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有些人
卡缪是这样想的:想一想人跟其他的大型灵长类动物有什么区别呢?当然是人能开发和使用新的工具,而猩猩的智商不足以支撑这种进步。
wa这么简单好用的插件工具,只需要点点鼠标输入个法术id,就能完成很多基础的监控功能,为什么不用呢?如果不满足于此,还可以通过l这种简单易懂的脚本语言实现更多复杂的功能。所以自己是人,笨一点但是愿意学习和提升的也是人,还有一些猩猩是既不会开发工具,也不会使用工具,甚至抗拒工具的。
怀旧服很难找到水平完全相当的一群人一起打本,那么就免不了跟猩猩同行,自己总归是要习惯这一点的。独善其身是不行的,还需要给老八帮忙才能称为一个优秀的马戏团。
而在这个团队的整体视角中,随着卡缪的wa逐渐帮众人解决了很多问题,他们对卡缪和对wa,也从抗拒慢慢转为接受,甚至嘌呤还会跟他探讨:“卡缪,你能不能帮我做个大蓝监控wa?”
“你的需求,想实现一个什么效果?”
“就是当我蓝够用的时候不显示,缺蓝了就显示,提示我吃大蓝和黑暗符文,最好还能直接点的。”
“这功能应该没问题,但是你得怎么判定蓝够不够这个逻辑,我需要的是一个准确的逻辑。”
“啊让我想一想。”嘌呤思考良久,他被卡缪骂过一次,又找人来帮忙就觉得怪怪的。最终他期期艾艾地出一个想法:“当我的蓝量吃一个大蓝或者黑暗符文溢出的时候,就不显示了,不溢出就显示。对了我洗炼金了,最好能判断我身上有没有炼金石,如果有炼金石的话大蓝有额外加成。[救赎者的炼金石]”
“可以,你的逻辑很清晰。”
没过多久,卡缪就掏出这么一个wa,两个按钮,完美实现了这个功能,经过思考以后他又加了个盘蛇饰带和法师法力宝石的判定,然后发给团里的奥法一份。
一传十十传百,目前全团的有蓝职业都开始使用这个wa了。
卡缪介绍完了火焰之花监控wa,忽然想起公司的那几位需求提得还没有嘌呤明确的产品经理。“呵,猩猩。”
他用这个更委婉的词语代替了“傻哔”二字。
随着老八回来,卡缪给自己的猎人宝宝拍好力量和敏捷卷轴,准备开打。
他还是习惯性的抽空去看了一眼夜雪的直播,只见夜雪正在嘿嘿嘿嘿的笑,调侃了几句洛夕的社死行为。他的麦克风是独立的,有单独的开关,平时也会随开关麦克风,所以在这方面比较注意,不太可能出现洛夕那样的社死行为。
但没有上下文联动,他有些不明就里。
接着便是秦岭在夜雪的直播间里疯狂打字互动,嘲讽夜雪打的不够高。
打到基尔加丹,秦岭已经换回了自己的双刀狂暴战账号进本,他在上次战斗中打了三千三的秒伤,确实比夜雪在暂时的数据上要高出很多。
卡缪在游戏里跟秦岭私聊呛了他几句:别立flg啊,半场开香槟?回头被暴打了让人踩脸?
云横秦岭:我现在不嘲讽他,回头要是我输了他就不嘲讽我了吗?输了反正都会被嘲讽,有优势为什么不趁早跳脸?
