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One 不眠的七夜 Sleepless nights
每一件事情都像是一场荒诞的戏剧,在这个世界的大舞台中上演。我也是其中,被摆弄的人偶。——前语
在临近夜晚的黄昏的余晖中可以看见明亮的启明星,从沉睡中苏醒的夜枭开始哀鸣并最终飞翔起来。
在远古,很多人的眼中这颗星辰隐喻着死亡,代表着不祥之兆,它是一颗恶星。
“妈妈妈!”从噩梦中惊醒的少女注意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不再起伏的胸口,同时也意识到她紧紧握住的那只毫无温度。干涩的声音从她喉咙的深处挤了出来,最终化为了让人听了也同样会感到悲伤的哭声。
一直在努力保护的人走向终结,瞬间被悲伤击倒的少女心中仿佛被什么捅出了一个大洞,某些东西从中泄落。
“回来晚了吗?”少女在哭了很久之后,她突然听见了从背后传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于是她有些惊愕地转过头去,结果发现自己的身后站着一群如乌鸦一样沉默的人。
“啪!”为首的男人扬扇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少女一巴掌,而被扇得鼻腔流血的少女则凶狠地朝着男人扑了过去,但却被那些披着漆黑斗篷的人按倒在了地上。
“你不离开的话,母亲她也不会死了!!都是你的错!”少女一边在那些人下挣扎,一边冲男人发出怒吼。
“我当时让你好好照顾可妮莉雅,就是觉得你会把她照顾的很好。现在她死了,这应该是你的责任。”
“她是你的妻子,你是她的丈夫,你应该一直在她身边!!我已经做的很好了!我把会伤害她的所有东西都排除在外了!”少女像野兽那样对男人发出了怒吼,而下一秒她面前的男人就把鞋头极硬的鞋子踢进了她的嘴巴里面——少女蜷缩起身体哀鸣起来,应该是牙齿被踢掉了。
“在我面前的时候,给我保持谦顺的态度!”
“唔咕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呢,父亲大人?你把我当做什么呢?联系您和我母亲关系的工具?还是怪物?”满嘴是血的少女嘲讽着不把她当做人看的男人,结果她得到的是对方更加粗暴的踢打,最后她不出话来了——因为她的嘴把被堵上了。
“跟我走,我会想办法把可妮莉雅带回来的。你只要按照我的做就行了。给我记住,你在我眼中就只是工具而已,别想获得什么!给我记住,你只是一无所有的怪物而已,所有的东西对你来都没有任何意义。”
回到现在。
偏僻而不知名的村庄在呼啸的寒风中显得格外冷清和寂寥。这个地方仿佛与世界隔离一般,让靠近的人不禁感到孤寂和寒冷。
在一间破屋内,苍白消瘦的少女正侧躺在那张连翻身都可能不够的床上。一头在烛火中微泛亮的猩红色长直发从她的背后倾泻而下,发梢的暗金色在这种令人不安的颜色中格外显眼。
这个少女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但却已经开始显露出了母亲那里继承来的惊人美貌:皮肤白皙如瓷,并且因为极少参与农务而细滑柔软;眉眼像东方水墨画柔顺但鼻梁却是笔挺巧的;嘴唇饱满柔软,但是看上去没有什么血色。而她虽然只是穿着麻布长裙,但整个人却有着凌厉冷清的气场。
“咔哒!”
似乎有些烦躁的少女在从床上坐起后打开了一直握在中的金制怀表,蓝色风信子图案从打开的表盖上一闪而过。而在黄铜制的表盘上,两根由某种黑色金属所制成的镂空指针正在有规律地转动着,并且发出了清晰的滴答声。
“他应该快来了吧,毕竟约定好了时间的。”少女在确认了时间后低声道。而很快她就听见了一阵略显轻快的脚步声,然后一个少年推开门径直走进了房屋中,并在她的面前站定。
站在少女面前的是一个有着发色漆黑但发梢泛白,整体稍微显得有些凌乱的及肩短发的少年,他额前的头发很长,甚至遮住了他自己的右眼。这个相貌英俊但显得有些弱不禁风的少年优雅地将放在胸前,然后对着少女微微欠身:“我应该是第一次和您见面吧,姐?”
“”没有回应的少女有些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在打量了少年一会儿后她将视线落在了对方右中那把沾满了血的匕首上:“你把他们全部杀掉了吗?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吧?”
