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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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千钧火速护送连齐和苏晴回到皇宫,简御医已经在东宫里头候着了。

    “简御医, 殿下伤得很重, 你一定要救他,你快救他……”苏晴眼圈通红, 鸦羽般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着急忙慌地对着简御医了一串话, 语声哽咽近乎哀求。

    “太子妃娘娘请放心,微臣定当尽力。”简有衍向苏晴略一欠身, 提着药箱步入寝殿。

    太后和庆辉帝闻讯赶了过来, 院子里响起了通传之声。

    “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孙儿, 皱纹丛生的眉眼间漫上担忧之色,她郑重其辞对简有衍道:“太子是一国储君, 是大宁朝的命脉,他的身体不容有半点偏失。”

    简有衍正在为连齐施针, 闻言回道:“微臣一定全力救治太子殿下。”

    庆辉帝捂着胸口咳嗽两声, 喘息着道:“简御医医术精湛, 翊儿有他照料一定万无一失, 咱们待在这里只会让简御医分心,还是出去等着吧。”

    “陛下的也是。”太后微微颔首, 视线落在苏晴的身上,“晴晚也跟哀家一起到外面等着吧。”

    苏晴原本想要留在这里,守着连齐,但是转念一想,皇帝老头的话也有道理, 她留在这里非但帮不上忙,只会碍手碍脚影响简御医,便随着太后和庆辉帝去外间等候消息。

    时间随着铜壶里的滴漏一点一点流淌,苏晴不知道自己保持同一个姿势坐了多久,双腿早已麻木没了知觉。

    宫人时不时地端着一盆血水出来,触目惊心。

    苏晴鼻头发酸,喉间胀胀的难受,她的整个世界寂静的仿佛只有风声,心里像塌了一块似的,空的可怕。

    “都怪我……”苏晴声啜泣道。

    要不是她执意留在大宁朝,他们早就回到了安全无忧的现代世界,连齐就不会为了救她而受伤了。

    他身上那么多伤口,一定很痛很痛,古代的医疗技术有限,麻沸散的剂量很难拿捏得当,连齐免不了要吃很多苦头。

    一想到他有生命危险,隐隐的钝痛从心口迅速蔓延,苏晴痛不欲生,眼泪不受控制地扑簌簌往下掉。

    太后看她哭的伤心,安慰道:“晴晚你且宽心,翊儿一定会没事的。”

    苏晴并没有因为太后的话好受多少,一颗心全都系在寝殿里那个与死神搏斗的男人身上,她向太后点点头,“嗯,他一定会没事的。”

    两个时辰之后,简有衍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刚要下跪行礼,太后摆了摆手,焦急道:“不必行礼,太子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福泽深厚,暂时脱离了危险。”简有衍不敢把话的太满,斟酌词句道,“但是太子殿下伤势严重,失血过多,有一剑险些刺中心脉,极其凶险,能不能撑过去,就要看今晚了。”

    “简御医受累了,太子醒来,哀家必有重赏。”太后一听简有衍这么,就知道自己孙儿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心绪稍安,“来人,抬上步辇,送简御医回太医院歇息,其他太医留在这里照看太子。”

    简有衍跪下行礼,“微臣叩谢太后娘娘。”

    苏晴拖着发麻的双腿站了起来,火急火燎地跑进寝殿。

    紫檀木描金龙纹屏风后面,连齐静静的躺在床上,他的面色苍白虚弱,薄唇毫无血色,浑身裹满了白色的布条,活像一只木乃伊。

    苏晴在床沿坐下,握住连齐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感受他指尖的暖意,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夜里,连齐发起了高烧,额头滚烫,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芷兰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屋子里霎时弥漫着一股苦涩浓稠的药味,“晴姐,药熬好了,简御医这药要趁热喝。”

