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章 漫天星斗摘红花(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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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仵向南道:“西山剑宗是个好火炉,如果不是北被你带进了西山剑宗,铸就不成这般的好剑,我也不会成为货真价实的剑仙。”

    司徒盛怒吼道:“既然连你都知道要感谢剑宗,为什么仵向北杀了老头子,还杀光了剑宗的所有弟子?!”

    仵向北冷哼一声,算是给司徒盛的回答,仵向南温柔道:“司徒兄,你不读书的吗?名剑出世,从来都是要用血来祭剑的,为我这把剑仙之剑来祭剑,作为痴迷剑道的剑宗,得其所哉!”

    “得你妈的所哉!”

    司徒盛几乎是暴怒着冲进仵向北的剑光中。

    明明距离还有数丈,身上却瞬间爆开几道血口。

    台下众人纷纷惊愕:仵向北身边的这方天地里藏着吃人肉的恶鬼。

    电光火石,灰黑色的身影穿进剑光,快速掠向司徒盛,一把揪住他的脖领,把他从剑光中拖拽出来。

    “夜先生,”司徒盛愣了愣神,发现救他的李夜墨身上也留下了数道血口,“我与你不相熟,我们各自为战,我若是死了,你能赢下仵向北,盟主也是你的。”

    “为什么急着去送死?你没有活着等待时的勇气吗?”

    苍老的声音在司徒盛耳边响起,司徒盛苦笑:“活着还需要勇气吗?死都不怕的人怎么会怕活着。”

    李夜墨把布满疤痕的脸凑到司徒盛面前,似乎是想要仔细打量他,这疯癫的做法让司徒盛赶忙把他推开。

    司徒盛不满道:“老头儿,你离本公子远点!”

    李夜墨裂开嘴冷笑:“活着这么苦,死不过是解脱,惧怕死的人不过是懦夫,惧怕活着的人,勉强可以被理解,姑且称作是勇气不足,你不像是懦夫。”

    司徒盛眉头一皱,“为了必要的目的,不能杀人的剑也要杀人,死亡只是一个合理的代价。”

    李夜墨摇头:“不不不,只有锋利的剑才可以杀人,只有未折断的剑才可以杀人,死在杀人的路上,不叫杀人。”

    仵向北因为要保护仵向南,二人一起站在擂台的一角,他的剑光不能罩到的地方,简直就成了空旷的观战区,李夜墨和司徒盛就站在这个区域里悠闲的聊着天。

    ()(e)  仵向北若是过来追杀二人,二人大概都不是对,但若是李夜墨去杀仵向南,仵向北大概也没有什么回援的会了,所以仵向北并不敢过来,自诩是剑仙的仵向南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剑有自己的想法。

    仵向北回头看了一眼仵向南,仵向南拍了拍他的后背,“瞧瞧他们有多能躲。”

    二人泼洒着剑光,一起向着李夜墨和司徒盛的方向过来。

    司徒盛提醒道:“老头儿,人要过来了!”

    “一边一个废物,我们这边是你。”

    李夜墨咯咯冷笑着,揪着司徒盛的衣领,“你也做我的剑吧,老人家没有能杀人的段,姑且用你这柄下等剑。”

    李夜墨着贬低司徒盛的话,却拉着他一步踏入到高空中,跳到仵向南、仵向北的身后。

    李蓉蓉讥笑道:“这个夜先生是司徒盛朋友吗?看他这动作是在救他,如果不是的话,这位夜先生还真是个烂好人。”

    即黎叹息一声,“好人本来就不多,就别非加个烂字了。”

    “杀人如麻的好人吗?”李蓉蓉嗤笑:“还挺违和的。”

    仵向南看着从头顶飞过的二人,嘴角微微勾起,招呼着仵向北一起盘膝坐在地上。

    “两只老鼠,这么怕我中的剑吗?不想杀我了吗?不想报仇了吗?为了苟活在擂台上躲猫猫吗?”

    仵向南闭着眼,噙着轻松的笑意,仵向北也把剑直接横在膝上,剑仙之下的比斗,乏味之至!

    李夜墨看着比之前平静些的司徒盛,“你不会莽撞到直接杀上去,终于不像是求死,像是来杀人的了。”

    你的剑能杀人?

    不能,强杀人!

    这是当年在九江门被围攻时,病睚眦龚庆和司徒盛的对话。

    好友被杀,还能忍吗?还能退吗?避无可避,唯有杀字这一条路,杀个人头滚滚,杀个血流成河,杀个剑仙位上跌落,败剑不败,退剑不退,强杀人!

    如今恩师被杀,师兄弟都成了皑皑白骨,仇人端坐在当面,要忍要退?司徒盛觉得不是自己的性格,可是身边这老头儿的很有道理。

    明知不敌,强冲上去只是送死,送死从来不是杀人。

    ()(e)  急切什么呢,杀人是最容易的事,正面敌不过,总有曲径通幽。

    司徒盛仿佛有一种福至心灵、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做你的剑,你做我的腿!”司徒盛道。

    “我只有一条腿。”看到司徒盛有了理智,李夜墨心情极好,甚至还愿意一个笑话。

    “我也只有一把剑,很公平。”司徒盛扬了扬中的破邪,“听我的吧,我的剑看到了你看不到的东西。”

    李夜墨点头,“好,你负责攻,我负责走。”

    仵向南骤然睁开眼睛,看向造型奇怪的李夜墨和司徒盛二人。

    司徒盛持破邪,坐在李夜墨的脖颈上,只有一条腿的李夜墨,拄着雪白的拐杖,两个人一上一下,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提剑!”

    仵向南紧忙提醒仵向北,后者却早已站起身子,把剑紧握在心。

    “哥,到我背上来!”仵向北低声喃喃道。

    司徒盛骑着李夜墨,仵向北背着仵向南,一时间擂台上剑气纵横,气浪翻天。

    不只是仵向北的剑气,司徒盛的剑上也开始搅动出剑气。

    “以不必执着入剑道,以太过执着退出剑道,今日明白何为执着,再入剑道,退败之剑也可杀人。”

    仵向北化作恶鬼模样,是一个驼子恶鬼,后背上肿胀着仵向南。

    李夜墨的身形似乎没有受到多了个司徒盛的影响,在仵向北暴虐的剑气中往来穿梭,既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也时刻护着身上的司徒盛。

    只是司徒盛似乎并不需要他护着,所有剑仙里,败剑仙保命第一。

    剑刃碰剑刃,剑光破剑光。

    仵向北的恶鬼剑法,配上诡谲神秘的剑意,罗氏剑仙不出全力都难以取胜,每一次出剑都出人意料,伴随着诡异的剑气,难以提防。

    但李夜墨和司徒盛一个轻功飘忽不定,一个剑法不求一击建功,让仵向北杀气腾腾的恶鬼如同撞在了棉花上,始终咬不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