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年寒窗X终毕业,信心危机Z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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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吕本中。

    这首诗的意思是: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像这江边楼上高悬的明月,刚刚圆满就又缺了,如要明月再圆,不知还要等到何时?

    因而人们常会抱怨:人世间的很多美好事情,为什么往往都是如此地短暂?

    岂不知,这本身就是一种美好!

    就如快乐永远与痛苦为伴,因为人类一旦能永久地拥有某种东西,那么这种东西也就不再会让人觉得美好

    中央广播电视大学上海分校老湾区教学点,四楼教室,一台24寸的黑白电视;电视屏幕中显示出这是一个话剧场,舞台上设了一个主席台,舞台下密密麻麻坐满了人;舞台的上方拉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中央广播电视大学首届毕业生毕业典礼”。

    92年月日,全国广播电视大学举行首届毕业生典礼,中央电视台向全国作了实况直播。

    我们终于迎来了毕业!

    毕业了:是一个时代的结束,同时又是一个时代的开始。

    离校那天,我好想再多望一眼,曾经充满回忆的课堂:

    这里,没有老师,只有电视;

    这里,没有校园,只有教室;

    这里,没有诱惑,只有理想。

    我望着简陋的教室,陈旧的课桌椅,这一切伴随着我们度过了三年又六个月,而今,同学们在依依不舍地相互握告别:

    告别了同桌,告别了恋人,告别了老师,告别了校园,人在旅途,没有不散的宴席,但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在成长的岁月中,我们曾一起走过;

    我们从“五湖四海”来,到“天南地北”去,留下的是一辈子美好的记忆,然而我们相信:不管走到哪里,我们都将继续填好人生的履历,因为我们是新中国2届的大学毕业生——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毕业生!

    我看着同学们纷纷告别的一幕,内心充满了感慨:

    当年,我们拼尽全力地来了,

    现在,我们又满怀憧憬地走了,

    人生的舟将再次从青春的港口起航。

    同学们:

    我们暂时分,满载着理想和追求,

    要问重新相聚在何时?

    将在那丰收的时候!

    三个希冀的春天,我们播种了三次;

    三个金黄的秋天,我们收获了三遍;

    我们曾经受了三个火夏的磨砺和三个严冬的考验,然而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有滋有味有声有色的时光。

    我凝望着即将离开的中央广播电视大学上海分校老湾教学点:今天,这里将人去楼空,但马上,这里又会座无虚席——但却不再是我们!

    青春在无形中离去,我们即将翻开人生的另一页——92年月,我领到了人生的第一张文凭。

    电视大学在当时是一个新鲜事物,因此国家人事部和教育部专门联合颁发了一个文件,规定了中央广播电视大学的毕业生与全日制大学的毕业生同等学历、同等待遇、同等使用,这无疑是我们所期盼的。

    然而,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并不负责分配,而是哪里来回哪里去。

    因为中央广播电视大学的学生都是带薪的,即在校的三年又六个月的时间里,学生的人事编制仍然在原单位,且每个月的工资仍然由原单位支付。

    因此我和z都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即我必须回到里弄生产组去,而她则必须回原单位菜场去,这对z来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写到这里,不得不再做一个补充明,那就是当时的人为什么对自己的职业如此耿耿于怀?

    对此现代的年轻人可能很难理解,因为现在即使是研究生毕业,去菜场卖猪肉的也不在少数!

    这是因为现在的社会,钱是衡量一切的标准,不管你是卖鸡蛋的还是造导弹的,或干别的什么,能赚大钱就是“老大”!

    但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是一个吃“大锅饭”的年代,城市中每个人收入都是一样的——¥36元!

    因此,那时的人是按照你的职业来分三六九等的!

    最高等的就是当工人,能成为工人阶级的一员,是那个时代绝大多数人的梦想!

    接下来是军人,再接下来是医生和教师。

    然后是商业领域的工作人员,比如银行工作的,商店的售货员等等。

    最后是服务性行业的,那时是一个被很多人看不起的行业,这才因此而拍摄了一部著名的电影满意不满意,而菜场卖菜的,那更是最低一等里面的最低一等!

    此外,不仅仅是职业差,还要看你是在国营企业工作还是在集体企业工作,而当时的菜场属于集体企业,因此又比国营企业低一等,人家工资¥36元,你只能拿¥32元!而z就在属于集体企业的菜场工作。

    而我所在里弄生产组,那是社会的最底层——每个月的工资只有¥234元,比z还差!