“这是亚摩斯大人的要求,您应该也是知道的。而且契约已经没有用了,那个家伙不定会去告密。如果被国王的走狗发现了,我们大家可都完蛋了!”少年一边刻意压低声音道,一边用背擦掉了溅在脸上的鲜血。他所展露出的笑容混杂着蛇的阴险和狐狸的狡诈,而这个笑容虽然让少女感觉有些恶心,但她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就赶紧离开吧。”
“那么就请跟我走吧,亚摩斯大人已经在那里等您了。”少年意识到少女似乎并不想和自己话,于是他便向她伸出,邀请她和自己一起离开。不过,少女并没有握住少年的,而是选择了自己用撑着床的边缘站起来,然后独自走出了居住了近两年的地方。
少女在经过旧屋前的房屋时停下脚步,站在这里她在屋外可以清晰的看见趴在油腻肮脏的木桌上的那个皮肤黝黑,身形相当魁梧的农夫。在他趴着的木桌的周围散落着许多闪亮的金币,农夫的妻子抱着孩子倚靠在他对面的墙壁上。在这个女人身侧的墙壁上有一条清晰的由鲜血喷溅而成的血带。
“”神色有些奇怪的少女沉默着跨过了地上的血污靠近了那个脖子侧面有一条巨大创口的女人,然后她伸出将女人怀中的孩子拉扯出来。结果她有些吃惊地发现,这个孩子充满着瘀血的眼睛被人用线仔细地缝住了,而他的嘴巴张开着,但里面却没有舌头。
“你真是恶心,就连孩子都不放过吗?”少女皱眉道。
“哎呀呀,这怎么能怪我呢?都怪这孩子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吃不该吃东西嘛!”不知在什么时候,背着双的少年出现在了少女的背后。而当少女用一种强压着愤怒的语气对他话的时候,他却相当无奈地耸了耸肩并给出了一个极为荒唐的理由。随后他将十根纤长的指交叠起来,并笑着道:“正因为这样我才要惩罚他,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这么的话,我也可以用‘你杀了无辜的人,所以我要杀了你’这样的理由了?”表情阴沉下来的少女从宽大的袖口中抽出了绑在臂上的匕首,然后用它抵住了少年的喉咙。而少年则将双摊开后快速地后退了一步:“别这样啊,我们都是一类人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杀掉无辜的人,最后双沾满鲜血而且如果你杀掉我的话,你就见不到那个人了吧?就算你真的想杀我,也请等到仪式结束吧!”
“你这条又恶毒又让人反胃的蛇!”少女在听到少年的话后不得不收回自己的匕首,而少年在悠闲地用帕擦拭掉了上的鲜血后打开了停在屋外的马车的门:“我很感谢您对我的评价,但我更希望你能称呼我的名字。我名为阿奇帕德?安格斯?凯,是一位魔术师,以及关于用恶魔来复活你的母亲的建议就是我提出的。”
“父亲到底要怎么做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想”到这里的时候,少女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华。随后她转身提起裙角,踏着登车的踏板坐进了马车内。那个名为阿奇帕德的少年跟在她的后面蹬上了马车,随后在她对面的座椅上坐下。
在登上马车后两个人便不再交谈,而当马车门关上后,马车夫马上就扬鞭催促马匹前行。与此同时,那几座房屋开始燃烧起熊熊的火焰,屋中所有的一切都将被火焚毁,就连国王最精锐的侍从也无法从中找到任何痕迹。
如果真的能靠恶魔复活母亲就好了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少女倚靠着马车厢壁,望着窗外变幻不断的风景这样想到。
少女听父亲原本是东方名门望族之子,曾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某一日,父亲的家族遭遇了事变,家中人将钱财散尽才避免了满门抄斩,但是整个家族却因此衰落。不多时,家中的人也就散尽了。不过父亲并不愿意就此沦为一个庸人,所以他踏上了一艘驶离东方的商船,来到了这里。
父亲在商船上时受人欺压,最后竟被迫成为了一个奴隶。经过多次转卖后,他成为了一个贵族家的奴仆,身份低微到连其他仆人都不用正眼看他。
后来父亲他渡过了对他来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最终他凭借自己的智慧与能力得到了一位大人物的赏识。从那时起,父亲就像是获得了幸运之神的眷顾一样——他不但摆脱了奴隶的身份,而且还获得了无数人所渴望的地位、财富、名誉父亲与母亲相遇,则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后
父亲与母亲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陷入了热恋,而且为了母亲,父亲之后果断放弃了原先获得了一切,再后来作为他们两人爱情见证的她诞生了。
正当三人生活得美满幸福的时候,父亲突然开始痴迷于有关恶魔的学。而为了获得恶魔的力量,他甚至毅然离开了妻子和女儿去组建了一个与恶魔有关的教会,向人们宣扬恶魔的力量,抵制神的存在。
父亲就这样带领着那群狂热的信徒去寻找所谓的恶魔,然而他就连自己妻子生重病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当父亲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母亲已经病死在床上了,他所能看见的只有自己最爱的人的尸体。
可能是从那时起,她就开始怨恨那个男人了吧?
“对了,我还没有问过您的名字呢!请问您愿意告诉我吗?”阿奇帕德突然的问话打断了少女的思绪,少女抬起头看向面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的少年。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她才盯着阿奇帕德那双琥珀色,瞳孔实话有些过于细长的眼睛道:“可妮莉雅?梅西尔?纳尔森,你可以叫我梅西尔。”
“啊,梅西尔姐,很高兴能认识您!”,阿奇帕德在听到梅西尔的话后,他似乎很开心地将头向右边歪去,“请让我问您一个问题吧!”
