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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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兄,如何?”

    岳衡瞪大着眼,看着从林间慢悠悠走回的傅青舟。

    傅青舟耸耸肩、一摊,作出一个无奈神色:“他和我想得一样清楚,我们多半是逃不走、也打不过他。”

    岳衡大叹,扶额摇头。

    “放心吧,昨夜是我准备不足,以为来的杀就算比第一夜强,也不会强到哪去”傅青舟道:“论武道修为我确实不如他,但若是做足准备,未必不行”

    岳衡:“?”

    “岳兄。”傅青舟冲他笑笑:“你一个书生、又要上京赶考,肯定带着不少笔墨吧?”

    岳衡连忙翻出他那箱笼,从其中轻松地掏出了笔墨纸砚,神色有些凄然:“傅兄,莫不是要写遗书?”

    “遗你个头啊!”傅青舟笑骂着拾起了毛笔:“来,为我磨墨。”

    他要做的事,当然就是画符。

    当然,既然有时间,就不能仅仅是画符,还要布阵。

    昨夜通过刻写树木留下的阵只是非常粗糙简略的一个阵法,能够方便傅青舟调用灵虚化为灵箭,但今天既然准备时间充足,就不能仅是如此了。

    他拿着笔,开始在破庙墙上、地上、桌案上,甚至是神像上写符。

    神奇的是,第一个符写出后都会很快闪烁起微光,随后就像浸入土里的水份一样,消失不见。

    “傅兄,这样对吗?”

    看了一会儿后,岳衡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写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啊?”

    傅青舟满头大汗,笑道:“没错,是这样的。”

    他用的这法叫“隐符术”,是一种较为高级的作符之法,也是灵窍二境能掌握的最高明符法,其作用不仅能让符文隐现,更重要的是令符文与印符之物更好融合。

    依书中所载,隐符术最常用之术,其实是给兵器“附魔”。

    但这隐符术的副作用也非常明显,便是只能用于这种水墨所作之符,若是刻符,无论如何也用不了隐符术。

    而且这玩意儿特别耗神。

    傅青舟没写一会儿,豆大的汗水便一滴滴往下滴,整個背上完全湿透,连握笔的都开始颤抖了。

    “傅兄,你要不休息一会儿?”岳衡在一旁心问道:“换生来写?”

    ()(e)  傅青舟无奈一笑:“未开灵窍,你根本用不出这隐符术。”

    “唔那我写出来的符,你能用不?”岳衡好奇问道。

    傅青舟却点了点头:“如果只是写,倒是可以效果会打些折扣罢了,但符字不像你想得那样简单,不是形似就可以了,每一笔钩画、每一处重笔,都必须严格”

    “嘿嘿,傅兄你忘了生是做什么的了?”

    岳衡笑着打断了他,夺过毛笔:“你写了这么多,生早就看会了。”

    着,他挥起毛笔,在桌案上飞快地写下了一个符。

    傅青舟眼睛微亮。

    “如何?”岳衡得意笑问。

    “写得很不错。”

    傅青舟颔首道:“完全可以用甚至效果不会打折。”

    岳衡不愧是靠写字为生的人,自己写的那些符一闪而逝,他却能记住看上去毫无规律、没有章法的符字,甚至连自己运笔时的动作也能记得清清楚楚,完美复刻。

    “生省得,傅兄你是想要这些符不被杀发现嘛。”

    岳衡笑道:“那我将它们写在隐蔽之处、再用香灰覆盖不就好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

    傅青舟也稍稍放心,任由岳衡去写。

    “这书生,灵根不错。”

    烟鬼在他脑袋中悠然道:“若是开灵窍,只怕上限不低。”

    傅青舟挑眉:“灵根?天灵根还是地灵根?”

    “什么乱七八糟的,灵根就是灵窍根骨,什么天啊地的。”烟鬼不满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啥?”

    岳衡画符画得很认真,并且上速度极快,待傅青舟出庙猎了两只野鸡回来后,他已将破庙里隐蔽的部分画满了符,正用神案上香炉里的香灰心覆盖着符字。

    “傅兄回来啦?”

    他开心笑道:“这写符还蛮有意思的,能不能,这些符是做什么用的?”

    “呵呵,晚上伱就晓得了。”傅青舟轻笑:“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我一会还要在你身上画些符。”

    “我身上?”

    岳衡吃了一惊:“身上也能画符?”

    “当然可以。”傅青舟将野鸡扔在地上:“今夜我多半没有太多时间保护你,至少要保证哪怕你吃了几剑,也不至重伤而死。”

    ()(e)  这话得岳衡一个冷颤,但他仍是勉强笑道:“好,生相信傅兄。”

    不久后,破庙飘起淡淡炊烟,林间的吴厌眯着眼,嗅了嗅。

    沉默片刻后,他微微偏头,看向了林子里毫无防备、溜达而过的野兔。

    犹豫了一会儿,他渐渐将伸向细剑剑柄。

    就在吴厌准备拔剑刺向野兔时,他忽然神色一动,朝破庙方向看去。

    只见傅青舟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中晃着一个香喷喷鸡腿:“吃点?”

    吴厌皱起了眉头。

    “我下了毒的。”

    傅青舟笑道:“但我看你似乎对食物很在意,要不要赌一把?”

    罢,他也不等吴厌回应,就这么将鸡腿扔了过来。

    唰地一声,细剑离地。

    下一瞬间,剑身轻扬,稳稳地刺穿了鸡腿、将其挑在剑尖之上。

    傅青舟轻挑眉头。

    他看见了电光石火间,吴厌甚至拭去了剑身上的尘土,才用它接住了鸡腿。

    果然是个对食物极其认真的人啊

    傅青舟见他收回细剑,仔细打量着鸡腿,便笑了笑:“不用谢我,我过,下了毒的。”

    罢,他便轻飘飘转过了身、摆摆,向破庙走回。

    吴厌握剑的紧了紧。

    那鸡腿不是烤出来的,而是放在水里、随着鸡汤一起煮开的,肉煮得很烂,淡淡香气飘忽。

    这荒山野林里,不大可能有香料莫非真是毒?

    他犹豫着、沉默着,始终没有下口。

    另一边,傅青舟回到破庙,满嘴汤油的岳衡已然磨好了墨、脱下了上衣。

    “来来来,傅兄,快在生身上画符吧!”

    岳衡对这画符这事莫名有着极高热情,眼中甚至有光:“需不需要生我做什么?”

    傅青舟哭笑不得,烟鬼在他脑海中狐疑道:“这书生,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