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我看你这么才是见鬼。”

    杜翊悠闲地泡着茶，目光瞥着焦虑不安的史可新。

    “与其琢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如想想怎么应付局方的排查。这次排查的规模很大，你也肯定囊括进去，还不回去好好看册，别给栽进去了。”杜翊意有所指：“还有，你这么过来找我，不怕陆学仁起疑心？”

    史可新略微尴尬：“杜总，你应该了解的。我跟陆总的关系没有你想像得那么紧密，就是一个单纯的上司下令，下属干活的情况，所以”

    “所以，让我不要把你当成敌人？”杜翊都看笑了：“你现在的行为还真是符合我对你的刻板印象啊。”

    史可新这人好人算不上，但是坏人也肯定不是，属于那种墙头草，骑墙派。因此，杜翊从未倒也不见得多讨厌史可新。

    史可新本事不多，但是嗅觉很灵敏。他之所以刻意过来跟自己修复关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史可新干笑两声：“让杜总见笑了。”

    “这是我跟陆学仁的事情，你以后少些掺和进来就行。”杜翊摆摆，倒是显得大度得很。

    “万总似乎要调去运标了，那飞行部总经理的位子应该非杜总莫属了。”

    飞行部总经理必须是现役飞行员，而现任飞行部总经理万金奎因为超重问题而被停飞了，而且他自身也没有减重的打算，那就不适合再担任飞行部总经理的职位了。

    道消息称，万金奎会调去运行标准中心担任经理，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行政职位，也清闲很多，很符合万金奎的行事作风。

    飞行部总经理的位子一空出来，身为总飞行师的杜翊就是现今最有力的继任者。而且，一旦杜翊继任飞行部总经理，那么往上一级就是陆学仁的位子了，两者就是最为直接的对抗。

    一个飞行员出身的领导晋升之路通常是行政兼职，中队长，中心经理，大队长/总飞行师，飞行部总经理，最后就是运行副总裁。

    如果杜翊当上飞行部总经理，那就是到了跟陆学仁正面对抗的关键一步了。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杜翊更受大老板欣赏，但是陆学仁底子更厚。是杜翊以下克上，还是陆学仁压服杜翊，现在谁也不好。

    ()(e)　　以前，李苍是杜翊最大的黑点。可现在，随着李苍逐渐正常，杜翊的短板正在被补齐。这也是史可新开始摇摆的原因。

    而且，史可新过来找杜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排查！

    刚才杜翊有一句话到史可新心坎里了，那就是这次行业排查力度是空前的，不会因为自己是老教员而受到任何优待。

    在排查中翻车，这并非杞人忧天，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风险。

    “听这次主持西南片区排查的是西南管理局飞标处处长黄永成，这位黄处长”史可新五官就跟紧急集合似的：“杜总，听你跟黄永成处长是同届航院的校友，那个可不可以”

    “让我私下跟他提一提，让他在你这儿放放水？”杜翊笑问道。

    史可新擦了擦汗：“听这位黄处长是带了指标过来的，有是三分之一的不通过率，有是一半。杜总，虽我有私心，但是局方本来就对民营航企不放心，指标肯定更严格。我们可经不起这么折腾，该有的私下联系还是有必要的，至于我的事情，那就是顺而为。”

    黄永成，西南管理局的未来之星，将来铁定会升入总局飞标司的潜力人才。这人尤其讨厌倚老卖老的老教员，下“杀”老教员可是利索得厉害。

    史可新觉得自己要是落他里，搞不好要晚节不保了。

    不过，黄永成跟杜翊在航院时关系很好，想要劝动黄永成开一面，非杜翊莫属。

    至少从公司整体利益上来，要是黄永成“杀”得太狠，对公司运力影响也很大，适当在私下劝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杜翊将泡好的茶水放在一旁：“史教员，如果因为这事儿你来求我，那恐怕让伱失望了。我跟黄处长是有些交情，但是面子还没有大到能影响黄处长处事原则的地步，我能保住自身就算不错了，至于其他人，自求多福吧。”

    史可新脸色微变：“有这么严重吗？”

    “这次长隆航空的事情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但是几乎全靠飞上一個刚从航校毕业的学员力挽狂澜。当班长和副驾驶的表现在总局看来相当糟糕，这样的认知下，行业排查还会像以前那样只是做做样子？史教员，与其找我想些歪门邪道的主意，还不如回去看看册。”

    ()(e)　　“杜总，黄处长这次提着刀过来，你就不管了。至少如果处理好这件事，对杜总来也是大功一件啊。”

    “没有能力的事情就不要强出头。”杜翊抿了口茶水：“不过，如果公司真有谁能揽下这笔功劳，那也绝对不是我。”

    “公司里还有其他人能动黄处长？”杜翊悚然一惊：“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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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苍啊，双发失效的记忆项目吧。”

    施民兴竖起一根指，面容严肃。

    “你只有一次会，想好了再。”

    “双发失效？”李苍心念一动，陡然起了一些念头。

    对于双发失效这个检查单，李苍自然熟悉得很，之前他可是在生死关头亲身经历的，是刻在基因里的。

    几乎没有停顿，李苍极为顺畅地将记忆项目全部出，没有一点儿遗漏。

    万金奎呵呵笑道：“不错不错，回答得不错。还有，你再组失能的定义以及处置程序吧？”

    “组失能？”李苍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心翼翼地问道：“万总，是出了什么事吗？”

    施民兴啧了下嘴，倒是万金奎不甚在意：“这不是很明显吗，不出事，哪有这么严格的排查？长隆航空在天宁出事了，而且情况很严重，总局那边相当重视，西南局会专门派人下来。这次公司内部的排查还只是开胃菜，后面局方的排查才要命呢，你自己也注意注意吧。”

    “长隆，天宁。”李苍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果然还是出事了吗？”

    转念一想，李苍猛地回忆起一件事：“不好！”

    之前，他在做长隆航空任务时，专门在模拟中心进行了复盘。当时，他坚信副本世界是模拟的，所以也没有想太多，并未在信息上有所保留。

    如果当时参与的史可新和杜翊刻意关注这件事，那就会发现长隆航空在天宁出的事情跟李苍在模拟上预设的条件极为接近。

    有些人仅仅会觉得是巧合。

    可如果有些人觉得不是巧合呢？

    那可是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