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公平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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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河边发现了一支鹿群,逮了只鹿,午餐烤鱼、烤鹿肉。

    九人散坐在河边,我、郝胖、黄白、邓柯围在火堆边啃着里的鹿肉。黄白两只爪子把肉按在一旁的柴堆上撕扯着,嘴里不时发出嘤嘤声,怪难为它的,因为有约在先不要在陌生人面前显露天赋。

    “胖哥,为什么咱们这一路没见到几个妖兽,城里也没见着哇。”我询问郝胖。

    “有肯定是有的,不过很少像咱们这样养在外面,你想想我们在黑桑镇遇到的妖猴妖狼多凶猛,所以通常只能纳入灵兽袋里。况且妖兽不是宠物,价值不是陪人玩乐。”

    “郝师兄,白有什么天赋呀?”商慧开口问道。

    “不是什么有用的天赋,打架的时候不用指望它,它只能欺负欺负三品妖兽。”郝胖没有正面回答商慧。

    突然白冰冰向河边走去,我们看到一颗颗形状不一的鹅卵石从河中缓缓升起,落在白冰冰的脚边,只见她挽起裙角,蹲下身拾起一颗观察着,然后放到另一侧脚边,又拾起一颗看了看丢进了河里

    “白师姐,怎么了?”我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做一副棋子。”白冰冰解释道。

    “师姐,不用麻烦了,回头咱们到崧城买一副就是了。”

    白冰冰没有回复我,自顾自挑选着做棋子的材料。鹿快被吃掉一半了,她终于找齐材料,几十颗白色和青色的鹅卵石。然后祭出一把银色刻刀,开始细心雕琢,林疏祝彤也凑过去帮忙,她们中都有一把同样的刻刀。

    冯世前的八十一宫棋与传统的十七路棋都是很有趣的消遣方式,只是冯世前的消遣未免有些过分,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棋局里有深意,他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呢?

    “白师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冯世前的棋,是不是与什么阵法有关?”

    “我也不知道。”

    ()(e)  “师姐下过十七路棋吗?”我挺好奇瑶池宫教不教这个的。

    “我学习的是十九路棋。”白冰冰没有停下里的活计。

    “这胖哥,你走过那么多地方,每个地方都不一样吗?”我看向郝胖,有些惊讶。

    “我不会下棋。”郝胖狠狠撕了一块腿肉,“没关注过这个,不过冯世前的棋局我更喜欢,毕竟只有十路。”

    此刻有些起风了,这风带着一片片松针飘落下来,其中一片泛黄的松针恰巧落在了火堆上烤鹿的横杆上,被热浪烘烤了一会儿后,郝胖也发现了,于是对着松针吹了一口气,想把它吹掉,结果松针被吹断了。

    我的脑袋轰如炸雷,看向一旁的邓柯,我有点不敢确信自己心中所想,邓柯扔的那一签所用的法,他真的只有十四岁?还是只有十四岁的娃娃才能想到这样的方法。

    邓柯见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有些疑惑,我整理了思绪,刚想确认一下,郝胖又打断了我,“咋了贺老弟,肉还多呢,不至于跟邓子抢食儿吧。”

    我没理会郝胖,朝邓柯问道:“邓子啊,邙山赌坊那次,你是不是作弊了?”

    此言一出,郝胖懵了,漠山商慧,赵紫炎师姐,白冰冰三人也停下了里的活计,扭头看了过来。漠山商慧看向了我,四位师姐目光看向的却是邓柯。

    邓柯被我们几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见他半天没有反应,我追问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凡,你在瞎什么呀?”郝胖更加疑惑了。

    “邓子,你要是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我大概明白了。”我朝众人笑了笑,得意道:“刚才想到一个破解云中签的办法,下次我也去试试,不定能多捞五千灵石回来。”

    “什么意思,什么办法?”郝胖问道。

    我看着邓柯,他抿紧了双唇,放下了中的鹿肉,从柴堆里挑出一根细长的枯枝,捏住中间部分,然后朝河水中抛去,在枯枝接触到水面溅起水花时,“啪”的一声,枯枝应声而断。

    ()(e)  漠山商慧没在现场见识到那神奇的一幕,有些不明所以。

    郝胖和四位师姐都震惊了,我想此刻他们也如我一样悟通了,邓柯抛出的那根竹签骗过了所有人。

    赌坊为了不让赌客将真元附着在竹签上,特意使了段将竹签变得脆弱,又在云雾外设了一道阻隔真元的禁阵,这两条足以挡下元婴境的高偷,却也留下了破绽。正因为竹签是脆的,邓柯才能使段,又因为云雾不如水致密,竹签才没有如同枯枝一般,触雾即裂。而是云雾隔绝神念,在雾中断裂,或者出雾的那一刻断裂,没有人能观察到是不是真的撞到了铜币,只听得那一声响,却不会有人怀疑没射中!

    可惜这招当时只能用一次,没有白冰冰的实力,就算真是鸿运齐天,也会惹人怀疑。

    见识到水面断枝这一幕,我不禁感慨一声:“你子,真是胆子大啊!”

    良久,郝胖同样惊叹道:“邓子,你才多大啊,这一是跟谁学的?”

    “这一招力度的把控非常难,你以前常玩这个?”我询问邓柯。

    邓柯又默默低下了头,也不知是不是在回应我问题。

    “胆大心细。”刚想接着赞美几句,心中却不由叹了一口气,我想到他的修炼资质,又想到我自己,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丁院撒泼打滚呢。

    邓柯比我能耐多了,可惜匆匆百年,他就会逝去,心中不免涌出一丝惆怅,几年后我们抵达澄城,杏师姐未曾交代是否要将他带回天玄城,而且我们大概是不会径直返回玄极宗的,真是愁死个人。

    邓柯一个十四岁的娃娃,在松林海一条不知名的河边,给我们六人上了一课:赌局里只有算计,没有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