“梅西尔姐,你真的了解自身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哦?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您别太在意了。”阿奇帕德一边用古怪的语气对梅西尔道,一边伸出用力地推开了马车的门。此时马车门外除了不断延伸出去的荒原之外,还有一处几乎不被人知晓的的神庙废墟。这片还残留着部分破损不堪的大理石柱和墙壁,由石英石构筑成地面的神庙废墟虽然长年受到风沙的侵蚀,但依旧可以看得出这里过去的繁盛与奢华。而在神庙废墟内,一群穿着漆黑长袍的人正在忙碌着废墟中,设置在神庙周围的篝火驱散了夜色。
“亚摩斯大人,我把梅西尔带来了!”
“真是辛苦你了,阿奇帕德。能请你先去准备一下吗?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和走下马车的阿奇帕德交谈的是一个明显来自东方的男人,他有着一头柔顺的漆黑长发和一双棕色的眼睛。虽然他的外貌并不是很英俊,但是却有着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气质。
在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和这个男人对视,因为这个男人似乎可以通过注视一个人的眼睛就能洞察人的内心,而最令人奇怪的还是这个男人的名字。他明明是一个东方人,但是却拥有一个西方人的名字。
“梅西尔,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个样子。”
“父亲,被国王的走狗追逐的日子还好过吗?”
“多谢关心,举行仪式的话,这些人足够了。你也去准备吧。”
“哼,那就好。”
因为梅西尔与她父亲的对话从来都是相当不愉快的,所以这样的对话通常并不能持续多久。很快,梅西尔便被信徒带走去更换衣物,而亚摩斯则将注意力放在了被安置在大理石棺中的女人身上。
在底部铺满了金红色郁金香的石棺内躺着的是一个皮肤如同上等白瓷那样散发着莹润光芒,暗金色微卷的长发像丝绸一样顺滑的美丽女人。她蔷薇色且看上去十分柔软的嘴唇微微张着,让亚摩斯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这个美得足以让人忘却时间的女人似乎只是在石棺内沉睡着,但她异常冰冷的皮肤,以及不会起伏的胸口都在告诉人们,这只是一具美丽的尸体而已。
这是梅西尔的母亲,可妮莉雅?纳尔森。
“可妮莉雅,你再等一等。”亚摩斯在握住女人的的同时露出了极为温柔的神色,而他原本冷硬的语气在这时也变得柔和起来——他这一面只会在他深爱的人面前显露出来。就连他的女儿,也未曾见过她这样温柔而深情的一面。
“母亲,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等着我。”梅西尔一边低声道,一边握紧了中母亲送给她的怀表。这时她已经穿上了由柔软的白色细麻布缝制而成的长裙。一些信徒们正在她的臂、腰间和脖颈处系上暗金色的丝绳,而另外一些信徒则在衣裙的袖口与裙裾的边缘缝上繁复精致的蕾丝。由坚韧牛皮与铜扣制成,镂雕着常春藤与花卉的宽大腰带收紧了她原本就纤细的腰部。
过了一会儿后,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梅西尔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用挡住了胸口衣裙敞开的部分,然后她垂下眼睛低声道:“这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毕竟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打扮过了,不好好打扮的话,你母亲她会怪我的。”不知何时走过来的亚摩斯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下梅西尔后将半透明的头纱罩在了她的头上,随后他将腰间的银匕首抽了出来递给了梅西尔:“就靠你了,别让我失望。”
“哼,这种事情,用不着你。”梅西尔冷冷道。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万一你走的路是错的该怎么办?”有一个声音如此问梅西尔。
()(e) “无论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正确或者绝对错误的,一切都凭借自己的判断。我觉得我做的事情一定是正确的话,我就不会后悔。”梅西尔一边回答那个声音,一边弯下腰脱掉了自己破旧的鞋,光脚站在了地面用银白色颜料描绘出一个个大不一的圆环,以及奇异而繁复的线条和符文,看上去复杂到了极致的图案上。这个图案被描绘在坚固的地面上,看上去极其诡异但又相当的令人震撼。
“各位,今天我们将可以召唤出我们所信仰的恶魔了!”亚摩斯在所有准备基本上完成之后举起双臂对在场的所有信徒高声道,随后他指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梅西尔,用一种极为严肃的语气继续道:“我的女儿身体里面流淌着贤者的血统,她会带领我们去摘取恶魔的果实,实现我们所有人的夙愿!”
众信徒在亚摩斯的话音落下后,爆发出了极为兴奋的欢呼声,而大多数人甚至因为兴奋落下的泪水——他们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为此他们牺牲了无数的同伴,耗费了大量的时间与金钱,甚至还牺牲了自己的朋友与亲人,而今天他们终于将得到期待已久的结果。
“的确太棒了,我都忍不住想要落泪呢!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得忍耐到最后。”在人群最后方的阿奇帕德将右放在胸口上低声道。现在他已经忍不住想笑了,但是他还没有看到所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他还需要继续将这场戏演下去。
亚摩斯在退后到神庙废墟地面上所绘制的图案外后,一部分信徒就开始演奏起了沉重而庄严的乐曲。同时,轻烟似的吟唱声从废墟中升起,两种截然不同的音乐就这样在废墟上空回荡起来。
“不要再继续了,这是为了你好!”