凤村雨:
他忽然觉得对方的似乎很有道理。
夜雪那边已经在打下一把了,卡缪听到老八的指挥,直接进去卡掉了怪,众人进本落位,也开始了下一次尝试。
而漫步云端这边,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
“所有人落位,我们这把加油,先见识一把p4,没问题吧!”陈逾回想着漫长的魔兽生涯中遇到的各种优秀指挥,照葫芦画瓢地鼓舞着士气。
可落到绾绾耳朵里,就觉得这话从他嘴里出来就没那么有感染力。
他的声音并不难听,甚至可以还有那么点好听的感觉。
但听起来声线比较单薄,唱歌可能不难听,但讲话就没有老会长那种中气十足浑厚有力的嗓音,所以总是差那么点意思。
()(e) 基尔加丹已经出现了,她正在全神贯注地点着团队框架给人套生命绽放和回春,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偷笑了起来,想到室友都回来了,有的已经在睡觉了,她又心翼翼地捂了下嘴。
“暗影宝珠出了,术士组速度打掉,好,这次不错!”陈逾满意的点了点头,术士组终于能迅速打掉宝珠了,虽然只是第一个。
这就是熟练度上的提升。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个选中宝珠,读技能的事情,但有些远程玩家总是慌慌张张找不到或者选不中宝珠,叫人急的不行。出乎意料的是,抱抱你在不控龙以后宝珠伤害打得倒是不低,上几次尝试都比两个术士要高。
哎,听话的人总是好的,就算他不会控龙,总归也能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对吧。
“b血量马上到百分之八十五,注意镜像!所有人准备!看点的谁?点的奶骑,好,老头环你第一时间给防骑驱散一下。”
“哎!怎么驱散的这么慢啊,赶紧驱散啊!”看到防骑连续被晕,只打了一个飞盘的仇恨,没有被飞盘打到的怪已经跑开了,陈逾有些不耐烦了,但想到老头环这牧师的电脑屏幕面前可能是一个老爷子在玩,他语气又软化了下来:“你要记住,骑士镜像是会给制裁的,所以你要第一时间帮忙驱散魔法,让浣熊能拉住怪。记住了吗?”
他知道老头环这是一家祖孙三代玩一个号,所以发挥水平参差不齐,但空城不在,奶骑在镜像时期又是承受t血压力最大的那个,他不得不让老头环去负责这种比较重要的任务。
但李双利一把年纪了,大半夜的,确实也集中不起来这个注意力。他本来习惯在团队框架上找到被制裁的人,然后按个驱散。虽然慢点,但毕竟已经形成了习惯。昨天李凯也知道今晚老爹亲自动操刀,所以特意给他打开了一键驱散的插件。
但李双利用着还不习惯,对着许多色块一脸茫然,第一反应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只要点这个色块就能帮忙驱散的时候,几个镜像已经四散,很快就砍死了两个奶萨。
“秋风死了啊给夜雪排骨人保哎,算了灭。”这种低级失误灭团基本可以看做是无效尝试,纯属浪费开荒时间,所以陈逾有些郁闷。
夜雪他老婆在倒地以后也狠狠地锤了自家老公几下:“这都什么呀!?打不打打不打打不打!?”
夜雪原本下意识地伸出去挡他老婆的粉拳,又怕自己骨头太硬,赶忙丢下鼠标用掌心抵挡了几下:“又不是我害死你的你打我干嘛!?”
“喂,能听到吗?”yy里传来了空城的声音。
听到这么一句话,yy里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陈逾猛然叹了一口气。
他语气似乎平和了许多:“你能上吗?我们二十四个人在打。”
“应该能。”空城轻笑一声,听不出情绪如何。语音里又传出他的声音:“是吧?”
许婉如嘟着嘴,一脸不乐意:“你想玩就玩呗!”
“你看!?”空城的声音又大了几分:“哎呦你可以然后又不高兴,这跟不让有什么区别?”
“得得得,我打不了,但是看了半天直播了,有几句话我得跟你们一下。”
陈逾有些失望,他临场代指挥一下还可以,但是真要独当一面去做开荒指挥,真的是又累又难受。但想到空城可能有他自己的事,也没什么办法:“你。”
“雨清晨、漂亮橙子,你俩能不能团队一点?不喊你俩就不帮忙驱散是吧!?”
