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上生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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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纬辰对刚才的这段讨论感到有些无奈,抓了一块面包自顾自吃了起来。虽然这块不知道存放了多久的黑燕麦面包硬得可以把牙磕下来,但是为了生存还是兑着凉水吃了下去。

    努力吃完了这顿“晚餐”,许纬辰轻轻拉了拉毛渊明,又叫上了洪诚丘、陆希星和李书同,五个人悄悄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海面上波涛微微起伏,天上挂着一轮满月,在月色的映衬下,宁静中带着一丝恐怖的感觉,航海时代的人们就是在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夜晚,把人类的足迹踏遍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甲板上只有几个值夜的水,自顾自笑着,无意理会这群装束奇特的东亚人。五个人找了船舷边一处避风的地方坐下,许纬辰低声对其余的人道:“我看刚才大家的意见和态度,应该暂时还没有意识到穿越以后的危险性和艰苦程度,想要讨论出一个有效的办法恐怕不容易。不如我们几个先开个会,商量一个方案出来,然后请大家一起决定比较好。”

    “对,讨论的人多容易跑题,论坛就是这个样子。”毛渊明点点头,其他三个人也表示赞同。

    见大家没有异议,许纬辰便接着道:“我觉得,自称商人这个办法虽然疑点重重,但是我们这身装束和口音,怎么解释都是疑点重重的。相比之下,商人已经是一个最合理的解释了。”

    陆希星呵呵一笑,表示许纬辰得对。陆希星身材壮硕,是五十四个人里数得上号的高大威猛,但脸却长得十分清秀,笑起来会露出两颗门牙,很有点米老鼠的感觉。

    “可是,郑成功祖孙三代是海上贸易起家,他们肯定会怀疑,怎么从来没见过我们这样的。”毛渊明继续刚才没完的担忧。

    “要不就学某本书,自己从澳宋大陆来?”洪诚丘笑嘻嘻地道。

    毛渊明抬头望着月亮想了想,道:“澳宋可能不太好,因为实际上没有澳宋这个地方,万一被质疑起来,要我们讲述澳宋的地方大、风土人情,总有我们编不圆的地方,问多了就可能露馅。”

    “嗯那我们可以一个实际存在但是偏远一点的地方嘛,他们没听过也就很正常了。”洪诚丘又有了个主意。

    “比如?”

    洪诚丘想了想,嘴里蹦出来一个词:“毛利国。”

    所谓“毛利国”,是现代中国人对南太平洋岛国新西兰的一种戏谑称呼,新西兰有近两成的人口是土著毛利人,因此就有了“毛利国”这个叫法。

    ()(e)  “毛利国,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当中韩鹏就是在新西兰留过学的,即使有人质疑,他应该也能得像那么回事。”毛渊明仔细思考了一下,也表示赞同。

    “所以整个故事现在是这样的:我们是毛利国的商人,前来东宁贸易,结果遇到风暴,船只货物全都落入海底,现在没有船返航了,希望暂时留在东宁?”洪诚丘把方案梳理了一遍,然后看着大家。

    “对对对,什么货物、文书之类的,都没了,都是海难造成的,这样就不怕别人质疑了。至于我们为什么长得中原人的样子,和官话差不多的语言,就祖上是南宋遗民。”毛渊明开始有点激动了,越越快,“只要能留在东宁,就能接下去再想办法,怎么生存下去。”

    “南宋遗民这个好,也没办法查验,又听上去合理。”陆希星又笑嘻嘻地表示赞同,“我记得不少穿越都喜欢用这个套路。”

    “还有。其实我刚才还想,既然穿越已经发生了,暂时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回去,怎么做才能回去,而眼下又要去东宁,我们应该有点更高的追求。”许纬辰望着大家道,眼里闪烁着光芒。

    “更高的追求?”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嗯,大家都知道,如果克里斯布提供的日期准确的话,那么三藩之乱就是两年多之后的事。所以,我们应该想办法接近郑经,努力成为他的助力,在三藩之乱中取得最后的胜利。”许纬辰揭开了谜底。

    “三藩之乱凭郑经很难打赢吧?”李书同表示不太相信,“其实就算是吴三桂也打不赢,看上去打得很热闹,但清廷几乎是稳操胜券的。”

    许纬辰一边点头表示同意李书同的看法,一边很耐心地解释自己的计划:“我是这么想的:清廷的优势确实很大,但是如果郑经这边开上帝视角,每一项决策都正确的话,会还是有的。凭我们的历史知识,或许可以做到这一点。”

    对于这个想法,洪诚丘表示赞同:“对,利用自己的知识改变历史进程,不就是穿越者的日常吗?”

    “那也要有黑科技加持吧。半年里造不出关枪,估计要gg。”李书同一脸坏笑地道。

    “你怎么不直接造原子弹呢?”洪诚丘白了李书同一眼,“其实黑科技不一定需要表现在武器上,我们还可以在其它方面想想办法。”

    “这事以后再慢慢吧。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完全没有钱,怎么才能生存下去呢?”陆希星无奈地问道。

    ()(e)  “那倒也是不是。”许纬辰着用指比了个“v”字,“其实我们现在身上,有两类东西是比较值钱的。”

    “什么?”

    “一类是金银首饰,我估计所有人身上的金银首饰加起来,能值个几十两银子吧。”

    陆希星点头附和道:“对哦,首饰还是值钱的。女生身上的首饰可能会多一点,如果有分量比较重的金镯那就最好了。”

    “那另一类呢?”毛渊明急切地问道。

    “另一类就是表。明天可以统计一下,我们一共有多少块表。其中械表和太阳能电子表都是可以长期使用的。”许纬辰着指了指毛渊明的腕,“这个时代,怀表应该也刚刚出现不久,走时精准的表基本上就是旷世奇珍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毛渊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腕,上面戴着一块欧米伽金表,买的时候二十多万人民币,对自己而言也不算太大的数字。如果能找到识货的买主,卖个几百两银子还是很有希望的,心里不禁感到一丝宽慰:“这么起来,我们身上大约还能有一千两银子左右的钱,够我们用一阵了。”

    “sgd,克利斯布那五两四钱银子也解决了,等上岸之后就能付给他了。”李书同听到有一千两银子,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行!”毛渊明、陆希星和洪诚丘三个人一致表示反对。这三个人虽然具体职业不太一样,但都是商务人士。比起大学教师,商务人士更清楚现金流的意义,上有钱尽量不要支付出去。

    “既然我们已经决定要接近郑经,肯定要拿更大的利益来诱惑克利斯布,让他放弃这点蝇头利。东印度公司和他本人,更加关心的是在东亚地区的商业利益增长,而不是这几两银子。”陆希星进一步解释道。

    许纬辰也同意这个法:“这样吧,明天我和书同再去找一次克利斯布,把今天我们编的故事给他讲一遍,试试看跟他讨价还价,争取让他暂时不收这笔钱。”

    “好,那我和希星、诚丘统计一下大家首饰和表的数量。”毛渊明也对会议的结果表示满意。

    “另外,每个人的背包和口袋里,想必还有些其它东西,让大家每个人自己保管好,到了岸上我们再统计,看看有什么能用的。”许纬辰又补充了一句。

    “行,那就先这样。”毛渊明最后总结,“今天大家都累了,回船舱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