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找到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中年男人直起腰,伸出了:“贵姓?”
“免贵,李定安,你叫我李也行!”
“哦,李,我姓孙”
刚要自我介绍,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你叫我孙老师就行!”
李定安瞟了瞟他:哪有上来就让人喊老师的?
算了,老师就老师吧
已经猜到了一点,但李定安故作不知:“孙老师有什么见教,你尽管!”
“见教谈不上!”孙老师想了想,又指了指画,“这件藤原楞山的作品,李出不出?”
都到这会儿了,还藤原楞山?
伱老师刚刚在拿话点你,你就没听出来?
李定安没忍住,瞄了眼项老师。
老人依旧笑眯眯,也不知谁给了一杯茶,端在里正吸溜的起劲,摆明一副看戏的模样。
您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定安重重点头:“出!”
“出就好!”孙老师精神一振,伸出五根指,“我出这么多!”
李定安数了数:明白了,就是五十万。
他摇摇头:“差点!”
“那一百万!”
“还是差点!”
嗯,还是差点?
孙老师摆明是那种没什么捡漏经验的人,稍一想,又伸出了两根指:“两百万!”
李定安一下就乐了:您这出价方式,也太实诚了?
要搁潘家园那些摊主,就冲您这份厚道劲,他敢给你加到一亿你信不信?
但旁人哪里知道这其中另有玄?
了解一点的人大都想:李定安这是又碰到好东西了?
不了解的人却在想:从哪里冒出来的现眼包?
他们怀疑的不是东西:反应再迟顿的人也看出来了,这幅画不简单。不然也就不会让身为沪上中国画院美术创作馆馆长的孙明方如此急迫。
他们怀疑的是李定安:他这副神态,以及“差一点”、“还差一点”的语气,像极了那些“见钱眼开,却连自个的东西到底哪里值钱都不知道,只知道死要钱”的奸商
有一位看不过眼,语众心长的劝:“这位李老板,两百万不少了,藤原楞山的画都够买个五六十幅了”
话还算客气,李定安没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之后又来了一位:“过了这个村,哪还有这个店?伙子,格局,格局要打开”
李定安“嗤”的就笑了出来:“老师贵姓,在哪里高就?”
()(e) 男人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到了这个。旁边有人介绍:“这位是海事大学美术系的刘主任!”
“哦”李定安点点头,“刘主任是搞行政的吧?”
像是受到了侮辱,刘院长冷哼了一声。
虽然比不上孙明方,更比不上项志清,但怎么也是国家美术协会的成员好不好
狗屁的行政?
被噎了个倒上墙,一时间竟忘了要什么。
见他不吭声,李定安也就懒的计较,语气很认真:“孙老师,你如果真心想要,就别当这是藤原楞山的作品!”
孙老师的脸色变了变,好久才问:“不是藤原楞山的作品,还能是谁的作品?”
李定安想了想:“我不好直接,因为了你也不会承认!但项老师肯定清楚,别两百万了,乘个十都不够。”
“哗”
大厅里像是开了锅。
两百万乘个十是多少?
好家伙,整整两千万,而且还不够?
这么一想,藤原楞山算个屁,这得是毕加索的真迹才行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感觉这伙子是不是疯了?
关德海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李定安敢这么狮子大开口的理由,下意识的一抬头,看到何安邦、吕本之和几位馆员头对头,围了一圈。
再凑近一听,他眼珠子差点嘣出来。
“确不确定?”
“十有八九!”
“那两千万还真不高!”
“当然,要是上拍,至少还能涨一半!”
“问题是没款?要能把款给找出来,涨一半都不止”
关德海一个哆嗦:还能涨一半,那不就是三千万?
齐白石的虾才多少?
刚刚才拍的,按只拍,一只拍了两百二十万,一共十六只,成交价三千五百二十万,还是他替陈静姝举的牌
同样的,孙老师也愣了愣,表情僵在了脸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什么了?
这个年轻人竟然觉得两千万都不够?
明他早就看出了这幅画的来历。
怪不得画到了他的上?
心里一动,他刚要话,项老师却摆了摆。
“别啰嗦了你真以为能在这种地方捡漏?”
老人笑着,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又站了起来:“李定安,你看这样行不行”
想了想,项志清指了指画:“你先把款找出来,咱们再价格!”
()(e) 李定安眼都直了。
我要是能找出来,还能和孙老师磨叽这么半天?
早把画往他脸前一拍:三千万,少一毛你试试?
愣了愣,李定安腆着脸,往前一凑:“你老给指点指点?”
“少来!”
老人眼一瞪,“孙明方还是我学生,我指点也是先指点他再了,这画我准备让国画院馆藏,所以你得好好找,如果找出来,价钱随你开”
稍一顿,项志清眯眼一笑,“但是,你要是找不出来?呵呵,至多两千万!”
我了个去?
国画院哪个国画院。
“项老师您贵哦不冒昧问一下,您的全名是”
老人淡淡一笑:“项志清!”
李定安顿时一怔。
他之前倒是想到过,这位应该就是陈静姝过的那位学者级专家,还评价过他,他的鉴定能力并不比关德海低。
但没想到,是这一位?
原国家画院副院长,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生导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政府津贴
怪不得前簇后拥,连何安邦和吕本之也沦为陪衬?
在这位面前,他们俩同样得恭恭敬敬的喊老师
暗暗的,李定安吸了口凉气:真就差了几分钟,就和这画绝缘了
相应的,这一千万绝对不好赚。
“项教授,那我先试试!”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又瞅了一圈,“吕院,您放大镜借我用用?”
“用我的!”老人笑眯眯,递上了放大镜。
李定安也没客气,了声谢谢,接了过来。
然后,就像是一头栽进了画里头,再没抬过头。
他知道画里有玄,项教授也的清楚,就是款,也就是张大千的名字,问题是,藏哪了?
李定安边想边看,从下到上,几乎是一寸一寸:
题跋里没有,就这么几个字,一目了然
印章里没有,“藤原楞山”、“八德山人”,就这么八个字,清清楚楚
地上没有、脚上、身上也没有
纱衣上也没有
头发里也没有
这些地方的线条都极简练,着色也不重,同样一目了然。
那就只剩脸上了
嗯脸上?
李定安的眼睛“倏”的一亮:好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