陈逾一拍脑袋,打穆鲁的时候暗牧位置是他自己打的,所以自己不打暗牧、空城也来不了以后就下意识的把驱散任务交给了唯一一个奶牧。他之前有点上头,一时间进入了思维盲区,居然没想起来暗牧和惩戒骑俩人也能驱散。
“哦对,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呢!?”陈逾自言自语道。雨清晨这家伙,三天打鱼两天晒,鸽了这么久,终于想起来参加活动了。
()(e) “不对呀,那今天谁没来!?”陈逾一拍脑门。
绾绾见他今天笨的像头猪,猛地拍了一下脑门,最终实在没忍住,还是开麦压低了声音:“草枯鹰眼疾没来!”
漂亮橙子:呜,绾老板这个声线太好听了!
罗森:舔狗!
罗森:不过好像的没错?
嘉然姐的狗:的确,绾老板压低了声音更好听。
“啊对!”陈逾恍然大悟。
他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今天草枯鹰眼疾有事来不了,队里又没有暗牧,绾绾本想让乌云姐自己上老会长暗牧顶一的。但雨清晨及时出现也算解了绾绾的燃眉之急,就把他组了进来。
分任务的时候陈逾就让他站在草枯鹰眼疾的位置上,接着就指挥得焦头烂额,压根就没想起来团里还有这么一号人,感觉自己好像记忆丢了一段一般。
空城乱入的这段时间,陈逾终于有时间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忽然想通了许多事情,自己确实不适合党主指挥,更适合作为一名全力输出之余还有闲心提醒队友一些事情的副指挥。他忽然想明白了,单纯论做指挥的契合度,自己甚至未必比梦老三适合,但可惜的是梦老三还是游戏经验太少了。
因为这么多年下来,他太习惯于优化输出细节了,所以即使在指挥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去思考和优化输出循环。一心二用的情况下自己的注意力会不由自主的被这两个部分完全占据,许多平时完全可以注意到的事情,都被自动屏蔽出了正常的思考范围。
想清楚这些事情,他反而放松了不少,回想起片刻之前的焦急与失态,他感慨了一句:“空城,你要是能来指挥就好了,我还是专心打输出比较合适。”
有些人,就有这样一种特质。
他在的时候,你总是觉得他这不好,那不好;但他不在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什么都不对劲了,其实他真的很重要。
空城就是这样的人。
听到陈逾的话,空城沉默了。
良久,只听yy对面空城言辞恳切地道:“婉如老婆。我的团员们需要我,我也想跟他们一起打,很想。”
两人在一起六年多了,许婉如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态,哪怕是为了他自己,韩锐也很少如此强硬和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不知为何,听到“老婆”两个字,她的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韩锐闭上眼,长叹一声:“我知道你不开心,我知道你心里别扭。但是我向你保证,就到今晚为止。今晚不管开荒过不过,我都不会在玩游戏了。我就想让你心甘情愿的支持我玩一会游戏,今晚我很想跟他们一起开荒,非常想。老婆,请你持支持我,可以吗?”
许婉如其实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要不也不会同意他去玩游戏。
但她就是别扭,就是一直转不过这个弯来,她总是觉得自家老公的注意力,要么放在工作上,要么放在游戏上,留给她的总是不够多。
连这两天商量复婚的事情,他还偷偷摸摸的去看直播开荒。
那个曾经气得他砸了电脑显示器的游戏,怎么就那么吸引人!?不是只跟他们几句话吗?怎么突然就又想玩了!?
她总是忍不住嫉妒,总是忍不住吃醋,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楚情绪。
她心里觉得委屈的紧,撅起嘴角,把头扭过去,但看他那样子还是觉得心疼,心中一软:“你想打就打呗狠话干嘛?我才不会逼你”
韩锐面上不漏声色,却已经抓住鼠标,飞快地双击战图标。
老夫老妻了,许婉如哪能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她恨不得当场扯住他的耳朵:“姓韩的你多看老娘一眼会死啊!?”
但她最终还是自嘲地笑了笑,坐在旁边,耐着性子看他玩游戏。
一切仿佛回到了离婚前,就连称呼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