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山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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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陆美娟的车就停在楼下,陆水北穿了身黑色雅致的衣服,选了个墨镜带上。

    司给她开门,她深吸一口气,每年皆是如此,第一年她还试图反抗,自己也有车,不必劳烦姑姑跑一趟,陆美娟二话不直接叫她上车。

    进车之后叫了声姑姑,陆美娟捧白色菊花,点头,眼神示意她坐下,她刚坐下,身后便探出一头,喊到,“水北。”

    她惊慌失措转过头,刚好撞上冯岩的鼻梁,冯岩捂着鼻子叫疼,“陆水北,你想谋杀亲弟啊。”

    陆美娟出声呵止叫他安静些,不然就立马回部队待着。

    陆水北倒是有些惊讶,“你不是在部队嘛,咋出来了?”

    “你都知道我是在部队又不是去坐牢,咋不能出来?”

    她心想,果真是陆美娟的儿子,话都这么像,“这次回来待多久?”

    “回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今天祭拜完舅舅就得回去。”他伸拽了拽她,示意她坐过来。

    她看了陆美娟一眼,双眼紧闭,可能是闭目养神,便起身钻了过去。

    “看来你们部队还是不够辛苦,你一点也没晒黑,皮肤还这么好。”完伸捏一把他脸。

    冯岩躲开她的,“你是多不关心我这个弟弟,我现在又不是义务兵,不用每时每刻操练,我现在好歹也有一官半职。”

    就这样他俩你一言我一句,陆美娟听着只觉头疼,却也没再出声制止。

    从陆水北处出发,高速三个时,下高速后半个时,到达青龙山,陆美娟让司将车停在山下,三人走上去。

    袁嘉怡一早收到杜文然消息,赶着过来参加关于美菱汽车投资合同会议,她前脚刚到,何婧婧紧跟其后,何婧婧对她颇有印象,两人相视一笑,就算简单打过招呼。

    此次会议参加人员皆为山南建设股东,大会上丁建州与徐永业均投了反对票,不仅如此,一些持股份不多的董事也纷纷投出反对,积少成多,局面难以控制,林山南只是代理董事长职责,并不能持股票身份做出决定。

    ()(e)  林山南本就不屑与他俩争论,之所以留他们至今,仅仅是看在林国伟的面子上,想起昨晚陆水北那双眼睛,他压制这怒火,“今天会议结束。”

    会议草草收场,丁建州与徐永业以为是自己的段起了效果,私底下暗暗开心。

    散会后,何婧婧找到林山南,向他再次明,“山南,如果第一轮资金在一月份没解决,我们将采取其他办法,你知道的,政府已经将地划拨,而美菱更是耗不起。”

    林山南站在落地窗边,望着远处湖面,“你放心,钱会一份不少在下个月转入美菱。”

    袁嘉怡开口:“可林总,合同如果其他股东不同意,没办法过审。”

    这时,江任道:“放心,下周之前,婧总静候佳音。”

    至昨晚收到林山南的指示,计划已经在进行中,且看最后结果。

    “只是,在此之前,婧总你还需提交一份再详细的技术明。”杜文然开口。

    “技术明上次已经发了个大概给林总,详细的技术明已经再从新做了。其余资料还有没有需要补充。”

    “婧总做事,我向来放心。”林山南始终望着远处,中的笔又握紧了些。

    “山南,今晚一起吃饭?”

    江任开口:“婧婧你这就区别对待了,林山南和你是同学,我就不是?”

    林山南拒绝了她的邀请,何婧婧才不会自讨没趣。

    “你有事儿,那下次再约。”完,何婧婧便走了。

    袁嘉怡欲跟着出去,林山南叫住她,“袁嘉怡,我有事儿问你。”

    林山南开口,“昨晚,我去找她,见她哭过,你可知是为何?”

    江任与杜文然同时看向他,昨晚酒喝一半就跑出去,原来是去了水北妹妹哪里,江任用拐了拐杜文然,眼神里都是在,这重色轻友的家伙。

    袁嘉怡本不想告知,想了想,却道:“林总难道不知今天是她爸的忌日?”

    林山南先是有些惊讶,又归于平和,细细想来,大概也只有这事儿能让她难过了。

    ()(e)  “你知道墓地在何处?”

    “青龙山公墓,号。”

    完,林山南头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头也不回便走了,留得三人在房中不知所以。

    袁嘉怡与陆水北相逢是在陆水北刚毕业,那时袁嘉怡已工作一年,好巧不巧,陆水北实习公司法务正是袁嘉怡工作的律师事务所。

    袁嘉怡那时还没单独出来打拼,刚上班不久,得上司认可,所以经常与公司直接对接。

    见到陆水北第一眼时她还不敢确定,与以前的陆水北不同,眼前的她眼里毫无往日的生气,宛如一潭死水,任由上司教。

    可她还是想试试,于是便叫了她的名字:“陆水北?”

    陆水北见到她时并无太多感觉,只觉眼前这人面容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任凭她重复几次自己名字之后,陆水北才想起。

    但即使如此,陆水北也没表现出多少欢快,她不知的是,当时陆远事发,班级群里如何讨论,班里无一人知晓她父亲就是陆远,不知时都与她相处甚好,如今知道,却给她冠上不同的罪名,就像,贪污受贿的是她,她该万死不辞。

    袁嘉怡那时在群里也了些不可耳听的话语,与杜文然同桌这些年,他们三人全当她是空气,那时她心中对杜文然欢喜,却因为家庭差距与青春里不知名的自卑,从未袒露心意。

    命运兜兜转转,再相遇时看陆水北这般,她只觉心中有些快意,所以急着想证明,她比她要成功。殊不知,陆水北对她从未记起过,连名字都不曾想起。

    于是心中那股挫败,让她接近陆水北,一开始陆水北不温不火,后来慢慢相处中,袁嘉怡才意识到,自己努力想要得到的,于她而言,可有可无。

    可是又怎么能甘心就此作罢,所以她这些年一直在陆水北身边,不知不觉,都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执着,还想要证明什么?

    像陆水北这样无欲无求的人,又怎会懂她这种想要成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