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TM真往左啊?(求收藏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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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刚才李苍就提过由自己来操纵飞。当然了,这属于一个比较没有礼貌的行为。一个连改装都没有的飞行学员凭什么要接过飞的主导权?

    也亏得这个长隆航空的长算是脾气好的,否则必定要产生冲突的。

    不过,在这个关头,对于飞的最终裁定权是必须牢牢掌握在李苍里的。不管怎么,李苍是有复盘经验的,这一点是远远优于长的。

    当然,在操纵方面,李苍由于缺少积累,不可能就因为短期的恶补就有巨大的进步。因此,在高难度操纵方面,比如陆地迫降,最终还是要让长来的。

    决策,李苍来!

    操纵,长来!

    实在的,由于之前一系列的铺垫,长对于李苍这般无礼的行为反应还算是正常。

    关键就是李苍在飞出事后的所有应对不管是当时还是事后都被证明为正确的,甚至在心态控制上,李苍比他这个长表现得更加老道。

    长都不晓得现在的飞行学员都已经达到如此恐怖的程度了吗?

    李苍沉吟了片刻,语气稍微缓和:“长,我知道这個提议比较冒失。但是,请你相信我的判断。不过在飞操纵上依旧由长你来进行,我只负责决策,这样你也好专心于操纵。”

    李苍已经得尽量委婉了,尤其是在关系到自己的性命时。

    “我来操纵,你来决策?”

    长眉眼略微低垂,陷入了沉默之中。

    李苍这一番话倒是符合他对李苍的预期。

    天生脑子好使,心理素质过硬。但是,上功夫是需要水滴石穿的磨炼的,自然不可能从娘胎里带出来,最终自然还是要求助于他。

    迫降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以什么角度接地,多大的姿态,什么速度,什么构型,准备程序如何,这些都是要考虑的。

    要是决策权交予李苍,那么这些都该是李苍来做的。

    “野外迫降就是你最终的决定?”长问道。

    “刚才我也了,波音3的最佳滑翔比是5:。事实上,我们根本达不到这个数值不是吗?甚至,就算是以5:的程度来模拟计算现在的状况,我们依旧成功几率甚微。”

    ()(e)  “哦?”长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以最佳滑翔比来计算,我们的余度大约是两到三海里,这个余度是很危险的。”李苍解释道:“我们可以不释放襟翼,但是不可避免地要放起落架。不管如何推迟放起落架的时间,只要起落架一放出,即便持续时间很短,其产生的阻力也会极大地消弭这两到三海里的余度。”

    李苍喟然叹息:“或者,实际上我们并不存在所谓的余度。即便是从理论上来,我们都没有飘降回本场的可能性,这点是需要有充分认识的。”

    通常来,对于3的正常降落而言,襟翼30是比较合适的构型,当然起落架也是需要放下来的。

    但是,在特殊情况下,襟翼30的位置并非固定的,甚至在极端条件下可以不放襟翼来落地。

    从升力和阻力上来评判,襟翼可以同时产生升力和阻力,可以维持在低速度下飞足够的升力。

    然而,起落架不一样。除了在释放之初改变了飞的重心位置,从而短暂产生抬头力矩之外,在其余所有时间内,起落架就是单纯地在产生阻力。

    在动力充足时,这种阻力无非就是让发动转速再稍大一些。

    可是在无动力滑翔期间,这种额外阻力就是致命的一刀,加上长隆5434的余度本来就极极。

    起落架必然的释放会使得这股阻力的产生是无法避免的,最终给飘降回天宁本场的决定划上了最后的句号。

    “长,回天宁是不可能的。”

    李苍直接下了论断,而且坚如磐石,不容置喙。

    “那往北呢,往东呢,一定要往西吗?”副驾驶问道。

    只能飘降的操纵简易性的确是帮了他们一把,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还有精力来进行决策讨论。

    “往北多山,整个淮扬省百分之九十的山区都集中在北部。往东靠海,那里水更为密集,而且多为滩涂,根本不可能迫降。而且,现在时至凛冬,海上迫降也无可能。只要入水,十五分钟内所有人都会失温。从我自身的感受以及实际的海岸救援反馈来,我不认为十五分钟内,海岸救援队能将我们所有人捞上来。”

    “往南除了天宁场,其余就是天宁城区。”李苍道:“如果我们没有把握强行往南,飞坠毁在城区,那我们就是国内民航历史上最大的罪人。”

    ()(e)  天宁市可是淮扬省的省会,国内有数的大城市。要是飞坠毁在天宁,那死伤将会极其恐怖,到那时,这绝对不是一场单纯的空难。

    以后,但凡做出往南迫降的决策的所有人都会被钉在航空历史的耻辱柱上。

    李苍眼中精光闪烁:“唯有向西,只有向西才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或许是被李苍笃定的语气感染,或许是被李苍一连串缜密的分析征服,长感觉李苍简直就是开了上帝视角,将情况剖析得一清二楚。

    东西南北,指点江山,不过如此!

    长长吁一口气:“徐宁,比起我,你的确是更为合适的决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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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十分钟后,在天宁区域管制室的某个角落里,一名二十岁的管制员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头发油腻腻的,桌边角还摆着一个白色茶缸,里面盛满了浓茶。

    每天对着雷达屏幕,他的视力正在急剧减退,时不时的晚班使得他的头发已经越发堪忧。

    刚才有一架长隆的飞出了问题,忙活一通后才算是得到片刻安息。一会儿,等那架飞迫降后,他还要联系庐州那边配合救援,现在趁着飞飘降的仅有的一点儿安闲时刻赶紧休息,后面还有大把事情要做呢。

    在雷达上,他专门设置了两千两百米的高度警告标准,一旦长隆5434突破这个高度,系统就会告警,同时,管制员的目光始终牢牢地盯在雷达屏幕上,即便在稍微放松的时刻,依旧不会放弃对飞的监控。

    只是这茶水刚刚入口,管制员眉头便是皱起,他赫然看到长隆5434的航向往左偏了两度。

    一开始,他还没有什么反应,因为在空中由于气流影响,航空器可能会有波动,航向偏个一两度很正常。

    然而,下一刻,长隆5434根本没有修正航向,而是继续往左偏了。

    管制员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你tm真往左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