    但我天生就是一个乐观的人,我相信一个人通过自己的努力,是可以掌握和改变自己的命运的。

    ()(e)  但z不是,她的内心远没有我那样强大,因此她陷入了极度的沮丧之中,为此我极力安慰z,试图给她勇气,但z的情绪依然变得日渐低落起来

    此时,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各种不同信仰的团体开始逐渐恢复了活动,处于极端失望下的z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接触到了“yyy”。

    她开始相信“xx”是她唯一的救星,也只有“xx”才是她命运的主宰,然而在我看来这无疑是一种精神麻醉剂,但这却让处于绝望之中的z得到了一种因麻木而带来的安慰。

    于是我们之间开始出现了冲突,冲突主要围绕着谁才是命运的主人展开。

    我是一个坚定地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命运的人。

    z由于毕业分配的事情,变得对能否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怀疑起来,以至于她认为“xx”是至高无上的,只有“xx”才能帮助她,因此“xx”才是一个人命运的主人。

    更让我难受的是,本来我和z是亲密无间的,但现在在我和z之间硬生生的出现了一个第三者——“xx”。

    我是一个个性非常强的人,我不喜欢在z的世界里还存在一个在我之上的人——不管这是一个人还是神。

    所以,每当我试图鼓励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生冲突

    一天,我又和她围绕着一个人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自己而要去相信‘xx’呢?”我不解地质疑z道。

    “我也愿意相信自己,但现实告诉我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比如我们能自主选择自己的工作吗?”z一面一面无助地看着我。

    一个人在什么时候会去相信“xx”?在他/她对自己失去信心的时候。

    z是那么地懂我,她知道我喜欢什么,包括我的理想是什么,以及我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愿意和我一样去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而现在,在谁是命运的主宰这个问题上,由于中央广播电视大学不负责分配,她不得不回到她不希望回去的原单位,这让她极度地失望,因此她不由地质疑一个人究竟能不能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

    更不幸的是信奉“yyy”后,她开始接受一个人是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的观点,她开始相信“xx”才是她的主宰。

    我虽然不同意z的观点,但她的话让我无言以对,因为她的是事实——那时我们确实无法自主选择自己的工作。

    但我这个人从就相信一个人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掌握和改变自己的命运的,于是我又忍不住反驳道:

    “有时候现实确实很残酷,但现实并不是不可改变的!”

    “比如当年恢复高考了,那可不是成千上万的人想考大学,而是成百万上千万的人想去考大学——因为这毕竟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最佳捷径!面对这么多的竞争者,我的文化水平却只有学五年级,你呢?只有学三年级,这就是当时的现实——这样的文化水平能考上大学么?显然是天方夜谭!”

    “但结果呢?我们没有因此而放弃希望,而是选择了迎难而上,尽管第一次高考失败了,但我们仍然没有放弃努力,虽然第二次高考因为体检不合格而失去了再试一次的会,但‘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是最终进了中央广播电视大学么?现在还马上要毕业了!因此,现实虽然残酷,但并不是不可以被改变的——只要你不放弃努力!”

    我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让z感到无法否认,因为我的是实话,同时这也是真实地曾经发生在她和我身上的事。

    正如我的,当年国家宣布恢复高考时,她和我的文化水平连-2=?都不知道,这显然是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的,然而正是因为我们没有放弃,我们努力了,而且是不懈地努力了,甚至从第二年高考开始由于体检不合格而让我们永远无法参加正规大学的高考后,我们也依然没有放弃努力,这才最终考上了中央广播电视大学。

    但z一想到毕业了,下周就要回原单位——菜场报到去了,因此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我的安慰和鼓励而变得轻松起来,于是她一脸沮丧地抗辩道:

    “你得没错,我们是曾经努力过,我们也确实考上了大学,但上大学是段不是目的,我们不是为了上大学而上大学,我们上大学就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但现在命运改变了吗?不是仍然要回原单位菜场吗?”

    我看着z那失望的眼神,我很想再鼓励她几句,但我不知道该什么,因为她的话再次让我无言以对。

    不过,我依然坚信一个人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掌握和改变自己的命运的,于是我用一种恳切、甚至带有祈求的口吻地对z道:“请相信我吧——现在确实没有改变,但不代表将来一直不会改变!”