    连齐烧得不省人事,叫是肯定叫不醒了。

    “交给我吧。”苏晴接过药碗,张嘴含了一口汤药,慢慢地喂进连齐的嘴里。

    连齐的喉结动了动,将药汁吞入腹中。

    苏晴给他喂完药,不停地用湿帕子为连齐擦拭额头、脸颊和腋窝,用来物理降温。

    “连齐,你一定要撑过去。”

    “你过要保护我,会一辈子对我好,你不能话不算话。”

    “冬天快来了,我还等着你给我堆雪人。”

    苏晴悉心照料一夜,天色渐渐亮了,东方天际铺满蔷薇色的朝霞。

    微光里,连齐呼吸急促,呓语道:“晴晴,晴晴……”

    苏晴伸手摸了摸连齐的额头,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谢天谢地,终于退烧了。

    连齐缓缓掀开眼皮,入目的是苏晴的一张略显憔悴的脸。

    苏晴注视着连齐,目光里充满了关切与温暖,“简御医你醒来就没事了,太好了。”

    “傻瓜,我当然没事。”连齐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你都没办法摆脱我的。”

    苏晴伸手按在他的唇上,“不许死字,不吉利。”

    连齐宽厚干燥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气若游丝地跟她笑了笑,“好,不。”

    苏晴给连齐喂了一碗温水,连齐喝完没多久又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日暮时分,落日的余晖透过镂空窗格照进来,为奢华雅致的寝殿涂上一层暖黄色的柔光。

    连齐两手撑着床板,吃力地坐起来,他浑身是伤,哪怕是轻微的动作,也会引发剧烈的疼痛。

    苏晴急忙拿了一只石青色暗纹软枕垫在他的身后,“慢着点,你伤得不轻,有什么事情叫我来做就好。”

    连齐靠在床头,轻咳两声,道:“我饿了。”

    “你等着。”苏晴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寝殿,回来时手上端着一个描金缠枝牡丹纹托盘,一碗鲜香四溢的人参鸡汤搁在上面,“我亲手为你熬的鸡汤,快趁热喝了。”

    连齐就着她的手喝了口鸡汤,抬眸微笑,“很好喝。”

    苏晴舀了一勺鸡汤,放在唇边吹温,“我炖了好几个时才炖好的,里面加了很多滋补的药材,你要全部喝光。”

    “好。”连齐足足有一天多没有进食,确实饿狠了,急需补充能量,一碗鸡汤很快见了底。

    喝完鸡汤过了半个时辰,苏晴又喂连齐喝了一碗汤药。

    苏晴拧了一块湿帕子,轻柔地给连齐擦脸擦手。

    她以前学过护理,把换药的工作也揽了过来,不想假手于人。

    苏晴揭开纱布,看到连齐身上狰狞的伤口,鼻子一酸,眼眶发涩转开脸,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颤动的泪光。

    连齐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淌下,苏晴漂亮的脸像是沾了露珠的粉荷,惹人怜爱。

    连齐伸出指尖抹去她脸上的眼泪,语气轻松地道:“我只是受了点伤,休息几天就好了。况且男人身上有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反倒能增添一些男子气概。”

    苏晴心疼的像针扎,吸吸鼻子道:“我倒是希望你没受一点伤。”

    “你关心我,我知道。”连齐拉过苏晴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我会乖乖听你的话,按时吃药好好休息,争取早日痊愈。”

    苏晴破涕为笑,“嗯。”

    过了三四日,连齐的伤势渐渐好转,一些细的伤口开始愈合结痂,苏晴除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包扎换药,还要给他擦洗身子。

    温水里掺了可以消炎去肿的青木香和白檀香,苏晴拧了一条湿帕子,先给他擦了脸颊脖颈,接着是两条胳膊,再顺着健壮结实的胸膛往下。

    “还有一个地方没擦。”连齐提醒道。

    “不然你自己擦吧。”苏晴不好意思低下头,一副女人的娇羞情态,虽然他的身体她已经看过很多次,仍然很害羞。

    “我不方便。”连齐答的理直气壮。

    “那好吧。”苏晴红着脸去解他的裤带。

    擦着擦着,手感不太对劲,苏晴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

    连齐神色不改,“明我某方面功能健全。”

