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转眼即逝。这时已经是5月下旬，2日、星期日、节气满。江南省军区总医院，术室。陈凡穿着术服、戴着大口罩、术帽，里拿着术刀，轻描淡写地在病人背上划开一道口，他的动作很慢，却很稳，从表皮层到真皮层，再到皮下组织，一股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总医院外科龚主任在一旁看得忍不住流冷汗。虽这几天每天都有照光，可以确定弹片确实在远离脊椎，但是术的风险依然很大，一方面是位置依然紧靠脊椎，如果主刀医生经验不足，稍有闪失，术刀偏离一毫米，可能就会切到神经。另一方面，弹片留在体内这么长时间，早已经被人体组织包裹，要将其分离就是一件大工程。而且弹片在体内也会生锈，取出弹片主体之后，还要将残留在血肉组织上的铁锈清理干净，否则会造成术后感染，严重的话，不比弹片留在体内的危害。如果不是病人坚持要求由陈医生来主持术，军区某位领导也签字同意，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么一个年轻人上术台的。即便是发明了云湖急救法，并且施针缓解病患疼痛、将体内异物推离脊椎的陈凡也不行。那两个跟术就不是一回事，他从来没听过陈凡主持过什么大型外科术，当然不敢冒险。可是病人就信他，陈凡也确实在云湖人民医院有过术记录，虽然不复杂，但也代表不是纯粹的新人，便只能姑且让他试一试。然后自己守在旁边，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还能及时补救。在龚主任审视的目光中，陈凡将术刀递给护士，轻声喊道，“镊子。”另一边立刻有护士将镊子递过去。他左在创口附近轻轻按了按，镊子伸进去，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夹出一块不到厘米大、满是血迹的铁片。龚主任顿时眼睛发亮，嘿，有点东西啊，连异物还没看见，就能将其取出来，目前全医院只有自己有这个本事，没想到他也行？！将铁片丢到专用托盘里，陈凡又开始清洗内部杂质。那些锈迹已经成了粉末，与血肉混为一体，极难清除。不过在他的稳定操作下，三两下功夫，所有的杂质都已经被清除干净。转头看了一眼快要凑上来的龚主任，陈凡不禁笑道，“要不要再检查检查？”龚主任转头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创口，缓缓缩了回去，随即讪笑道，“不用，很干净。”真是奇了怪了，自己也是30多年的老，创口有没有清理干净还是能看出来的。可是做这种术的时候，他自己单单清创就可能要十几分钟，再看陈凡，就那么两三下，清理得比自己也不差，法也没什么特别，他是怎么做到的呢？陈凡见他不再话，便继续取第二块。整台术用了将近一个时，取弹片、做清理，最后进行缝合。在他高达lv5的裁缝技能下，伤口缝合得美观大方，让龚主任又开了回眼。缝完最后一个伤口，后面自然有护士上药。陈凡后退两步，在龚主任的示意下，跟着他走出术室，摘掉口罩和术帽，到洗漱间清洗。龚主任站在他身旁，好奇地问道，“陈医生，你刚才清洗体内杂质的法是跟谁学的？还有缝线法，比我们自己研究的好多了。”这家医院虽然不敢是全国最好的医院，却可以毫不谦虚地是全国第一流的医院，谅谁都不会否认。而且作为业内专家，经常去协和、同济等顶级医院做学术交流，全国最好的术法他都知道。可是今天陈凡的术法，却让他大开眼界，简直是闻所未闻，自然很好奇。陈凡拿着肥皂洗，转头看着他，笑道，“龚主任，您问了也没用，就算我愿意教，你们也学不会。”他着转身举起双，动了动指，“这种第一靠天赋、第二只能靠练习，即便是通用的术和缝合技法，在不同的人用来，也是截然不同的效果，就是因为动术的不同，这个道理您肯定懂吧。”这时龚主任也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道，“所以并不是你的技术有多先进，完全是因为你的法更稳？”陈凡耸耸肩，“正是如此。”龚主任遗憾地摇摇头，“那就没有推广价值了。”他需要的是每个医生、至少是大部分医生都能学会的技术，而不是个例。只有更好的技术才能服务好更多的群众，至于个例，除非是像今天这种超高难度术，否则也没那么重要。