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高考,我的秀场!

A+A-

    年的高考准考证还没有精简到像后世那样,只有薄薄一张纸。

    它看起来更像是一本驾照,内页贴着考生的黑白照片,抬头拓印着9年高考苏南考区。

    然后是姓名,报考类别(文或理),五位数的准考证号。

    2月日的清晨,聂子健特地在厂里请了假,开着大货车载聂子航抵达苏南县考区的主要阵地——成人电大。

    普通高考考试时间为一天半,语文一上午,史地一下午,再加上次日上午的数学和政治。

    但需要额外加试英语的聂子航,则需要在第二天下午多考一门英文。

    货车抵达成人电大门口时引起了一阵不的搔动,聂子健靠在从大车门的车窗上,和他哥告别。

    “哥!一路顺风!”

    聂子航比了个ok的势。

    “这啥意思?”

    “”

    电大教室比普通中学的教室要稍微宽敞一点儿,就坐的考生大多穿着中山装,戴着绒毡帽;

    也有的裹着军大衣,女生则套着大花棉袄,捂呵着白气取暖。

    考点教室内不允许摆放碳炉取暖,但光线明亮。

    聂子航在入座时,发现斜后方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在对他挤眉弄眼。

    于。

    聂子航轻咳了声清了清嗓,缓解了操蛋的情绪。

    第一考,语文。

    第一题,给下面这句话注音,要标音标。

    第二题,指出下列句子中加粗的的词属于什么词类。

    三,什么叫拟人的修辞方法?请举出一例?

    四,写出七律长征的中心思想。

    五,将下面两段文言文翻译成现代汉语,一段出自陈涉世家,一段出自庖丁解牛。

    作文:文题立意,题目自拟:一,在沸腾的日子里;二,谈青年时代。

    聂子航大略扫了一遍试题,暗自点了点头。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没有后世长篇文章的阅读理解,也没有作文题型。

    除了作文,对他来都是送分题。

    广播声一响,聂子航便提笔作答。

    ()(e)  “沙沙”,“沙沙”。

    笔尖与试卷摩擦的声音弥漫在教室的空气中,他抬头望了一眼讲台上贴心放置的煤油灯。

    聂子航不由想起了那段艰苦的高中生涯。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爱上这个时代了。

    如果今天以前他对9这个年份有的是敬畏、好奇、探究,那么现在则多添了一份温暖感,来自淳朴岁月的温暖感。

    前面的题目很快完成,答到作文块时,他沉浸式地回忆了一下‘聂同志’的原生记忆,在标题处写下了六个大字:

    我的峥嵘岁月。

    通过艺术加工,将夜校、钢铁厂的生活与时代的拼搏旋律对接,对聂子航来并非难事。

    不知是不是拥有聂记忆的原因,苏南县的生活片段如水般从笔下淌出。

    “傍晚的夜校前,开卖铺的老胡用力摇着椭圆形的碳炉,穿新棉袄的孩儿围在一边,里抱着糖罐,憧憬地听着‘次次啦啦’的响声。

    ‘嘭’的一声,雪白的爆米花从炉盖口炸开,像一蓬绽开的糖花。苏钢钢厂的炊烟飘了起来,甜腻腻的笑声也此起彼伏地荡起,我知道,这是关乎这个时代的、幸福的声音。”

    “”

    他最后用康德的名句收尾。

    “既然我已经踏上这条道路,那么,任何东西都不应妨碍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下午场的历史与地理同样没有给聂子航造成难度,毕竟单论试题难度,后世本就能考上燕京大学的聂子航,在应试知识储备方面简直是降维打击。

    从成人电大出来的时候,一轮弦月隐没在半灰半亮的天色中。

    聂子航挤在泱泱的考生群中,很远就看见了等在路边的一個熟人。

    “钟先生!”

    没戴工厂帽的钟实秋一头鹤发,站在人群一侧十分显眼。

    聂子航一搂着帆布包,从一水儿灰色的队伍中摩肩接踵地挤出来,兴高采烈道:“先生怎么过来了?”

    钟实秋露出一丝笑意:“听你在这里考试,我来看看,感受如何?”

    “感受,指的是对考试结果,还是感受高考的氛围?”

    ()(e)  “两者都是。”

    聂子航边走边思索着:“应该拿不了满分。”

    钟实秋背着,瞥了聂子航一眼:“大话是要吞一千根针的。”

    聂子航笑着摊了一下。

    上下午两场的考试时间对他来十分富裕,做完题目之后不得过早交卷,坐在考场百无聊赖的他对照着题目计算大体分数。

    除了作文、中心思想两题一定得扣分,翻译或许也要扣字眼分,文言上有一些使动用法和意动用法他有些记不大清。

    历史和地理方面,也是一些主观题上的分值需要扣。

    这么一套算下来,拿个高分应该不成问题。

    “我也不知道,听天由命。”

    “若你有缘去燕京,我可以给你引荐一些故友。”

    聂子航转头看向钟实秋,难免联想到围城里那封随笔。

    钱中输与杨降先生,这两个文学界泰斗级别的人物,光是听到名字,就足以让从业同声传译的聂子航感到热血沸腾。

    学贯中西,知识渊博翻译后辈对这两个名字的景仰,就像摇滚乐狂热粉对迈克尔杰克逊的追捧。

    “故友?”聂子航试探性地问道:“仍在大学里的故友么?”

    钟实秋轻轻点头:“有的仍在从事教书事业,有的离开了燕京,去了上沪,这些年虽不曾见面,但偶尔有信件往来。”

    聂子航没再细问下去,口风一转,道:“这几天的练字已经初有成效了,我在答题时慢慢写,尚能看的过眼。”

    钟实秋冷笑一声:“放你娘的屁!写字既不能速成,更不可急于求成,你才拿我的字帖去练几日,哪里能初有成效?而且考试时时间紧迫,你要求准确,也要求速度,不能因失大。”

    走过一段路程,电大卖部前围着正在买烟的考生。

    聂子航不能细考试心得,于是趁转移话题:“先生,你抽不抽烟?”

    “以前抽,现在彻底戒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钟实秋停下脚步,云淡风轻地了句:“我看你家好像在炖鸡汤。”

    聂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