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竟然和他一样
中年男人被噎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没好气地:“你就算花一千块,也未必能修得好!”
“一千?”黄芩一愣,“你刚才不是它连五十块都卖不掉吗?为什么一千块都未必能修得好?!”
“你这台电视的主板坏了,要换就得换一整块主板。但像这么老的电视,要给你找到一块能换的主板,都得碰运气!”中年男人哼了声,“一千块,我都是往少了的!”
黄芩咬着嘴唇,有些失落。
这时,白发太婆扯了下她的衣服,女孩儿回头看着她。
“阿芩,修不好就算了。它也用了几十年了,就算这次修好,不定过两天又坏了。”
“可是”
中年男人冲她摊开大:“别可是了,三十块上门费。”
黄芩摇头:“你又没修好,还要收钱,哪有这样的道理再了,我刚才去你店里的时候,你也没要上门费什么的
“这是行规!不管修不修得好,都得给上门费。”中年男人没好气道,“我在你这里浪费了一上午,难道连三十块都不值?!快给钱!”
黄芩终究妥协了,委委屈屈地掏出黑钱包,抽出一张,在里紧紧攥了一会儿,才不舍地递过去,“你又没修好我、我最多只能给你二十。”
“算了,二十就二十!”中年男人很无语,一把抓过钱,走了。
黄芩心疼地嘟哝:“电视没修好,还损失二十”
“没事,好了,奶奶有点累了,去睡个午觉。”白发太婆拍拍黄芩的,进屋了。
黄芩站了会儿,正要关门,无意中一抬头,看到了台阶上的陈予璋,关门的顿住。
陈予璋冲她笑了笑。
黄芩不由自主地也回以一个浅浅的笑。
陈予璋拎着袋子走了下来,问:“怎么,你们家电视坏了,修不好?”
黄芩一怔,点头。
“主板坏了,师傅电视型号太老了,找不到合适的主板。”
“我听到了。”陈予璋,“其实他的也没错,现在电视不算贵,比起修,可能还是买一台新的更划算。”
黄芩抿了抿唇,看了眼卧室的方向,声:“我知道。可是,对奶奶来,这台电视有它特别的意义。”顿了顿,她补充道:“它是爷爷送给奶奶结婚二十周年的礼物奶奶一直很珍惜,虽然修不好就算了,但她的心里肯定在伤心”
()(e) 原来是这样
陈予璋沉吟了会儿,终于,“我知道一家修电器的店,开了快二十年了,不定他那里有能用的主板。”
“真的吗?”黄芩的眼睛顿时亮了,“能告诉我那家店在哪吗?”
“在我以前住的地方附近,路有点远,得坐车去。”
“没关系,请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
“伱别急。”陈予璋笑了笑,温声,“我有老板的电话,我先问一下,免得你白跑一趟。”
“好、好的。”
黄芩连忙答应。
陈予璋没带,于是又折回楼上,将拿了下来。
在联系人里翻了一会儿,他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黄芩站在一旁,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他的动作。
几秒后,电话接通了。
“孙伯,”陈予璋,“是我,陈予璋。”
“噢,璋啊,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怎么样?搬哪去了?”
“搬到我舅舅这里了”
寒暄了几句后,陈予璋才,“对了,我同学家的电视刚坏了,修电视的人型号太老,找不到合适的主板,不知道孙伯你那有没有?”
“什么牌子,型号?”
陈予璋问黄芩:“你们家电视是什么牌子和型号?”
“我看看。”
黄芩连忙跑进去。
过了十几秒,她又出来了,声,“牡丹牌,型号是s960a。”
陈予璋复述给了电话那头的人。
“这个牌子啊已经停产二十几年了,厂家都倒闭了,确实不好找。你等着,我去贮藏室看一眼,过会儿给你回电话。”
趁着这时间,陈予璋去把垃圾扔了。
回到六楼时,见黄芩还站在门口,他:“你先回去吧,等那边回电话了,我再来和你。”
黄芩“哦。”了一声,正要转身开门,陈予璋的忽然响了。
陈予璋接通。
“哈哈,璋你同学的运气不错,我这里还真有一块合适的主板。”
陈予璋一怔,他本来只是想试着帮黄芩一把,对结果并不抱太大希望,不料竟然听到了好消息。
“真的?还能用吗?”
他出这句话的同时,黄芩的眼睛已经睁大了。
()(e) “我测过了,功能是好的。怎么样,你同学需不需要?”
“我问问。”
陈予璋转头看向黄芩,“主板找到了,你要修吗?”
黄芩连忙点头,急急地:“要的要的!”
陈予璋便对着,“要。”
“那你们有空的时候,把电视拿过来吧,我人就在店里。”
“好的,谢谢孙伯。”
挂断电话,他看向黄芩:“你什么时间有空,我带你去他店里。”
“我随时都有空。”黄芩连忙。
“那我们现在就带着电视过去?”
黄芩咬了咬唇,露出犹豫之色。
陈予璋看着她,“怎么,你又不想修了。”
“不,不是”
“哦放心,我也不会把你拐去深山或者缅北卖掉的。”
“不,都不是,”黄芩急忙摆,换做最开始她可能会有点怀疑,但几次接触下来,她已经对眼前的少年多了几分信任,此刻语速很急的,“我、我只是不知道”
“嗯?”
“不知道,该怎么把电视搬过去”
她低下头,声嗫嚅着,“这个电视很重我、我不太搬得动。”
陈予璋想起来了曾见过的那些老电视的模样。
几十年前的老crt式电视,都是又厚又笨,沉重得像個石头墩子,大一点的往往要五六十斤,比她半个人还重,她搬不动也是正常。
“你家里没别人能帮忙吗?”
黄芩摇头:“没有我家,就我和奶奶两个人。”
陈予璋怔了怔,试探地问:“那你爸爸妈妈”
听到他的问题,黄芩陡然安静。
过了许久,久到陈予璋都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那双沉寂低垂着的长睫毛,才如风中落叶般地轻颤了几下,声音轻缓地开口。
“我有记忆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了。”
这一瞬间,陈予璋的心脏也似乎顿住了。
她竟然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