这并不是个例不重要，只是没有推广价值的话，他就没必要去寻根究底。想到这里，他便彻底死了心。陈凡也表示很无奈。他总不能，术做得好，是因为自己的屠宰技能也到了lv5吧，庖丁解牛都是意思，在人身上开个口子取弹片算什么？精美缝合自然也是靠的lv5缝纫技术。如果只靠lv5的医术，还真的挺难办到。或者，术效果不会像现在这么好。当然，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成绩，那都是靠他努力刷经验得来的，正所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陈凡同志能有目前的成就，就是努力的典范！这时项大爷已经被推到病房，陈凡过来的时候，项红旗正陪在爷爷身边，脸上写满了紧张。陈凡走到床另一边，笑道，“护士没跟你，术很成功？”项红旗抬起头，腼腆地笑了笑，“了，可是我心里还是有点紧张。”陈凡坐到身后的空床上，点点头笑着道，“也对，换成我、我也紧张，亲爷爷嘛。不过没事。”他看了看麻药还没醒的项大爷，眼神中带着几分钦佩，轻声道，“对你爷爷来，这点术伤口，恐怕还没有一次规模战斗受的伤大，当年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这个不算什么。”顿了一下，又道，“不过现在毕竟年纪大了些，身体能不如以前，这几天吃点好的，肉蛋奶这样的东西可以多弄点，现在又不像以前物资不多，这些东西也不难买，完了多吃点水果，补充点维生素，估计一周左右就能愈合，然后就可以准备下一步术。”今天的术只取了背部的3块弹片，前面胸口还有一块，只能等下次再做。这老爷子打仗也真够猛的，身体前后伤疤无数。有的电视或里，伤疤在前面的才是真勇士，其实未必，现代战场上，一颗炮弹开花，弹片乱飞，你怎么知道炮弹是落在前面还是后面？如果炮弹落在后面，离得稍微近一点，不仅会被无数弹片击中，在巨大的冲击波下，后背皮开肉绽都属正常。即便在冷兵器时期，还有在背后偷袭的呢，就没有背后有伤就不是勇士的道理。陈凡将目光挪到项红旗脸上，轻声道，“还有你啊，一定要按照我开的方子去调理。其实你本来没有什么大病，就是时候营养不良引起的微量元素缺乏，像你这种情况的人很多，只不过你先天体质较弱，就更严重一些，但不是治不了。以后要多注意饮食，同时要坚持运动。李先生也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只有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健健康康的，你爷爷才会放心。”项红旗脸色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轻声道，“嗯，我记住了。”陈凡微微叹了口气，也有些无奈。项大爷这个孙子，比自己也只了两三岁，当然是穿越后登记的出生日期，要是按照实际年龄，都不知道从哪里算起。项红旗出生的时候，才刚刚摆脱灾荒没多久，城市居民的配额减下去之后，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勉强混个肚饱，营养什么的就别想了。最后造成本来就先天体弱的项红旗，后面也没能及时补充营养，落下了体弱的病根。这要是放在后世，其实也简单，趁着现在正是生长期，各种口服液、营养品喝着，要不了几年就能补回来。现在嘛，也只能用汤药加食疗加运动的疗法，每天喝碗便宜的药汤，隔三差五吃点好的，最好是能每天都喝一杯牛奶，然后跟着大爷们去公园里打太极，一年半载也能恢复正常。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没过一会儿，陈凡便让项红旗给他爷爷翻身，“后背动术比较麻烦，不能一个姿势躺太久，隔一会儿就要翻身，而且上半身要抬高30度左右，避免压迫伤口。翻身的时候也要注意，动作要轻、要慢，尤其注意不要碰到伤口，否则会影响到愈合时间。”项红旗很认真地点头，“我记住了。”结果刚翻到一半，项大爷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两个人影，含含糊糊地道，“陈主任，我怎么感觉头晕啊。”陈凡，“您麻药都还没完全醒，当然晕啦。”顿了一下，又道，“放心，术很成功，等过几天再给您把前面的弹片取出来，以后红旗身体也养好了，您还有得福享呢。”