不要理会,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
“将我的血肉献给死人之国的守门人,将我的血液献给恶魔”在深呼吸几次使自己平静下来之后,梅西尔用匕首锋利的刀刃割下了自己的食指与无名指,剧烈的疼痛感冲击着她,但是她的声音却没有一点颤抖:“在冬天来临时赞美春天,在悲伤来袭的时刻赞美快乐,在死亡之后赞美生命”
其他的信徒们在低声咏念祝词的同时将各种名贵的香料和宝石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篝火当中,这些平时极为难见的物品在明亮的火焰中化为了灰烬,然后火焰中散发出了一股奇异而神秘的香味。
“这些可都是些难以收集的珍品呢,用它们都可以买下一座城堡了吧?”阿奇帕德有些心疼地咂咂嘴道。
“这些东西都是从我的家乡带来的,但是对我来并没有太大用处。”亚摩斯冷淡地。
“很多贵族为了买到它们而相互打破头呢!不过,对您来还是爱人更为重要呢!”阿奇帕德在盯着亚摩斯线条冷硬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后,他突然举起了自己一直垂在身侧的右。在他的右中蠕动着的是一只半臂长,外形极像蝾螈,但是身上又布满了彩色的斑点且全身燃烧着火焰的生物。
“上位火象精灵,沙罗曼蛇*(slnder),你从哪里找来的”阿奇帕德中的妖精成功地吸引住了亚摩斯的注意。毕竟亚摩斯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妖精了,他甚至以为妖精都已经回到他们自己的国度去了。
“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呢!不过,为了见到恶魔,要我花费再多力气和时间都是值得的!”阿斯帕德一边用一种很兴奋的语气道,一边加大了右握住沙罗曼蛇身体的力量。而他很快便捏碎了沙罗曼蛇体内的骨骼与内脏,暗紫色的血液瞬间从他的中涌出,并沿着他的臂向下流淌。
不久之后,沙罗曼蛇眼睛中的光芒连同它身上的火焰一起渐渐黯淡下去,但是阿奇帕德却依旧在用指蹂躏着它的尸体,直到将它的脑袋都捏碎以后才随将变得一塌糊涂的尸体投入了篝火之中:“好了,准备完成。”
“不过话回来妖精可真是美味呀,它们的身体中可是富含魔力呢!”
“恶心。”亚摩斯冷漠地看着阿奇帕德伸出舌头贪婪地舔舐中的残留物。过了很久后,他才给出这样一个评价。不过,阿奇帕德似乎没有听见亚摩斯对他了什么,因为他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站在不远处的梅西尔身上。
好了,该开始了。
“梅西尔,这一切对你来真的有意义吗?”那个神秘的声音再一次在梅西尔耳边响起。不过,这一次的话声中似乎带着无奈和疑惑的情绪,但是这并不影响梅西尔继续用匕首在臂上增加伤口。她现在因失血过多而感到有些眩晕,同时她眼前的景物也因此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但是如果是为了妈妈的话,死掉也没关系。”
为了,赎罪。
在过了很久之后,梅西尔听到那个声音发出的极为沉重的叹息声,像是在为什么感到悲伤一般。
突然,梅西尔感到空气中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闪过,随后她感觉胸口似乎被谁用力地推了一下。没有任何痛感,只是感觉有寒冷的风从自己的胸口穿过。最后梅西尔在脚步虚晃了一下后无力地向前倒去,大量的鲜血在地上肆意的蔓延开来,甚至沾湿了她的脸颊。
“父,父亲,为什么?”
“哈哈哈哈站在祭台上,所有的人都是献给恶魔的祭品,包括你,我的女儿。”亚摩斯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而他在梅西尔倒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可以为了自己最爱的人牺牲自己所有的一切,甚至就是牺牲掉自己的孩子,他也愿意。
“啊啊啊啊啊!亚摩斯,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欺骗我们!!”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亚摩斯!!”
“你这个恶魔,居然把我们作为祭品!?啊啊啊啊,不要,不要过来!”
“亚摩斯,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想要挽回的一切,最终都会变为俯视深渊的绝望!!”
