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解剖(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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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姆雷特,疗养院。疗养院那厚实的砖石墙壁和密不透风的古怪结构隔断了外界阳光,但同样也隔绝掉那夏日的燥热。哪怕是这般炎热的天气只要进去疗养院内部都能感觉到阴冷,没错,不是阴凉而是让人不适的阴冷。上面如此,而地下一层更是显得几分阴寒,也正是这种环境适宜暂时保存尸体,所以才被用来当作解剖室。兰斯将那些猪人尸体丢在这里倒是轻松什么都不用管,但是对于帕拉塞尔苏斯来需要尽快处理。解剖是一门古老是学问,但是发源却不在帝国,而是从凯麦特、米斯里、黎凡特这些帝国之外地区传过来的。毕竟在教会的影响下解剖尸体是一种亵渎,必须遭到审判,整个帝国只有在托特尼斯那商业氛围浓厚,和世界其他地区交流频繁,相对开放的地方才稍微有一点发展空间。就帕拉塞尔苏斯学习的医学院里有解剖的课程,但在托特尼斯也是属于相当大胆和前沿,所以哪怕是学校都很难找到尸体上课。为了推动自己的研究她也只能干一些奇奇怪怪的勾当,好在托特尼斯的外城区永远都不缺尸体。所以在理论和实践上面帕拉塞尔苏斯自认远超帝国大部分医师。但是当接触到领主之后还是受到了不少的影响。什么奇奇怪怪的元素论被推翻,取而代之的生物系统论,将人体的功能按照系统划分。在解剖学上人体由八大系统组成,即运动系统、消化系统、呼吸系统、泌尿系统、生殖系统、内分泌系统、神经系统和循环系统。更加奇怪的在于这些从领主处得来的新理论很多都能从研究之中找到切实的证据完成逻辑闭环,反倒是那些学校的元素论还有奇奇怪怪的理论有些不对劲。虽然她自己研究的时候很早就开始怀疑,甚至因为这些事情帕拉塞尔苏斯回过神来,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尸体之上。根据先易后难的习惯,解剖较常用的解剖程序为腹腔盆腔胸腔颈部颅腔。局部解剖则是作为系统解剖的补充,一般是针对局部区域进行解剖,通常是生殖器官,嵴髓,腰背,臀部和四肢等地方。而开刀的法也有几种,主要有一字切开术式、t字形切开术式、y字形切开术式、倒y字形切开术式。这些方法没有优劣之分,单纯就是为了应对尸体不同的情况,但这些法都是为人类设计,所以在面对异形体的时候需要根据经验进行自行调整。这些猪人虽然结构奇特但对于经验丰富的帕拉塞尔苏斯来难度不大,她直接选用一字切开法。这种解剖的切割方法最大的优点就是省事,快捷,能够应付绝大多数的尸体解剖。锋利的解剖刀抵在猪人下颌边缘正中线开始,沿颈、胸腹正中线至耻骨联合上缘切开皮肤及皮下组织。皮肤切割开下面是皮下软组织,也就是脂肪和肌肉。在这里帕拉塞尔苏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情况。很明显不可能一开始就拿人做实验,这些解剖研究也是从青蛙老鼠这些动物开始,而她其实在研究人之前也是研究过猪的生理构造。其中猪和人最直观的区别之处在于猪的脂肪是白色的,而人的则是黄色。当剖开之后便能看到那顶着猪头的怪物皮下却是黄色的脂肪,同时能看到那内脏分布也和人类有很多相似,但却透露出异样。这个发现让帕拉塞尔苏斯更加兴奋,不由得更加投入进去。解剖的步骤非常繁琐,同样工具也不可能只有解剖刀,还有什么镊子、钳子、锯子等等在剥离胸壁软组织和肌肉层时用镊子提起腹膜并切一口,用刀将提起的腹膜心切开,这种操作的时候都需要用工具把腹壁撑起来,避免切割损伤到腹腔的脏器,然后再沿肋骨下方切断连于胸壁下缘的肌肉,扩大腹腔。