项大爷闭着眼睛、笑得合不拢嘴，“托您鸿福、托您鸿福啊。”陈凡帮他翻好身，见老大爷又沉沉睡去，便给项红旗打了个势，让他照看好爷爷，随即摆摆离开。他刚走出病房，又被龚主任拦住。龚主任搓搓，不好意思地道，“陈医生，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陈凡顺把房门带上，笑道，“您。”龚主任，“是这样，其实像项大爷这样的病例，还有不少，仅仅在我们医院登记的，就有33例，都是当年医疗条件有限、术风险高，这么遗留下来的”不等他完，陈凡便打断他的话，边想边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沉吟两秒，他看着龚主任道，“是这样，目前呢，我除了本单位的工作，还有学习任务在身，时间确实比较紧张。”真的，他已经好久没有骑马遛狗放鹰打猎摸鱼了，尤其想念滚滚，还有家里的那张竹躺椅。回忆了两秒，陈凡回过神来，继续道，“像项大爷这种病例，最关键的还不是术，而是术前的针灸调理，只有调理出合适的条件，才能为术创造空间。这样，如果确实需要我出，我可以每周为三位病患进行针灸治疗。这三位的数量，也是我目前能处理的极限，因为这种针灸一般需要天左右，然后每次需要半个时到一个时的时间，而且非常消耗精力，再多的话，可能会出问题，所以最多只能一天三个人，然后一周轮换一批。至于后续的术治疗，完全可以由你们医院来做，这样效率更高，也可以及时处理更多的人。您觉得呢？”一个星期处理3个人，33个人，就是十一个星期，不到3个月的时间，他还能接受。当然，这也是看在这些病患都是老兵的份上，否则增加不了多少经验值的病例，他才懒得做。别他没觉悟，他要是有觉悟，估计现在骨头都被拆完了。还想好好生活？做梦呢！听完陈凡的话，龚主任不禁大喜过望，双紧握着、咧嘴笑道，“没问题没问题，就按你的办！”这些病例之所以留下来，就是因为缺少术空间，只要陈凡能将弹片隔离开，就等于只是一台取体内异物的术，医院完全能承担。这件事只是龚主任临时起意，事关荣誉老兵，他还要将事情详情向上汇报，等上级批准之后再执行。而且陈凡虽然有医师资格证，却不是卫生系统的人，他还要通过医院给省作协发函，协调好各方面的关系之后，才会具体落实。现在只不过是先跟当事人确认意向而已。将陈凡送到医院门口，看着他上车离开，龚主任不禁叹了口气，不知道卫生厅是怎么想的，怎么能放这种临床技术超高的医学专家离开呢？要是他还在卫生系统，哪怕在云湖卫生处，自己也能想办法把他调过来啊。哪怕特招入伍、给个校官也值！此时的他，完全忘了术之前是怎么怀疑的。陈凡回到作协，尽管今天是休息日，依然有不少人在单位里上班。至于是工作还是闲聊就不知道了。他刚走进办公楼，就有人在问，“陈主任，项大爷怎么样？”陈凡停下脚步，撇撇嘴道，“不行啊你们，咱们单位有职工生病住院动术，结果单位上连个陪同的人都没有，怎么回事啊？”就在其他人哑口无言的时候，许启珍翻着白眼走过来，没好气地道，“怎么，你不是我们单位的？副处级领导亲自陪同、还是亲自上，这还不够重视？”陈凡瞪大眼睛，“我一个动刀的大夫，还要负责陪同慰问啊？”许启珍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怎么？不行吗？不行你把从我办公室拿走的那箱茅台还回来！”陈凡稍息立正站好，“坚决完成任务！”许启珍忍不住抿嘴直笑，旁边更是笑声一片。不等笑声停歇，许启珍才正色问道，“项大爷情况怎么样？”陈凡笑道，“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术很成功啦。”许启珍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随即左右看了看，拉着陈凡往楼上走。等上了楼梯，才声道，“刚才省统战部那边来人，找你的，是你舅舅从美国找你来了，明天早上到京城，就看他是明天下午直接坐飞过来，还是后天过来，反正让你做好准备。”陈凡顿时傻眼，“舅舅？”做好准备？做什么样的准备？偷龙转凤吗？好像dn技术是94年发明的，现在应该不会穿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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