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苍回过头：“教员，你觉得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吗？”

    “废话，这当然”史可新大嘴一张，当场就想要开吹，只不过在注意到前面的杜翊后，马上收敛表情，咳了两声：“通常来呢，如果在双发都失效的条件下，3的滑翔比是在0：到2：之间，而且高空风主要是顶风，对了，更低高度的风向风速你有数据吗？”

    “下面高度的风向风速吗？”

    李苍轻吸了一口气，努力回忆起来。不过，在更低的高度，当时右侧大翼已经断裂，飞瞬间陷入失控状态，斜栽地往下掉，他哪里还有精力去关注更低高度的风向风速。

    “低高度的风向风速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天宁场本场的地面风是00度节。”

    这还要多亏当班副驾驶有保留天气报文的习惯。

    应该是在航前准备时，副驾驶要了一份天宁本场的metar（航空例行天气报告），并将之夹在了驾驶盘上，此后也没有取下。

    因而后面李苍上座时，一眼就瞧见了metar报文，并暗暗记下了。

    “天宁场是/29号跑道，如果这么的话，那使用跑道就是号了。”史可新皱眉思索了片刻：“但要是这样的话，你们回来还要飞个三边，那不更麻烦了？”

    在航空运行中，通常是需要在顶风的情况下完成起降的。

    按照这个基本原理，在本场00度的风向下，那么使用跑道就该是号。可一旦返航，那就需要再拐上一圈，调转着陆方向，这样势必就会消耗不少时间，对于双发失效就不太有利了。

    “如果是飞双发失效，那还管什么顶风顺风，三边和四边肯定也不会飞，直接切29号跑道的五边。”杜翊道。

    到飞行上的事情，在场三人就摒弃了一些隔阂，开始认真讨论起来了，这是根植于飞行员体内的职业本能。

    李苍深以为然：“天宁本场是干跑道，如果降落29号跑道，就算以较大值的八节顺风来，在法规上也是得通的。”

    3在着陆顺风限制是十节，但是在湿跑道或者跑道上有积水积雪时，限制会降到六节。

    ()(e)　　因而，从法规上杜翊的直切29号跑道五边是没有问题的。

    史可新也算是认可杜翊的法，再飞一个长三边还有四边的确相当浪费高度：“高空是顶风，低空是顺风，不过数据不够，算不出来总体上的影响。但是，姑且去除掉风的影响，00米的高度和6海里的距离，按照我的经验，应该是飞不到的。能飞到五十多海里就算相当不错了。”

    杜翊嗯了一声：“常理来是这样的，不过如果通过对于襟翼方面的操纵，不知道能不能弥补，或者推迟起落架释放的时。”

    “不太行吧。”李苍也插话进来：“襟翼虽从理论上是提供阻力和升力，但是除了起始放出那一段时间里会有比较明显的抬升作用，时间一长，阻力的作用还是会大于升力的。”

    “所以只能在最后最关键的地方才能用啊。”杜翊目光闪烁，露出思索状：“不过，按照你给的数据，滑翔比至少要大于十三才行，这个已经超出我们常规的可以达到的数据了。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李苍还没有听明白，史可新倒是品出来了：“你是3的载计算？”

    “没错！”杜翊点点头：“3这個型在六十年代就出来了，太老了。而且波音在电子化的更新上向来不那么积极。从理论上来，飞行计算是会综合考虑飞全重，高度，当时的风向风速，温度等因素，以此计算出一个可以维持最佳滑翔比的飘降速度。但是，3的计算算力不行，它给出的飘降速度准确性有多高，我是没有太多信心的。”

    “相比而言，最近推出的空客的a320飞的计算我感觉就比3要更加先进。如果是a320的话，或许能计算出一个更优的飘降速度。至于3，还是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的。”

    史可新也大为吐槽：“3的气动布局在三十多年前确定后就没有大的变化了，气动性能也偏弱，是不太好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种种观点都是指向在00米的高度下飘出6海里的事情纯属扯淡。

    原本李苍还打算集思广益，给自己找找出路。

    ()(e)　　没想到出路没有找到，心已经凉了半截了。

    “算了，也别在模拟里讨论了，直接开飞吧。”杜翊打断了众人的讨论：“史教员，飞设置好了？”

    史可新赶忙确认了一下：“都弄好了，杜总，你来飞？”

    杜翊看了眼李苍：“没错，我来飞。对了，李苍，别的不，飞重量数据你要给我啊，不然也算不出来飘降速度啊。”

    “哦哦，重量数据的话”

    这个倒是一下子难住李苍了，他当时并没有仔细去看cdu，所以对于飞的重量数据并不太肯定。

    “准确的我不太清楚了，你就按照50来计算吧，应该差不多。”

    50即十五万零一百磅，3-00型大多数使用的是磅表。

    这个数据是他刚进驾驶舱瞧见的。

    不过，后续不久飞就出问题了。先是二号发动报废，然后一号发动熄火，这么短的时间飞基本没有再烧什么燃油了，所以重量应该变动不大。

    “好！”

    杜翊将重量数据输入到cdu，接着再补了些数据，然后动切断了一号和二号发动。

    一切准备妥当后，杜翊左握上驾驶盘：“解冻吧！”

    随着史可新按下运行按钮，模拟外的布景立刻开始变化，周围甚至还有模拟航班运行的噪音，舱也会跟着杜翊的操纵而产生起伏变化。

    实在的，这个科目其实相当简单枯燥，只需要按照cdu上给出的飘降速度一直往前飞就行。

    其余的根本就不用动，至少在落地前是这样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李苍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在无线电高度只剩下两百英尺时，史可新教员冻结了模拟。

    此刻飞距离天宁场还有足足八海里。

    “我就了嘛，差太多了，根本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