这时候腹腔就算是打开了。接下来先观察腹腔各器官位置关系及表面状况,检查腹腔内有无积液和积血,并逐一检查腹腔内脏器官的结构。让帕拉塞尔苏斯感到有趣的是这一套内脏竟然和人类差不多但在比例上又有些不对劲,猪人是人占据的比例多还是猪占据的比例多呢?但是她觉得这更像是两者的融合,她大概从领主口中听过这些猪人的来历是飞升教派惨无人道的邪恶实验。选择猪的原因就是其结构接近人类。帕拉塞尔苏斯一点都不嫌弃,直接伸下去检查那些内脏的结构、大、位置。不得不保存相当完好,并没有出现破损。等到腹腔完全剖开之后就,准备着对胸腔的研究。通常的做法是将沿着刚才切开的中线,把皮肤、脂肪、肌肉这些软组织从肋骨面向两侧剥离显露出胸腔。这里就能够看到剥离开之后向两侧外翻软组织层将肋骨面完全暴露,之后再准备开胸腔,也就是将肋骨打开。这可是技术活,要用解剖刀逐一切断肋软骨及肋间肌,然后切断胸锁关节和第一肋骨。有时候刀解决不了就要上其它工具,刀斧钳锯,反正想办法将第一肋骨弄断。肋骨完全切断之后,提起肋弓紧靠胸骨及肋软骨后壁将横有胸骨部和纵隔结缔组织分离。这时候揭去胸骨就算是暴露出胸腔。检查胸腺、肺与胸壁、纵膈、心包膜和心脏,注意各内脏器官的位置与比邻关系。发现胸部的软组织有穿刺伤,心脏破裂,肺部刺穿塌陷,但是胸骨及肋骨无骨折,但有划伤,周围有凝结的块血。一剑毙命,甚至避开了肋骨,能看得出这一剑肯定是对猪人结构非常了解的人动。但是这一剑破坏了不少地方,有会她还是想要一个完整的猪人研究。胸腹腔开完了就解剖颈部,只不过从这里开始属于人类的结构就开始又了不的变化,猪的结构更多。但大概方法也都是通用的,简单来就是逐层分离皮肤和肌肉,检查皮肤软组织以及颈部浅、深肌群和颈部血管。用剪刀从主动脉裂口处剪断膈肌,分离腹主动脉至左、右髂总动脉分支并将其剪断,并从腹后壁处分离腹腔和盆腔器官组织及其与腹壁和盆壁的联系,这样就可以联合取出包括颈部、胸部、腹部、盆部在内的全部整套内脏器官。到这里基本普通尸体的躯干部位就算是解剖完了,一般这时候才会开始解剖头部。这不单是个技术活,还是个力气活。人的头颅她拆过不少,但是今天这猪头让她有点无从下的感觉。也不管这么多,今天就当一把屠夫。直接用刀从一侧耳后刺入头皮,刀刃向上挑开头皮分离头皮和颅骨,将头皮剥下,猪头颅骨就露出来。轮到颅骨,这个可以是最费事的,上锯子,凿子和锤子掀起颅盖观察结构,取出脑子。看那结构的确不像是人的,那基本上就是猪,只不过比例更大一点,应该还是融合了一些人类的特征。这还没完成,刚才拿出来整套将近几十斤的内脏器官还要进行取样研究。肝脏胰腺胆囊这些心提取收集分泌物,以供更深入的研究。观察记录胃内容量、性质、颜色及有何种食物残渣,大肠肠的内容物,综合分析食物来源还有饮食结构。下面一点的盆腔观察膀胱,肾脏这些研究泌尿系统解剖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必须全神贯注,同样长时间拿着解剖刀,还有开颅锯骨什么的也是力气活。但越快解剖能得到的信息就越多,为此她不能休息必须加班加点,赶在尸体腐烂之前得到自己想要的。帕拉塞尔苏斯是科班出身,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更别提有着“丰富”的实操经验,但忙了半天也才仅仅处理完一具尸体。好在终于是完成了初步的解剖,那具尸体全都被分割开来,将身体的秘密展露无疑。这个时候帕拉塞尔苏斯终于能解下术套,能见到她的双臂之上全是为固定套而被勒出的痕迹。但是解剖不是屠夫屠宰,而是在尸表检查和解剖中对结构进行观察分析。所以真正的工作才刚开始。“这种结构”帕拉塞尔苏斯拿起板子在上面铺上纸张,然后开始按照那解剖出来的情况画图。