当这些信徒意识到不对之后,他们立即丢弃了中的物品转身逃跑但是,他们逃的还是太晚了
不知何时,祭坛上开始起了弥漫仿佛混杂了各种晦暗颜色的诡异瘴气,这些瘴气凝聚成了畸形但却又极其有力的利爪的形状。随后这些利爪像一只只饥饿的野兽一样向那群逃跑的信徒扑了过去,一时间鲜血飞溅,血液在地面上泼洒出了诡异的形状,肉体被撕裂的声音以及骨骼被折断的古怪声响充斥在整个废墟内。
那些被信徒们丢弃的沾满了鲜血的乐器居然自己演奏起了低沉而悲伤的音乐。而在音乐中,似乎可以听见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沙沙沙”
梅西尔清楚地看见在地上肆意蔓延开来的血液中钻出了无数细的花苗,那些花苗迅速的生长结苞,最后开出了漆黑的百合花。而那些百合花内原本是花蕊的地方正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眼球,而在眼球的瞳孔深处有一张没有牙齿的嘴。
漆黑的花在窃窃私语。
“我不会让你死的,梅西尔。”奄奄一息的梅西尔感觉到有一对宽大而温暖的羽翼轻轻的搂住了自己,随后那个神秘的声音十分焦急地对她道。
“啊”梅西尔无力地张开嘴想要些什么,但她的嘴唇在翕动的时候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咔咔咔”地面细的石块突然间颤动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大地剧烈震动,在场还活着的几个人都听见了地面碎裂时发出的巨大轰鸣声。狰狞而尖锐的黑红色岩石从开裂的地面下升起,像是突出的怪物的牙齿一般。
空气莫名变得沉重而粘稠,甚至让人有些难以呼吸。刚刚还在的月亮被厚重的云层所遮挡,而很快,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正焦急等待着恶魔出现的亚摩斯的脸上,他有些不耐烦地伸出抹掉了脸上的异物,但当他看向自己的掌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因为他发现上居然有一抹混杂着漆黑铁屑的猩红液体。
很快,亚摩斯敏锐地察觉到周围安静了下来,但不是那种还残留着风声以及其他事物所发出的声响的安静,而是那种所有声音都被抹消了的死寂。
当第一滴铁与血之雨滴落下来的时候,亚摩斯又再一次听到了声音,那是密集而粘稠的血浆砸落在地上所发出的类似于雨声的奇异声响,而这一次却没有一滴雨落在亚摩斯、阿奇帕德或者其他曾经活着的东西身上。
当雨点砸落在地面上之后,闪着金属光泽的铁之枝从地面上快速的生长了起来,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占据了几乎地面的每一个角落。无处下落的猩红液体落在了那些修长锋利的枝条上,并在蒸发后散发出了一股神秘的芳香。
“哎呀,现在我们可只差一步就成功了!接下来就要靠亚摩斯大人您了呢!”站在亚摩斯背后的阿奇帕德狞笑着从袖中抽出了匕首,并将它猛地刺入了毫无防备的亚摩斯的背部,随即他把还在发出微弱呻吟的亚摩斯狠狠地推入了祭坛内。
“这就是神所希望的吗?真是丑陋至极。”穿着兽皮斗篷,有着人类男性那样英俊的外表,但头上却没有头发,只长着各种各样犀角,甚至其中一对弯曲的犄角遮住了双眼的怪物站在一根破损的大理石柱上,对着脚下的景象感叹道。当风卷起他的斗篷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那原本是脚的地方,被黑山羊的两只后蹄所替代。
最初也是最古的恶魔,梅菲斯特?费勒斯,他在感觉到死人之国被人打开后就立即赶到了这里,然而他所看见的却是这样如末世一般的惨状。
“没那么简单,死人之国的门只是被打开了一条缝而已。如果完全打开的话,那群家伙应该会蜂拥而出吧?”
“荆棘鸟,你居然在这个地方。”梅菲斯特在听见自己所熟悉的声音之后低下头去,他在那条因为地面崩塌与震荡而产生的缝隙旁看见那个本应该死去的少女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且对方还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梅菲斯特从少女的眼瞳中看见了正在缓慢转动着的白色的荆棘之环,同时他注意到,少女胸口上甚至已经露出了断裂的助骨的伤口上正在蠕动的白色的荆棘,然后那道伤口就这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起来。
“现在的情况比我想象的糟太多了,最主要的是死人之国的门的确被打开了。明明不太可能成功的,难道是那个家伙搞的鬼吗?”梅西尔,或者更应该被叫做荆棘鸟的家伙在无奈地着话的同时用捂住了口鼻,以防自己吸入那些飞扬在空气中因铁之枝碎裂而产生的黑色粉尘。而此时她上的伤口中钻出了洁白的荆棘枝条,这些枝条缠住了被切落的指,然后将它们与掌重新相连。
地面异常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神庙历经百年的大理石地板连同上面的图案早已碎裂,那些矗立的石柱一根接连着一根的倒塌在地面上,然后在颤动中断裂成数截。
大地的呻吟声,铁之枝碎裂时发出的刺耳的声响,还有从那条深渊中涌出的由各种晦暗颜色混杂而成,被称为“魔瘴”的瘴气在地面上游动着。这些瘴气在地上爬动时,发出了类似于无数虫子在地上攀爬的细碎声响。
“当深渊被打开,恶臭污秽的烟冒出,那就像从火炉中升起的欺骗和虚妄,罪恶和忧愁,黑暗和堕落的烟尘,蒙黑日头,雾遮大地。”地面的震动不知何时停歇了下来,阿奇帕德坐在一根倒塌下来后滚落到了祭坛外的石柱上,仰头吟诵着一首诗。
那些从在半空中渐渐散去的魔瘴中,飞出了无数大大的影子,它们像是蝗虫,却长着蝎子一般的尾巴。这些来自于死人之国的蝗虫汇集在一起后便飞向了远方。但即使它们的身影已经消失了,铁与血之雨所组成的雨幕中,也依旧传来了它们翅膀扇动时发出的万马奔腾般的轰鸣。
“邪恶的蝗虫从烟雾中飞临地面,被赐予陆地上蝎子的可怕力量。这些地狱蝗虫的模样,好像预备出战的马,顶着仿金的冠冕,狰狞的男人脸面。长长的须发飘在脑后,口中的利齿如狮。胸前附着铁甲,展翅飞行时,如万马狂奔轰鸣可怕。”荆棘鸟伸接住了一只似乎不准备离开的蝗虫,与它那双满含凶恶的眼睛对视,然后在它用蝎尾蛰中自己之前将它狠狠地甩到地上,并且一脚踩了上去:“梅菲斯特,你到这里来是要强行关闭这条深渊吗?”