    苏晴听他着没羞没臊的话,超想把整盆水朝他头上浇去,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又过了半个月,连齐的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不再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巨婴了。

    晚上洗漱后,连齐拥着苏晴上床歇息,寝殿里只点了两盏错金银油灯,昏黄的光线营造出一种暧昧朦胧的气氛。

    “老婆,我们好久没那个了。”连齐微微笑,眸中一片荡漾的温情,“想死我了。”

    苏晴按着他的肩膀向后推搡,嘟囔道:“你的伤刚好,还要休养一段时间,以后再吧。”

    “没关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连齐俯下身,亲吻她饱满水莹的红唇,“憋太久对我身体不好。”

    苏晴的俏脸被他灼热的吐息蒸得粉扑扑的,想想还是不太妥当,“还是不要了吧。”

    连齐眉头紧皱,额角冒着细汗,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佯装痛苦道:“乖,别乱动,我的伤口有点疼。”

    苏晴怕他的伤口崩开,按在他肩头的手松了下来,由着他为所欲为。

    .

    这日,连婧柔来东宫看望连齐,给无双带了许多宫外的玩具。

    连婧柔捧着一只做工精美的黄铜手炉,进了西暖阁,“这几日天儿愈发冷了,我怕孩子们受凉,就没带来。”

    连婧柔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可把傅景明高兴坏了,她在月子期间进补太多,脸颊圆润,身材略微发福,模样看起来很喜庆。

    苏晴招呼连婧柔入座,“没关系,等天气暖和了,再带宝宝进宫里玩。我这阵子光顾着照看你七哥,都没空去看你。”

    “好呀。”连婧柔喝了口梅花雪水泡的茶,齿颊留香,“七嫂听了吗?连千晟在逃亡途中被抓,昨日已经押送回京了。”

    “听了。”苏晴听到连千晟的名字,就恨的牙痒痒,“连千晟犯下弥天大罪,父皇看在故去的纯妃的面子上,没有忍心杀他,而是将他流放到东海的一座荒岛上,了此残生。”

    连婧柔对她这个九哥一向没什么好感,“九哥坏事做尽,咎由自取,父皇没要他的命,已经仁至义尽了。”

    苏晴点头,“看来,父皇对纯妃还是有感情的。”

    聊了半天,连婧柔话锋一转,“七嫂,十六弟的腿受了伤,如今在宫里的境况又很尴尬,我怕他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苏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温婉笑道:“千钰年纪,不懂事,申氏做的事他都没有参与,我和你七哥都是是非分明的人,会照顾他的。”

    连婧柔安心地笑了笑,两边脸颊梨涡深深,“我替千钰谢谢七哥七嫂了。”

    苏晴留连婧柔在东宫用了午膳,下午,两人一起去崇安殿看望连千钰。

    “简御医,十六弟的腿伤怎么样了?”苏晴问道。

    “殿下的腿骨断裂,日后恐怕会不良于行。”简有衍摇头叹气道,“最严重的是殿下心里的伤,这个很难痊愈,微臣也束手无策。”

    “我知道了。”苏晴跟着叹了口气,“有劳简御医了,我会好好劝劝他的。”

    连千钰这孩子真是可怜,他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断了腿,又目睹母亲惨死在自己的面前,心理受了很大的击。

    他被连齐的部下送回宫后,人就变得自闭呆滞,寡言少语,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太让人心疼了。

    苏晴和连婧柔来到床前,温声轻语地道:“千钰,我们来看你了。”

    连千钰一动不动,乌黑的眼珠望着头顶的床帐,眼神空洞无神,像一口死寂的枯井,照不进任何光亮。

    “殿下这样有多久了?”连婧柔扭头问旁边的宫婢。

    宫婢答道:“回公主和太子妃娘娘的话,殿下回宫之后就一直这个样子,饭和汤药照常吃,奴婢们给他洗漱穿衣,殿下也配合,就是不和人话,也不哭不笑,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苏晴了个手势,悄声道:“出去。”

    两人走到殿外,连婧柔眉头拧作一团,唉声叹气,苦恼道:“七嫂,咱们该怎么办呀?”