没想到她还是一个多面,能看到那笔锋之下一个简洁明了的解剖图就出来了。然后再不断完善,写出一些零碎的笔记,这些后面可是要结合起来写一篇报告的。兰斯批给她很多实验材料,可以要什么给什么支持她的研究,其中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规范实验,这里就包含必须写报告。这个对帕拉塞尔苏斯来本来就是需要记录的事情,只是写好给他看一下而已。这一次解剖的确发现了很多有趣的情况,那是区别于人类,也不同于猪,而是两者相结合,同时身上有很多病变和畸形,想要研究清楚还得继续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响动,帕拉塞尔苏斯并没有在意,在这个时候过来的也就只有他了。兰斯很重视这里的研究,通常在忙完之后就会过来,要么审阅自己写的实验报告,要么就参与到自己的研究之中。一开始她是又惊讶,又嫌弃。惊讶于一个贵族竟然也捣鼓这些,而嫌弃自然是嫌他麻烦,阻碍自己搞研究。但是当他真的加入之后印象很快就得到了改变。什么东西一学就会,甚至很多情况下做得比自己还要好,而且经常能够给到自己灵感,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值得信赖的队友。如果有他帮忙的话今晚通宵应该能搞定这些“还在忙呢”温和的声音传来,却让帕拉塞尔苏斯意识到了什么转身看去。她本来还以为这个时候只有兰斯会过来,但出现在这里的却是格林黛儿。帕拉塞尔苏斯没有话,谁也看不到那面具之下是何种神情。“领主他刚执行完任务回来,估计是累了所以早早休息,不过他猜到你会加班研究,所以特意叮嘱我要过来提醒你不要光顾着工作,也要注意休息。他还那下水道到处都是猪人,想要就去抓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很稀有的材料,但是你要是累坏了他可是很心疼的。”最后的这句很显然不是兰斯的口吻,那就只能是格林黛儿为了借势加的。“我知道了。”帕拉塞尔苏斯的回答有些生硬,也不知道有什么感觉,反正看起来她并没有听话的意思。“最近浴场新开你还没试过吧,正好放松一下,而且布迪卡也在,你或许可以跟她了解一下那兽窟的情况,想必对你的研究有帮助。”格林黛儿是个聪明人,她显然也看出了帕拉塞尔苏斯根本就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放下研究。但是她知道该怎么完成领主交待的任务。果然帕拉塞尔苏斯有些意动,自己没有实地考察过猪人的生活环境,的确会对研究有影响。她没有话,不过那向外的脚步明她做出了选择。“呼”帕拉塞尔苏斯走出那解剖室这才摘下那鸟嘴面具长吐一口气,但是同时呼吸之中鼻腔还是带有浓烈的恶臭。无论怎么腐烂还是在进行的,加上这些猪人本身味道就很大,直接就让整个解剖室都带有难以散去的浓烈恶臭。她待在里面时间这么长,还接触过,已经是腌入味了。哪怕帕拉塞尔苏斯已经适应了,但长时间待在这里还是让她的头脑都有些晕乎乎的。看来这鸟嘴面具也是有极限的。“我那里还做了不少的抗病口罩,到时候你带几个回去,还有香囊挂几个在解剖室,对清新空气也有作用”两人并肩而行,似乎注意到了她异样,格林黛儿这才开口。对于帕拉塞尔苏斯这个曾经敌视自己的人也是那般温和,好像她无论对谁都有一副好脾气,那温润的性格让人如沐春风。帕拉塞尔苏斯听到这话也不由得侧头看了过去,见到的只有很自然的神情。“怎么了吗?”“没什么。”哪怕是无心社交的帕拉塞尔苏斯也不由得低头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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