“不,我很快就会离开了。去更远的地方旅行,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我是不会管的。”
“哦,你还在找那个家伙吗?”
“哼,闭上嘴没有人把你当成哑巴。”梅菲斯特才刚完话,他就听见了某种怪异的声音正以深渊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那是死人之国的恶魔们的私语,从未有过的漆黑光芒突然从深渊中狂涌而出,并化作了无数如蛇一样扭动的光线,以极快的速度奔逃向了远方。
在越来越多的魔瘴、蝗虫和黑色光芒从深渊中涌出的同时,一些巨大扭曲且形状过分古怪而狰狞的影子也从深渊中升起,化作了如野兽一般的利爪。那些巨大的爪凝聚起来后瞬间就将尖锐的指爪插入了地面的缝隙之中,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然而深渊中似乎有什么不明的力量束缚着这个看不见全貌的怪物,每当这个怪物用利爪抠住地面的缝隙,想要将自己位于死人之国内的身体拖出的时候,都会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重新拉回到深渊的边缘。
这样的重复导致那些爪不断地在地面上犁出狰狞的爪痕,就像是疯子在墙壁上留下的杂乱而疯狂的抓痕一样。怪物在发出了鲸鸣一般悠长而孤独的呜咽后,从深渊中探出了更多的爪来在地面上胡乱的抓挠着,甚至掀起了大片的碎石灰尘和那些铁之枝的碎片。
“糟了,可妮莉雅的尸体”狼狈躲避着巨大碎石的荆棘鸟突然注意到盛放着梅西尔母亲尸体的石棺被怪物的一只爪抓起,并且举向空中。而正当她准备冲上去将尸体抢夺回来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是一直在旁观着的阿奇帕德。
()(e) “现在可不行哦,我可不会让你阻止仪式的。再过一会儿的话,那个家伙就出来了。”阿奇帕德笑道。
“混蛋,你给我让开!!”荆棘鸟一边对冲她摇着右食指的阿奇帕德怒吼道,一边张开了握成拳头的右。漆黑的荆棘枝条从她的掌中钻出并缠绕成了一把极其简陋的长剑。她想要将长剑刺向了阿奇帕德的胸口,然而阿奇帕德却轻易地侧身闪过,并随抓住她的腕:“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是无法改变的哦!你难道要违背神的意志吗?”
“即使有神存在,我也不会按照祂的想法来做的。”
“嚓!”
荆棘鸟在出这句话的同时将另一只中的短剑刺向阿奇帕德的腹部。这一次她成功了,而阿奇帕德也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松开了抓住她的那只,然后用双捂住了不断涌出血来的腹部。荆棘鸟则趁此会从他的身边跑过,冲向了与石棺碎片一起下坠的可妮莉雅的尸体。
“明明知道什么都不会改变,为什么还要这样努力呢?哦,我忘记了,你最初就是想像人类一样啊,荆棘鸟。”阿奇帕德用一种既疑惑又嘲讽的目光看着荆棘鸟努力奔跑的背影,之后他移开了捂住腹部的。于是插在他腹部的短剑掉落在地上——其实他并没有受伤,因为衣服上没有一丝破损的痕迹。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阿奇帕德脱去了穿在外面的漆黑长袍,露出了他那件修身的漆黑风衣和其内那件浆得很硬挺的白衬衫以及裤线笔直的礼服长裤,在他风衣的长摆上用金粉描绘着各种各样的眼睛,而且那些眼睛的眼珠居然在无意识地转动着。
“哎,现在全身都舒服了,果然还是自己的衣服比较好。那么,最后会怎么样呢?”阿奇帕德在随意地拍拍自己的衣服后自语道。
“我想你是不能看到你想要看见的结果了。”梅菲斯特低下头看着将双背在身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阿奇帕德,然后这样对他道。从他这个角度看去,他可以看见阿奇帕德风衣上那些只有在特殊的角度。才能看见的百合花的暗纹,而那些由金粉所描绘出的眼睛,正处在那些百合花的中心。
“虽然我很想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了解到这些花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先让你远离这里比较好。”
“喂,你确定要怎么做”
梅菲斯特在这个丑开口话之前伸出了自己长着极其尖锐的指甲,只有四根指的在空气中画出了一个古老而奇异的符号。于是阿奇帕德在凭空消失在了空气当中,他被强行送回到了之前与梅西尔相见的地方,那里与这边起码相隔了几千米。
“这是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呢,荆棘鸟。接下来的话,应该就是那个少女的事情了吧?”梅菲斯特俯视着接住了可妮莉雅的尸体,但却被石块压住了脚的荆棘鸟,然后他喃喃自语道。随即他在拉起了背后的兜帽的同时从大理石柱上跳下,而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晦暗的魔瘴和天空落下的铁与血之雨中。
“哎呀,哎呀,真是倒霉透了!没想到那位恶魔也会到这里来呢。”阿奇帕德有些苦恼地站在长满了铁之枝,只剩下一部分焦黑残骸的木屋废墟中,而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依旧可以听到那个怪物所发出的悠长的悲鸣:“如果我不去抓住那个恶魔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哎,总之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呢。不过,这似乎让一切变得更加有趣了。我也厌倦的‘恶魔追随者’这样的身份的呢那么接下来,就是成为一个魔法师或者欺诈者好了。”
“干脆从现在开始重新编写剧本好了!现在,要根据突发状况的实时调整计划了。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太有趣了!”阿奇帕德在兴奋地自言自语的同时将双的指交叠起来,之后他突然张开双臂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对了,不如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反正这场戏剧上演之前还有充裕的时间,来试着找点乐子好了!”
