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有担当王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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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草药,王承舟本能地耸动一下鼻尖,嗅了嗅。

    下意识道:

    “半夏,味辛,性平。主治心下坚,胸胀咳逆,肠鸣。”

    “桔梗,味辛,性微温。主治胸胁疼痛如同刀刺,惊恐;止心悸。”

    “嘶,为什么都是佐使药?神农本草经中这玩意儿主治病以应地,多毒,不可久服。而且,其它几味药也大致相同,根本没有君臣佐使一,完全是在胡来。”

    吐槽了一句,忽然想到女孩儿的失语症,心里便明白了。

    这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几味入肺经的草药,便弄来给孙女吃。

    得亏女孩儿常年习武,气血充盈,否则,非吃坏身子不可。

    这时,老人叹了口气,柔声道:

    “红缨,你一直不能开口话,也不是办法。”

    “自从你爹娘走后,爷爷一直内疚,没能照顾好你,害你落下这么一个病根儿。”

    “如今,都十年过去了,爷爷眼看着就要老了。如果还是治不好你,将来九泉之下怎么去见我那可怜的儿子儿媳?”

    着,老人脸上涌现出强烈的痛苦之色。

    女孩儿很伤心。

    不过,还是指着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而后,做出一个安心的势。

    “哎,不行。”老人摇头叹息,眼睛里满是慈爱,“等爷爷走了之后,你要是还不能话,到了外面,更会受那些坏痞的欺负。”

    女孩儿眨了眨眼,提着中的红缨枪,扬了扬下巴。

    “哈哈,傻丫头。”老人笑了,一脸无奈,“红缨,外面的社会可是很复杂的,不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当老大。”

    “你呀,真是越来越让我不放心了。”

    “等着,爷爷把药端出来,亲自喂你喝。”

    女孩儿一下子慌了神,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想要阻拦,却又不敢。

    “嗯?”

    老人脸色一变,斜着眼睛盯着厨房,花白的眉毛渐渐立起。

    拖着瘸腿,竟然一步来到门口,砰的一声,推开了木门。

    厨房空间狭,王承舟避无可避,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e)  见老人一脸惊愕地注视着自己,尴尬地摇了摇,咧嘴道:“那个,爷爷好!”

    “你是谁?!”

    然而,老人根本不跟他嘻嘻哈哈,气得须发皆张,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子。

    明明是垂暮之年,力气却比三十多岁的王玉堂还要大,王承舟差点儿被他拎得离地而起。

    吓得他连忙辩解:

    “老爷子,我不是啥好人,我是冲着你孙女来的!”

    “呸,我错了,我是个好人,是您孙女把我救回来的。”

    “您也是王家生产大队的吧?咱都是一个村儿的爷们儿。”

    不提村子还好,听他完,老人眉毛都立了起来,咬着牙道:“你是王家村的?”

    一瞬间,王承舟竟感受到了刺骨的杀意。

    吓得他嘴唇都白了,不敢回答。

    女孩儿连忙拉住老人的胳膊,用力摇了摇,而后,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哼!”老人的怒气暂时压制下去,盯着孙女问道:“这子的是真的?”

    女孩儿点了点头,而后指向前面的山坡,做了一個猫爪的动作。

    清澈中,透露着一股子呆萌。

    “老爷子,您孙女得没错。”王承舟见缝插针,连忙补充,“我在山上的时候遇到了一头凶猛的金钱豹,差点儿死在那畜生嘴里,得亏您孙女出,我才保住一条命。”

    “眼见天黑,我不敢一个人独行,就折返回来求助。”

    “哪知道,正好被您撞上。”

    老人听他完,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执拗地问道:“你是不是王家村的?”

    王承舟躲不过,只好点头。

    “好,是就好!”老人忽然笑了,可眸子一片冰冷,“既然伱是王家村的,回去的时候身上就得挂点彩,好让那些毒妇知道我老栾头依旧是那个暴脾气。”

    “吧,你是想断胳膊,还是断腿?”

    “算了,还是把你的鼻梁打断吧。一张白脸,看得人心烦!”

    王承舟骇然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挣扎,“老老爷子,您别开玩笑了。”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打人犯法,您知道吗?”

    ()(e)  “咱都是一个村的爷们儿,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啊。”

    “哼,谁跟你们是爷们儿?”老人神色冰冷,瞅得人胆寒,“你们姓王,我们姓栾,不搭噶。”

    着举起粗大的右,对准了王承舟挺翘的鼻梁。

    那只掌长满了老茧,仿佛在石磨里碾过,又厚又重。

    这一巴掌要是下去,不用想,肯定红的白的都出来了。

    王承舟真的吓坏了,情急之下,心念一动,连忙吼道:“老爷子,我能治好您孙女的失语症!”

    老人的掌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二目圆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老汉这辈子最恨伶牙俐齿的东西,敢骗我,宰了你!”

    “我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回村里打听打听,我王承舟可是药到病除的神医!”

    “王承舟?原来是你个惫懒货!”

    老人刚消下去的怒气,一下子又涨了回来,恶狠狠道。

    “您您听过我?”

    “老汉是村里的护林员,又不是隐居起来不问世事,村里的坏子我还是知道几个的。”

    王承舟一时间有点儿受宠若惊。

    连忙争辩,“那都是谣言!村里的老娘们儿您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会嚼舌头根儿,不干一件好事。”

    “众口铄金。我一个一心学习知识的四好青年,竟然被她们造谣成好高骛远的闲汉,岂有此理!”

    “您放心,我必定能够治好您孙女。”

    听他这话,老人的气儿一下子消了许多,附和道:

    “你这几句的倒是人话。”

    “若不是那些老娘们儿的流言蜚语,我也不至于带着孙女住在山里。”

    “对了,你爹是谁?王玉堂跟你什么关系?”

    王承舟一愣,忙道:“我爹是王红河,王玉堂是我爷。”

    老人的脸色又缓和了许多,冷哼道:“王红河那子倒是个老实孩子。你要是敢糊弄我栾修武,我打断王玉堂的狗腿!”

    王承舟被噎了一下,一脸茫然。

    心道:王玉堂,你这个爷当得这么有担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