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天香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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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我稍稍打扮了一下,裹了条灰色的头巾,遮掩起还未消肿的脸庞。

    再进晏都城,并无急事,索性找去了白云居。自从三月十五斗宝大会结束,已经快两个月没见漠山商慧了,这俩人不知道是不是玩儿野了,这么久也没回过绛桃山庄。

    漠山商慧仍然不在白云居,问了掌柜,住客里确实有他二位,不巧我两次找过来,都没见到人,他俩也没留个信,估计是又凑什么热闹去了。

    临走前我给掌柜的留了个字条,留言问他俩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有空的话,回一趟绛桃山庄,商量何日启程。

    我一个人在晏都晃荡,一路向西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难得偷了会儿闲。走着走着,经过一座学宫,庐阳学宫,在学宫门前站了一会儿,感受了片刻的书香,回忆了会儿馨楼的时光。

    西行七里,便至内城门下,内城一共十座城门,东西南城各三座,北城连着皇家猎场,只有一座城门。

    递出铜牌交给守门的甲士,甲士恭敬地接过铜牌后,请我在一旁等待,他则带着铜牌飞奔回了城里,不消片刻,甲士便跟着一位结丹修士走了出来。

    “在下姓高,见过贺道友。道友是第一次进内城吧,按照规矩,需要在留影镜里留下一幅画像,此后再入城,便不需要了。”来人拱打了个招呼。

    “见过高道友,请问何为留影镜?”我抱拳回了一礼,来前郝胖倒是没有交代。

    只见他掏出一块方镜法器,其上真元流转,已然催动,“道友取下头巾,面向银镜即可。”

    无奈我只好取下头巾,脸确实有些不能看,高姓道友也是一愣:“贺道友是受了伤?”

    “没有,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这不影响吧?”我看着银镜,指了指自己的脸。

    “这个还真不太方便,不知道友进城所谓何事?若有人接,我可以派人通禀,否则道友只能等伤养好后再来。”

    “在下应朋友之邀,前往句太师府上做客。”

    “道友可有句太师的住址和信物,我好派人通传。”

    “住址我没有,信物倒是有。”我掏出来谢松留下的木牌递了过去。

    ()(e)  高姓道友接过木牌打量了一番,随即递给身后的甲士,吩咐道:“快马去文渊巷丙字十一号句太师府,通传一声,带人来接。”

    “是,大人。”甲士旋即领命而去。

    气氛有些尴尬,我和高道友站在城门边上,百无聊赖地等着,等了好半晌,谢松才随着一架马车使出城来。

    “贺老弟,这么快就醒啦,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谢松笑呵呵地迎了上来,“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等麻烦事。”

    “人生就是这样,变幻无常。”我打了个哈哈,“谢兄这是一语双关,话里有话啊。”

    “哦?怎么?”

    “难道不是谢兄遇上了麻烦事,想偷闲却又没偷成?”

    “哈哈,哈哈。”谢松爽朗一笑,“贺老弟知我。走,咱们天香阁一叙,补上我欠下的那顿酒。”

    “怎么?不去太师府了?”我疑惑道。

    “别,这会儿正闹呢,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好不容易有会脱身。”

    “哦?”

    “边走边聊。”谢松领我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车去天香阁。

    马车缓缓前行,我与谢松相对而坐:“真遇到麻烦了?”

    “出题的事。今天师叔召集翰林院开会,拟定文艺两考的试题,正吵着呢。”正着,谢松便在车厢内撑起了一道神念结界。

    “这怎么能拿到台面上讨论,不怕泄题吗?”

    “嘿嘿,不可,不可。”谢松故作高深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罢了罢了,谢兄约我来是为招亲大会的事吧。”

    “嗯,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好奇,昨日你怎么突然就入定了。”谢松询问道。

    “呵呵,这个我实在不好解释,隐有所悟罢了,谢兄见谅。”

    “这等缘可遇不可求,只是没想到贺老弟醒得这么快,我昨日回禀句师叔,还商量着再另寻一位阅卷考官呢,想不到今天老弟就寻来了,倒省了我不少事。”

    “哪有哪有,睡了一觉醒了而已,咱们聊正事。”

    “不急不急,一件琐事而已,况且时辰尚早。老哥我对瑶池宫挺向往的,贺老弟给老哥,让老哥也开开眼界。”

    ()(e)  没曾想谢松存的是这个心思,略一思索,倒也可以理解,若我是他,也会好奇得紧。其实我对瑶池宫也不怎么了解,实在是没什么可的。

    “谢兄应该知道,瑶池宫不收男弟子,我在瑶池宫离群而居,并不受待见,孤零零一座雪山,确实没什么好的。”

    “贺老弟不够意思啊,实在不行,捡能的呗。”

    我看着谢松一脸希冀的表情,问道:“三月十五,咱们在四海阁,你是不是就已经回过味儿来了?所以当你从句前辈那里得知状元碑一事后,便攒了这么一个主意,拉我做文试考官,好跟我套些瑶池宫的情报。”

    “呵呵,呵呵。”谢松尴尬地笑了笑,吹捧道,“贺老弟果然不是一般人,编的故事比诗词都写得好。”

    “谢兄不承认也没关系,因为你确实找错人了,莫我不知道,就是真知道些什么,也不可能告诉你的。”

    “只当是满足一下老哥的好奇心吧,我灵石都付了,聊些地理人文,不过分吧?”谢松好言劝道。

    “什么灵石?”我眉头一皱,疑惑不已,郝胖收他钱了?

    “贺老弟,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啊,别忘了是我举荐你做文试考官的啊。”

    我一阵无语,调侃道:“谢兄,有没有人跟你过,你的脸皮真厚!”

    “哎”谢松摆了摆,不以为意,“非也非也,顺水推舟,借花献神,都是智慧。”

    我踌躇了一会儿,想了个台阶,应道:“行,你想知道什么?先好,一个问题一千灵石。”

    谢松唇口微张,片刻后咬牙答应了下来:“行!你可真够黑的!不过你的回答如果我不满意,我可不付钱。”

    “那不行,最多我不知道的问题不收钱。再我黑吗?邙山赌坊不也是这个价。”

    “好,你肯松口就行,老哥不差钱。”谢松兴致盎然,“瑶池宫在哪儿?长什么样子?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