“梅西尔,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的话,妈妈是不会阻止的。”
妈妈的声音,好温柔
“我可能永远都只能呆在床上了。所以梅西尔,如果你决定好了哪一天要去外面更广阔的世界看看的话,就不要再回来了。去找了一个你觉得更好的可以留下来的归宿吧!如果梅西尔你做错了事情的话,要想办法弥补哦?”
“我知道了。”
回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对母亲的承诺。
活下去,活下去不能死从未有过的强烈愿望使得都梅西尔本已经要归去的灵魂重新回到了身体里,她用死死地攥住了那些百合花的茎叶,随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铁与血之雨已经停歇了,在一片充满了铁之枝的废墟内还竖立着七根残破的大理石柱,而这七根大理石柱上各自站立着一个似人的身影。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还被大理石柱压住了右腿,基本上无力动弹的梅西尔身上。
这一幕仿佛是用最绚丽的色彩和最狂澜的笔触所描绘出的一幅画作,但任谁也无法想象到这样的景象。
“这就是那个打开了深渊的人类吗?”
“看上去灵魂很美味的样子。”
“似乎也不是完全的人呢”
“只有一个人呢,这是要我们互相竞争的意思吗?”
“不,我们要尊重她的选择。”
七个恶魔在低声交谈,而梅西尔则一直仰头看着那些恶魔。她偶然间低下了头,看到了不远处石块间自己的怀表,在表面如蛛般的裂纹下镂空的指针定格在了午夜的十二点十二分上。
“人类,你的愿望是什么?”这时,七个不同的声音一起响起,就如同青铜钟被敲响时发出的宏大而沉重的轰鸣声,而每个声音中都带有不同的感情。
我的我的愿望吗?没想到最后能实现愿望的居然只有我,真是有点可笑呢!梅西尔一边嘲讽着自己和那些为了现在这一刻而死去的人,一边向着站在石柱上最中间的那个人伸出了自己沾满鲜血的:“我啊,我希望”
神对愚昧的人类降下的惩罚,七天七夜不休的铁与血之雨,代表惩戒的铁之枝在地面生长,恶魔横行,不明的瘟疫让很多人觉得生不如死。
为什么会对人类降下惩罚呢?没有人去探究这个奇怪的问题。他们只是盲目地相信,神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伟大的神啊,神啊求求您宽恕我们!”穿着破旧长袍,须发灰白的老者带着最后几个坚守在这间破败的教堂内的信徒虔诚地跪在神像前,向着神哀求着,希望神能够让在那些诡异的铁之枝消失。
由于铁与血之雨而从地面肆意生长出来的铁之枝不仅使土地无法耕种,而且让那些吸入了碎屑的人的身体由内而外的长出了同样的尖锐枝条。
“我们是您的创造物,是您的仆人,为了您将珍贵的祭品献上”神情凄惶的老者声音颤抖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期没有饮水的缘故,反正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沙哑低沉,而他的也在颤抖。毕竟他已经向神祈求了三天了,除了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之外,老者心中的希望与信仰之火也都快要被痛苦与绝望熄灭了,但教堂外面的情况却依旧没有任何好转。反而周围开始出现一种颜色诡异,会吞噬人和牲畜的瘴气。被瘴气所吞噬的活物,最后只会剩下一具骸骨。
这种无用的祈求与祷告进行了很久,直到一个年轻人的闯入才被打断。这个年轻人在老者的身边半跪下,然后轻声在老人耳边道:“神父,那孩子似乎不行了。请您去看一看吧,药师她撑不过今晚了。”
嘉妮是老者收养的孩子,老者几乎将她视作自己的孩子。但他所信仰的神却未对这个生来不幸的孩子进行庇护。不久之前,她染上了一种名为“黑腐斑”的病,现在全身都是因身体溃烂而产生的黑斑——明明人还在呼吸,但身体却已经腐烂了。
身体溃烂的痛苦不仅让嘉妮日夜哀鸣,也让老者不能入眠。
“神啊,神啊您是抛弃了我们吗?”
“神一直在看着每一个人哦!只不过有人触犯的禁忌,让神愤怒了而已!”突然响起的少年轻挑的声音让老者瞬间回过神来,他有些吃惊地看着不知何时坐在圣像肩膀上的少年,然后猛地起身指责道:“你居然敢对神不敬!!快给我下来!
