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哪里不对？”

    实在的，现在长也跟惊弓之鸟似的，李苍稍微有些反应，他可以也跟着应急起来了。

    李苍目光始终在面板上漂移着，除了一些释压和发动问题而引发的故障灯，其余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怪异的现象。只不过，李苍心中的那份不安不仅没有丝毫消退，还在迅速扩大。

    不同于之前，现如今的李苍紧张得仿佛要窒息了，那种焦虑与不安宛如已经化为实质，扼住了他的咽喉。

    令人最为苦恼的是，李苍甚至不知道那引发他如此恐怖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尽管内心被某种负面情绪所包围，但李苍还没有放弃对于一号发动起动过程的关注。只要起动好一台发动，那么一切都会在可控范围内。

    “快啊，赶紧起动好啊！”

    李苍内心咆哮着，然而，一号发动就像是不疾不徐的老太太，egt升得慢悠悠的，急得李苍汗都要出来了。

    随着他的恐惧更加，他能更为清晰地感受到驾驶盘的抖动愈发明显。

    那抖动是何等明显，洞察力慢些的长都注意到了驾驶盘上的异样。

    “驾驶盘怎么回事？”

    长左抓握在驾驶盘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飞的驾驶盘在急促不停地抖动，而且这种抖动还有着自身特点，并非毫无规律的。

    “它是在左右抖动！？”

    长分辨的能力也很强，很快就注意到了驾驶盘的抖动规律。

    并非前后，而是左右来回细微地摆动。

    这等规律让长首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是副翼出什么问题了？”

    跟空客的电传操纵不同，波音的操纵传动系统是相当传统的。利用一系列精妙绝伦且复杂的钢索结构将驾驶盘与各个操纵舵面相连。而对于这种传统的，类似于刚性连接的系统来，传动是相对的。

    飞行员可以通过驾驶盘操纵舵面，要是舵面自身存在存在某些异常的扰动也是有可能反馈到驾驶盘上的。

    飞行员前后推动驾驶盘是来操控升降舵的，以此来形成飞俯仰，而左右摆动驾驶盘则是操控副翼，以此调整飞的横滚。

    ()(e)　　如果驾驶盘的抖动是遵循左右的关系，那么从直觉上来应该是副翼的某个部分出了问题了。

    然而，李苍却是抿着嘴，不话。

    忽地，从后面客舱的地方猛地传来一道低沉爆破的声音，跟之前发动内爆的声音非常相似。

    那声音是如此之大，以至于长和李苍的注意力在那一刹那不由自主地尽皆吸引到了后方。

    只不过，这种注意力的转移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爆破声炸开的一瞬，之前经历过一次的剧烈刺耳感再度袭来，而且这次更为猛烈。

    李苍始料不及，几乎疼得要当场晕厥过去。

    不过，这一下李苍反而有点儿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舱破了，体受损了！”李苍面色惊恐，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吼道。

    爆炸式释压！

    释压之中最为恐怖的一种，在极短时间内会让周围的气压产生迅速变化，从而使得人体承受巨大的压力。

    一如李苍所言，即便是隔着厚重的驾驶舱舱门，从后面传来的气流尖啸声是如此清晰，宛如一柄柄利刃冲击在李苍的心田里。

    体破损所带来的低温使得李苍眉毛和睫毛上挂上了细密的冰渣，但是他的心脏却犹如血泵一般，将温热的血液输送到四肢百骸。

    越是到了危急时刻，李苍的脑子越是清醒，可越是这样，他越能感受到此刻内心的绝望。

    蓦地，急促而惊慌的脚步声传来，那是高跟鞋撞击到舱地板的动静。

    不久之后，驾驶舱响起了乘务组持续不断的呼叫铃。

    那呼叫铃短促而惊恐，准确地反应了按压者的心态。

    长和李苍对视一眼，李苍将通讯的发射切换到了客舱位。

    随着通讯接通，扬声器里显示充斥着嘈杂剧烈的气流噪音，好像乘务长并非置身于舱，而是立于风洞之中。

    而在纷乱的气流背景声中，乘务长的声音显得微弱而无力。

    “长，右侧翼”

    “翼？”李苍只是隐约听到了这两个字。

    陡然间，之前令得李苍恐惧不已的不明声音再度响起，而这次不再隐匿，清晰可闻。

    ()(e)　　嘎吱，嘎吱

    这次，甚至连长都听见了。

    “那是什么声音？”长看向李苍，眼神之中尽是惊惧。

    “那是”李苍唰得一下脸上就失了血色：“那是金属扭曲形变的声音。”

    他的声音都有些微的颤抖：“翼，如果是翼”

    李苍突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也不管一号发动的数据了，他猛然贴近侧窗，往后看去。

    “徐宁，怎么了？”长声音也是焦急万分：“翼怎么了？”

    其实，不但是李苍，长也意识到了一个极为恐怖且无解的可能性。

    李苍语气之中的颤抖似乎都遮盖住了后舱传导过来的气流尖啸声。

    “翼不见了！”

    长一下子就愣住了，第一时间并没有能够理解李苍的意思：“什么叫翼不见了。”

    不过，长的反应也是比较快，他的嘴唇，他的身体都在发抖：“你是看不到翼翼尖了？”

    透过驾驶舱的侧窗，由于视角限制的问题，实际上是看不到全部翼的，甚至连发动吊舱都看不清，只能瞧见翼尖以及翼尖翼。

    李苍缓缓地收回目光，长从他的侧脸上没有看到任何情绪的波动，无喜无悲。

    长眼睛逐渐睁圆，他甚至发现李苍的右已经从驾驶盘上放开了。

    李苍终于知道嘎吱嘎吱的金属形变声音是来自于何处，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驾驶盘会止不住地左右摆动。

    因为，翼断了！

    李苍万念俱灰，他微微地转过头去，静静地注视着长。

    长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在看到李苍的表情的那一刻，他已经明白了一切：“徐徐宁！”

    “长”李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充满了悲哀与无力：“我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