    但我这样实在是有点苍白,因为有谁能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将来会改变?什么时候改变?如何改变?谁来改变?一个人要换个工作单位是这么容易的么?!”z听我将来会改变的,显然不同意我的法,于是她反问了我一连串的问题,她的口吻近乎绝望。

    ()(e)  不可否认,有一点z得没错,那就是在我们那个年代,一个人被分配到了一个单位,基本就是一直干到退休。换句话,那时的人是一辈子只在一个地方工作,而这个地方不是可以任你自己挑选的,而是你毕业时国家分配给你的!

    z的一连串问题让我无法回答,实际上,她的话也触到了我的痛处,因为我自己也要回里弄生产组去,我能我不回去,到一个能搞微型计算应用开发的地方去吗?显然也是办不到的——即使我有搞微型计算应用开发研究的能力也不行!

    然而我的性格决定了我虽然无法否认现在确实没有改变,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改变,但我相信将来一定会改变!

    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相信这一点,因此只能痛苦地对她道:“那你也没有必要去信什么‘xx’啊!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让我来分担你的痛苦,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命运的挑战——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呢?!”

    z看着我痛苦的表情,她能够感受到我内心的委屈,那就是:她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作为最爱她的我,而要去相信“xx”呢?

    她知道我想帮助她,却无能为力,因为我能让她不回原单位菜场去么?

    但是“xx”能帮助她吗?我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也不知道!

    显然此时的她,被夹在我和“xx”之间,究竟是信我,还是信“xx”?这让她感到无助和无解。

    她知道:

    如果她选择了信我,那就意味着把她的痛苦传导给了我——因为我除了分担她的痛苦外还能做什么呢?

    而如果选择了信“xx”,那么即使“xx”也不能帮到她,她的痛苦也仅仅限于她自己。

    但是,不定“xx”真能帮助她呢?因为她看到现在很多人都开始相信“xx”了,如果“xx”不能帮到他们,他们为什么会信呢?

    于是,她摇了摇头,道:“我相信‘xx’是因为‘xx’是万能的。”

    可惜的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这样想的,她的心中的这些矛盾和想法,都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于是,我见我无法服z,特别是不能让她相信“xx”并不能主宰她的命运,只有她才是她自己的命运的主人,渐渐地恼羞成怒起来,于是我开始攻击“xx”,并和z争论了起来,其中不乏激烈刺激的用词。

    一段时间来,为了服z不要相信“xx”,我曾花了不少时间去研究“yyy”,因此我自然知道在“yyy”的学里面有很多的破绽。

    而z只是在极端的绝望下被动地接受了“yyy”,因此她实际上并不真正了解“yyy”,因此她自然讲不过我。

    一阵激烈的争辩之后,最后z无言以对了,于是她哭了,哭得非常伤心。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

    我不禁后悔起来,心想我不该这样去刺激她——她已经够痛苦了。

    于是我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肩膀:“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的。”

    z继续哭着,没有理我。

    z哭了好久,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我递过去一块帕。

    z接过帕,抽泣着:“我不是生你的气才哭的,我是生自己的气才哭的。”

    我听她是生自己的气才哭的,感到奇怪,于是就用不解的眼光地看着她。

    z见我不相信的样子,于是转过身去,边擦眼泪边解释道:“我是哭我自己怎么这么软弱,没有勇气去接受命运的挑战。”

    “很多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我也想能像你一样去乐观和勇敢地直面现实,但我实在鼓不起勇气,剩下的除了沮丧还是沮丧。”z又颤声补充道。

    z的这番话让我感到她并不是真的就信了“xx”,而是在极端无助又无解的情况下才做出的一种精神寄托,于是我搂着她的肩膀,柔声道:

    “放心吧,我会不断地用我的乐观来感染你,用我的勇气来鼓励你,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走出这个阴影的!”

    “我不是曾经答应过要帮你写自动售货的程序吗?现在我学了微型计算,我感到制造一个自动卖豆腐的器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然而,我的话并没有减轻z心中的伤痛,反而让她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只见她听了默不做声,仿佛在思考什么

    懦弱是残忍之母——蒙台涅。

    下章看点

    又是一个宁静的夏夜,z主动约了x来到了他们经常去的襄阳公园约会,这是一个令x永生难忘的夜晚为什么这是一个令x永生难忘的夜晚?

    欲知详情,请见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