“哎呀,这只不过是一个雕像而已,它根本就不是神好不好?真正的神,是在世界之外的!”这个明明是漆黑短发,但发梢却泛白的少年用捂住嘴打了个呵欠以后随拍了拍圣像头,随即这尊由大理石制成的雕像瞬间碎裂开来,于是少年和大理石碎块一起落在了地上。
“我知道谁可以救那可怜的男孩子哦!而且那些铁之枝我也可以帮你们清理掉。”青年抓着头发,很不正经的对老人道。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老者用含有恐惧与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诡异的少年,而老者身边的年轻人则相当紧张的将伸向了腰间——在那里有一柄锋利的匕首。但年轻人的却被老者按住了:“你难道是神派来的使者吗?你就是来救赎我们的那个人吗?”
“嗯,从程度上来,的确是这样的。毕竟我有神的力量嘛!就连暂时让将死之人努力活着这种事情也能做到。”少年很满意地看到了面前老者浑浊的眼睛因为希望而焕发出光芒,随即他对着老者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神是爱着人类的哟!所以你们可不能放弃啊!如果真的相信我的话,就跟我来吧!”
“用这种药的话,就可以先轻松地消除那些铁之枝了!不过,绝对不能吸入这些药,不然的话会死的呦!话回来,你们确定要去见神吗?”少年将晶莹似盐的药粉交给了他面前穿戴着用于远行的装束的年轻人,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会想要去把“神”带回来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人需要信仰,如果真的有神在身边的话,大家应该会更加虔诚吧?捐的钱多了,我们的教堂就可以重修了,神父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年轻人一边将少年递给自己的药收好,一边语气认真地道。
“哦,仅仅是那么简单吗?你的愿望应该不止这些吧?”
“我只是希望所有的人都能过得很好而已”年轻人直视着少年那只没有被额发遮住的眼睛,继续道:“过多的欲望会让人坠入可怕的深渊,甚至最后会毁掉自己。”
“你这个家伙真是有趣,好久没看到你这样灵魂纯净的人了,也不知道染上欲望的颜色会怎么样?”少年的笑容突然间改变了,那是一种让人感觉极其不安的笑容,带着极度的恶意。瞬间感觉到恐惧恶寒的年轻人下意识地后退,但是却被对方掐住了喉咙:“这样好了,我把神的力量(诅咒)分享给你。因为我希望你成为这个即将灭亡(重建)的国家的王(傀儡)让更多的人信仰神吧,使人变得更加愚昧吧未来不定会更加有趣呢!”
后来,有一群人在一个年轻人的带领下去往了北方的某个地方。在那里,他们看到了诡异的,花瓣中长着眼球的漆黑百合和似乎会通往死人之国的巨大深渊,以及他们的神。
“我们可以开辟新的未来,在我们的神的庇护下,这个腐朽的国家应该灭亡!我们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宰!”不过令很多人奇怪的是,那个在神父身边原本不起眼的年轻人突然间变了。不知为何,他所的每一句话语、所的每一件事都使人信服,他的想法也得到了许多人的响应与支持。
每个人都他得到神的启示,并且获得了神的力量,也就是他是神的意志的代行者。
“这个国家该有怎样的人的统治,也是由神决定的,我们的神啊,把王冠给了领导我们的那个人!”少年背对着巨大的落日站在高塔上,冷笑着看着人们在过去皇宫中欢呼庆祝。在他的帮助下,年轻人成为了王,以宗教神学为统治基础的国家将会被建立起来。
在空中盘旋的乌鸦落在了少年的肩头,它的喙尖衔着一枚戒指,戒指上有眼睛的花纹——这是一枚简单而诡异的饰品。
“哎呀,最后一枚也做好了吗?矮人的工匠可真是厉害!”少年相当开心的将这枚银戒指戴在了自己右的指上,这下他的十根指都戴上了矮人们为他特别制作的戒指了。他满意地摊开双看着那些戒指,然后笑着自语道:“真是完美,那么接下来先进行第一步吧!先让这个国家更加强大,以便我能获得更多我需要的东西。依靠神的力量的话,可没有什么乐趣呢。”
“请给我带来更多乐趣吧!在这个世界终焉之前。人类也好,恶魔也好,妖精也好,大家可都要努力的活着。”
“话回来,一个傀儡可不够呢”
几百年以后。
“喂,梅西尔,我们已经全部解决了。你可以进来了!”
“姐,你还好吗?”一声高调的呼喊从面前教堂的至高处传来,而耳边响起的一句问话声将梅西尔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转过头来看向身边那个似乎是因为年迈,所以面貌有些狰狞的老人,然后她对老人抱歉的笑了笑:“抱歉,刚刚我走神了。”
“您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那些事情吗?”
“对,过去每一个细节我都不能忘记。因为,那些事情是我绝对不能忘记的。”梅西尔在用一种极为严肃的语气话的同时伸推开教堂的门,带着血腥味的湿润空气从黑暗的教堂内扑面而来,就像一张个怪物对她张大了嘴一般。
“我要赎罪,为我所做过的所有错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