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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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月苦恼着脸,俗话得好,一旦第一天就洗碗,那么往后的碗大概率就等于自己包了,这可使不得。

    按照合住规则,怎么也得一三五吧。

    “不想洗?那洗菜做饭归你?”

    陈弋好意地道,还不忘看向徐清辉。这家伙可是啥都不干,师傅特别吩咐,他也就认了。

    起来,陈弋在此之前并不认识徐清辉这个所谓的“师弟”。但是师傅他是早年收的学生,只是年龄比陈弋许多,又是最近才来的衡门馆,所以才尊他师兄的。但是看师傅对他的态度,他感觉有些不同寻常。

    “让徐师兄来,他不也吃饭了吗?为什么什么都不用干?”

    海月不满,果然迁怒于人。

    陈弋不自觉笑了。孩子心性,倒是替自己把难题抛了出去,不然他还不好这事哩。

    “你们慢慢讨论,我先去院子里转转,消消食。”

    还想点什么,却见徐清辉事不关己,自顾自走了出去。

    他的时间所剩不多了。在离去之前,他要把所有的古谱都传给海月,只望她能认真起来,好好把曲子学会。如果她能把自己的乐籍保留下去,那就更好了。

    只是,她如今心性不定,又总不想学的话,他实在担心时间不够用。

    冬天的院子里已经有些萧瑟,但还有残菊傲霜枝,就连唯一的一处竹子都依旧苍翠。

    自从住到衡门馆,海月的学习就更加紧张起来。每天都被排的满满当当,她是一刻不得闲。

    “金甯,你知道吗?我师兄比我妈还像我妈,各种鸡娃,我就是他那个娃,你明白吗?”

    五天不到,海月开始诉苦。

    视频里是金甯在吃烤鸡的画面,她正在商场逛吃逛喝。

    “那你还不回来?”

    “怎么回啊?我爸都不支持我半途而废,半途而废啊姐们,出去也怪难听的。我怎么着也不能做半途而废的人。”

    面子是,失节是大,她不能没骨气,都没干出点名堂就放弃了。而且奶奶的没错,万一咱美术不行,咱还有古琴可以上。

    不管如何,没有的拼爹拼妈,那就只能拼自己了。就她那中等成绩,她也不敢指望能进名校呀,次等的都有点玄乎呀。

    “那你还朝我吐什么苦水,你这纯粹是自愿,心甘情愿。哎,你你家徐师兄有没有女朋友呀?几岁了?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e)  “满嘴油腻,你好意思的。”

    看她吃鸡的油腻样,居然敢打徐师兄主意,海月忍不住提醒。

    “我这叫真实,不做作。”

    金甯是真喜欢衡门馆的建筑,更想接触这里的一切。但是缘不对,那也不勉强。可是徐清辉嘛,她见过一次,确实很对胃口。

    “行了,人家对女孩不感兴趣。”

    完,海月突然也有些好奇。陈师兄三十好几是很好看出来的。但是徐师兄嘛,看起来像二十来岁,可是给人感觉又好像不止这个岁数。

    个性有点老气,长相是年轻的。

    “在什么呢?练琴时间,你在摸鱼啊?”

    陈弋的声音传来,海月赶紧跟金甯拜拜挂线。

    “陈师兄,你就不能敲门吗?”

    自从他回来,斫琴的那栋楼又开始忙碌起来,只是通往后院的通道却暂时封起来了,外面的学员过不来这边。

    “这边除了我,你,徐师弟,又没别人会过来,看你吓的。不会是在早恋,偷偷谈男朋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起认识久了,又突然变成了师兄妹,陈弋话比刚认识时活泼跳脱许多,这种玩笑话居然也的出来。

    海月也不恼怒只是皮笑肉不笑看着陈弋,直到他意识自己错话了,表示开玩笑而已,海月才收回表情。

    见他拍了几张古琴照片就离去,海月松了一口气。

    她的脾气大多数时候是比较好的。可是有些玩笑话她并不喜欢听,特别是那种没影的事。

    这天,海月寻了半天也没见到徐清辉,以为他出去了。自己也不找人,干脆拿出乐谱弹练。又觉天天练太枯燥,突然一个念头划过。

    她四周探望,发现没有其他人。于是蹑蹑脚上楼梯,尽量不使木头发出声响。

    这里是徐清辉的卧房和书房。

    她从未来过这里,一是男女有别,二是她没受到邀请,随意进别人的领地是非常不礼貌的。

    可是这回就想看看他书房,想瞧瞧他平常都读些什么书籍,或者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之类的。

    因为金甯的某些话多少还是影响到自己的判断了。她也有想要更多的了解他的意图。

    既然时到了,不如就随了自己的意。

    “哇,这张琴,看着就很老旧,年代很久远,居然还保管的这么新颖,厉害。”

    ()(e)  海月不敢摸那张虞舜琴,感觉太陈旧了,她怕一碰就坏。跟她现在在弹的海月清辉琴似乎年代接近,可她那张琴分明很新,并非一成不变的。

    “哇,这家伙画山水画居然画的这么好!!也不吱声,果然心。”

    想到自己之前每次写生还向她显摆卖弄,海月就有些生气。都真人不露相,可他这也藏得太深了。

    又不经意翻了几张案桌上的纸,上面有很多穿着古装的女子背影,没有一张是正脸。看得海月心塞。

    可越是看不到,她就越是心急,越想探究到底。

    本来想看一圈书房,瞧瞧他平常看哪些书籍,这下倒好了。她干脆把他案桌上的和抽屉里的都翻了遍,也奇怪,画作就这么几幅,另外就没有了。

    那女子的正面成了海月的心结,她离开二楼下来,连走路都是跑神的。

    “海月,你怎么不在琴房?这么冷的天,外套也不穿上。”

    徐清辉从斫琴馆那边绕一圈才过来,他是去帮忙调琴和讲解法的。刚从月门经过,就看到海月独自站在中庭的石阶上,只穿了毛衣,没有外套。

    快临近春节,这杭州的冬天可不是一般的冷。再过一两天兴许就下雪了呢。

    “我忘记了。”

    海月声完,也不停留,又转身朝练琴房走去,越走越快,进去后就开始练琴。

    这次她一点也没走神,练习地非常专注。

    她现在已经没有不想学的想法了,总还是对音乐更上许多。可是把绘画仅仅当做爱好而已,她还不能完全服自己。

    但,看了他的画作后,她刚才在庭院想了许久,她突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自己坚持学琴了。

    也许他是怕实话伤了她,可是她即使明白他的心意。那也免不了被这种善意的隐瞒感到气结。确切,她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在绘画方面的平庸。

    这个事实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却又无法向任何人诉。

    “海月,你这琴音怎么这么乱?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听了好几首,还是听到她琴音里夹杂的杂乱,这当然需要很专业的人才能听出来。

    “没有不舒服。不过我有点困,想去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