青壮。不过倒是有个法——狂猎的出现,预示着战争和杀戮。”锐恩眯了下眼睛,“本来,‘预示着什么’这种东西我是不信的。但现在看到军队正在进行调动”
男爵依旧笑容满面,摇了摇头:“哈,那你恐怕错了。我们并不是要去打仗,只是正常的到期换防罢了。你们知道,还有一些贵族想方设法要反抗陛下的统治重新当回土皇帝,为了防止他们笼络驻军密谋造反,任何一支军队都不能长期驻扎某地。”
罗德好奇地盯着依旧靠坐在椅子里昏迷不醒的神秘少女:“既然追这个女孩的是狂猎,那她是谁呢?”
“行了。”这回轮到迪特打断他们的讨论了,“与其在这里聊传故事并猜这女孩是谁,还不如赶紧派些士兵回到现场,不定还能抓些活口。至于我们,死里逃生,格鲁姆还毫无节制地使用了一通斗气,该尽快返回进行休整了——凯瑟琳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既然如此,我会派一队士兵沿原路回去搜索,再派一队护送各位回到利马镇内。”威克多雷男爵此刻显得既和善又不卑不亢,“不知格鲁姆爵士是否愿意和我一起,为我和士兵们指引出事地点?”
“我很乐意,但现在真的需要休息——你们只管沿路返回,想走错路也很难。”格鲁姆按着罗德的肩膀检查了下他背上被刀划破衣物的部位,没有去看话的指挥官,“我是全力激发斗气徒步追过来的,一路上留下了很明显的痕迹——相信我,超级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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