    苏晴认真想了想,眸光发亮,“我有办法。芷兰,你回一趟东宫,把无双抱过来。”

    “是。”芷兰应下,手脚麻利很快办好差事。

    苏晴抱着无双来到连千钰的床前,握着无双的胖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过去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人要往前看。千钰你要振作起来,无双还等着你带她玩耍呢。”

    连千钰恍若未闻,仿佛将自己包裹在一个封闭的结界里。

    连婧柔挤眉弄眼,给苏晴使眼色,“这法子有没有用啊?”

    苏晴向她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把无双放在蒲团上,对连千钰道:“千钰,七嫂有事,无双放在这里,交给你照看一会儿。”

    完这句话,苏晴便拉着连婧柔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连千钰和无双两个人。

    无双只顾玩着手里的七宝绣球,不一会儿,绣球脱手,咕噜咕噜滚到桌子底下去了。

    心爱的玩具跑远了,无双两手着地,像乌龟一样慢慢爬着去够绣球。

    连千钰虽然躺在床上,但是旁边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无双那么,万一磕着碰着该怎么好?

    他身为无双的皇叔,应该好好照看侄女才是。

    “我没看错吧?千钰他……他从床上坐起来了。”连婧柔从窗户缝里看到屋里发生的一幕,惊讶大叫。

    苏晴食指抵唇,轻嘘了一声,“点声,吓到千钰就功亏一篑了。”

    “哦。”连婧柔识相地捂住嘴巴。

    屋内,连千钰下了床,一瘸一拐地来到无双跟前,蹲下身子,将她抱回蒲团上。

    无双指了指桌子底下的绣球,奶声奶气地道:“球球,我要球球。”

    “你在这里等着,别乱动,皇叔给你拿球球。”连千钰吃力地迈动步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桌子旁边,把无双的绣球拿了回来。

    无双抱着绣球,开心地咧出一排贝齿,脸蛋粉粉嫩嫩,玉雪可爱,她甜甜笑道:“谢谢皇叔。”

    连千钰的唇畔扬起不自知的弧度,伸出手摸了摸无双的发顶。

    站在窗外的连婧柔竖起大拇指,“还是七嫂你厉害,连简御医都束手无策的难题你居然能够办到,十妹由衷佩服。”

    苏晴很有成就感,欣慰笑道:“千钰能迈出这一步不容易,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咱们以后多对他进行心理疏导,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我听七嫂的。”连婧柔对苏晴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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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苏雅穿进一本名为《出轨的诱惑》的婚后狗血中,成了书中的同名凄惨女配。

    原书女配不好好当她的豪门阔太,偏要脑子长泡到处勾搭野男人。

    东窗事发,女配和男主离婚,被渣男诱导投资骗光所有的钱,最后贫病交加抑郁而死。

    穿过来的苏雅看到如此英俊优秀的男主,和可爱呆萌的包子,觉得当一个挥金如土的豪门阔太勉强可以接受。

    知道原女配悲惨下场的苏雅下定决心:一定不出轨,一定不给男主戴绿帽。

    陆景琛:这就对了。来,老公爱你。

    剧场:深夜,陆景琛爬窗钻进二楼主卧。

    苏雅气咻咻地砸了一个枕头过去:“白天我们刚吵完架,陆景琛,你要点脸!”

    陆景琛抬手解自己的睡衣纽扣,眸光深情又炙热,“在自己老婆面前,要什么脸!”

    身娇体软美貌女主x外表冷清内心闷骚醋精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