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抚琴舞剑
见他一副看笑话的嘴脸,海月很自然地理解为他又在取笑自己。所幸也懒得理他,自顾自一大口接一大口,三五口就把茶水喝完了。
陈汐在旁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豪气了,大口干茶啊!
“谌娘子,茶不是要口品的吗?您这是?”
“我乐意!”
“这也不怕未来夫家见了,被吓到。”
陈汐声嘀咕,又很自然看向海月正对面泰然自若的徐清辉。
“咳咳,我只是太渴了,呵呵。二爷,你也喝茶,这糕点还有很多,来来,陈汐,你也坐,一块吃光它们。”
“谌娘子这也太不”讲究了。
想了想,他也知道为什么老爷觉得王娘子更适合做徐府少夫人了。当真是没法把谌娘子当做自家儿媳妇看待呀。
陈汐有些替自家二爷担心。若是长此以往,只要老夫人那边守不住,那岂不是挺难?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感觉自己腿都在抖。”
海月“恬不知耻”道,途中经过一处空地,只见有人在抚琴,只是隔着太远,音律不是很明显,好像隐隐约约弹奏的是幽兰。
再走近一些,海月越听越怪,再近些,差点喊出来。
“这人也忒大胆,这种曲子都敢登高处弹奏,看我不去教训教训。”
“人家弹奏鸣曲是人家的心性所致,你不听便是,教训?你确定那人会理会你?”
目测一下,好像有三四人饮酒抚琴,还有舞剑的。看的徐清辉直皱眉头,因为不嫌事大的谌海月已经跨大步跑上去了。
“二爷,这谌娘子也太不怕生了。”
陈汐见他脸色阴沉,话都有点抖,现在不是腿抖,完全就是心抖,嘴还哆嗦。
也不知道海月跟对方了些什么,反正几个人见娘子主动上来打招呼,自然是喜不胜收。
没一会,只见抚琴那位青衣男子主动起身,让海月落座。
而另外三人则是显出一脸的期待之色,毕竟这么独特的遭遇还是头一遭,于情于理都要热情款待。
琴音缓缓流淌,如流水般自然和谐。
一身塑身白衣的轻便装扮,虽少了几分仙气,却多了一丝灵动和靓丽。那音律从四周倾泻而出,如瀑布般,时而又缓缓如流水,悠长缓慢。
()(e) 起伏跌宕之间,让人如临其境,却又不断变换场景般,一会是高山流水,一会又是溪涧清水。
“二爷,想不到谌娘子技艺如此高超,跟你有得一比耶。”
陈汐自幼跟在徐清辉身边,对他是非常熟悉的。他刚完话就立马捂住嘴巴,惊觉自己失言了。
“你去旁边等着,我”
着轻轻从自己腰间抽出一条软剑,白色绸缎的外形,若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把剑,只当是寻常腰带罢了。
“嗳,二爷!”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陈汐急得不得了,赶忙追上去。可是,徐清辉已经不顾其他人疑惑的眼光,慢慢跟着音律的节奏舞起剑来。
海月正弹奏得入情,不曾留意他的出现。直到半曲过后,那四位附庸风雅的“雅士”发出赞叹声,她才抬头看向前方。
只见他时而慢时而快,时而轻缓时而急重,每一次转动和挥舞都像一副画卷,定型于山林之中。
“妙啊,兄台真是舞得妙呀!”
“哎呀,今日真是好福气呀,一日遇上两次,精彩绝伦啊。”
一曲结束,徐清辉也顺势收回剑,顺收回腰间,动作行云流水。只见他往前几步,客气地朝海月方向行了个礼。海月也只好起身行礼。
“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先前舞剑之人甚是惊艳,简直是舞得太好了,他自认自己在人家面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这四人虽然有附庸风雅之嫌,不过倒也是真的仰慕有才华之人,看到比自己厉害的同好,非常的欣赏。
见海月有如此音律之天才,四人已经惊为天人了,再来一个翩翩贵公子儒雅俊逸,又有侠士之剑气,这种结合就太奇妙了,简直就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呀。
“他是徐府二爷,临安城内徐府是耶。”
海月也不等徐清辉答复,直接替他回答了。还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特意把临安徐府出来。
“可是有虞舜琴的徐府?”
“正是。”
徐清辉只好应承,他一点不喜抛头露面,特别是跟附庸风雅的“伪”名士。
“哎呀呀,失敬失敬!在下秦亦明,这三位是我的好友,我们一向仰慕古琴名士,对唐风遗留的道观仙师也颇为追崇,今日特在此抚琴舞剑,学那李太白。徐二爷舞剑真是令人神往。此时此刻有幸与徐二爷相遇,真乃是我等三生有幸!”
()(e) 此人长得较为高大粗壮,刚才舞剑虽少了些雅韵,招式倒也齐整,没有一点钻研是舞不出来的。只是拿来跟徐清辉一对比才显得落了下成。
“秦先生过奖。在下只是雕虫技罢了,不敢承先生夸赞。徐府内虽是喜好斫琴古音,也不过是得了先人庇护,因家学渊源才有些许浮名,不值挂齿。”
他也不是真客气,而是本来就不看重这些外在的浮名,更不觉得自家有什么特别之处。
徐老夫人因懂他所热爱,因此并未按照徐府对清明的要求那般要求他,反而徐老夫人私下里会暗自给他鼓励,让他按照自己喜欢的行事,而他也像他外祖父那般风雅。
“既然大家有缘,两位不如坐下一块品茗?”
海月这才注意到在另外一处有一张样式简单的案几,上面摆放了茶具与茶点。
“先生好雅致!”
虽不喜人家的浮夸,但该有的一样不缺,看着都还不错,可见是真的喜爱之人。这与个人能力好坏是不一样的。
“谌娘子也懂茶?”
“没有没有,我有朋友是开茶铺的,平常稍微接触多一些。”
“谦虚!谦虚!”
“四位不好意思,在下还有要事待处理,辜负几位先生好意,日后若有会,再叙。告辞!”
徐清辉完全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可是海月已经离开琴台,很有品茶的意思。
见他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而她也没法她俩是一起来的。因而海月只好瞪大眼,心里有一堆不出的吐槽词。
片刻不到,只见一主一仆已然慢悠悠向山下方向晃去,海月总觉得有人是故意的,而且非常非常明显。
不得已坐下看点茶,又口口品茗,海月决定不纠结。
脑袋一次又一次朝前方看去,这么完全没有徐清辉影子了。
“额,呵呵,谢谢四位先生款待,海月家中还有事情,也该回了,就,不多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