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生
“哇”
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传到了房间的外面。
“马大夫,是男是女啊?”王守礼虽然不可能是孩子的父亲,但在房间的窗户外面急得团团转,看上去和孩子的父亲也差不太多了,等听到婴儿的哭声,急不可耐地问道。
鲍婧在屋里帮马心如的忙,听见王守礼在窗外问,便走到窗边,隔着玻璃答道:“王总管,你去回王爷吧,是个女孩儿,母女平安。”
“好好好,那我去了,烦劳鲍姑娘和马医生照顾郡主了。”王守礼完,噔噔噔地跑了。
“郡主,孩子很好。”马心如抱着已经裹好襁褓的新生女孩,放在了郡主的枕边。
“好可爱”郡主身子一向健康,而且这又是第二胎,生得非常顺利,所以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不过还算精神,用轻轻拍着孩子道,“你看多像聪哥”
马心如见郡主提到郑聪,怕她想起郑聪伤心,赶紧岔开话题道:“两个奶妈已经在隔壁候着了,等一会儿我把孩子抱过去喂奶,奶妈也涨着呢。”
郡主简单地应了一句“好”,却又道:“聪哥要是能看到这个女儿,该有多好。”
“郡主,你先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二爷在天有灵,肯定会保佑你们母女平安的。”鲍婧见郡主无论如何放不下郑聪,只好顺着她的话,劝她休息。
“嗯,鲍姑娘,我知道。”郡主非常勉强地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克坦呢?没人看着他么?”
鲍婧连忙在郡主的床边蹲下,握着郡主的道:“克坦送去阿兰那里了,她会照顾好克坦的。这个钟点,克坦怕是已经睡下了。”
“哦,那就好”郡主握着鲍婧的,终究是一滴眼泪没能忍住,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啜泣着道,“鲍姑娘你为什么上天就不让聪哥陪着我们娘仨一辈子呢”
鲍婧连连摇头,伸取过一条绢,为郡主擦去眼泪,轻声劝道:“郡主,二爷不是已经有克坦了嘛,还留了个女儿陪你。你快别哭了,等出了月子身子好起来,我们陪你四下里走走散散心。你看,克坦今年已经七岁了,都开始跟着吴先生读书了,那天吴先生见到我,还夸克坦聪明好学来着。克坦将来前途无量,还要郡主你照顾他长大呢。”
“是我一定要照顾好克坦”道郑克坦的未来,郡主终于止住了眼泪。
鲍婧又抱起了女婴,对郡主道:“郡主,我这就抱她去隔壁喂奶,你好好休息。”
完,又吩咐屋里的几个侍女,好生看护郡主。和马心如一起来到隔壁,将女婴交给奶妈。
()(e) 初生婴儿最大的本能就是吃,奶妈才调整好姿势,把嘴凑到胸前,女婴便一口衔住,用力嘬了起来。
“你看,这孩子多健康。”鲍婧脸上带着笑容,一边看着孩子吃奶,一边对马心如道。
“是啊,刚生出来的新生儿,吃奶的劲头大不大,可真是差很多呢。”马心如仔细地看着女婴,“对了,时间不早,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过来换我。”
鲍婧点点头:“那你自己心,好好照顾郡主。”
完,鲍婧转身出屋。
郡主的住处是延平郡王府东三所的第一间。郑经登陆时,陪着一起来的嫔妃只有三位,全都住在西三所,东三所空着。两位鲁王郡主和阿兰登陆之后,就被郑经安排在了东三所居住。
鲍婧出了宫门,来到王府前庭东路的世子府。是世子府,其实就是一个院,东西两廊各有两间厢房。当初把杭州将军府改建成王府的时候,按照郑经的从简,所以世子府修的规模很。
世子府修成之后,郑克臧却常年征战在外,很少在府里居住。等两位鲁王郡主搬进王府之后,郑经就邀请鲍婧等女穿越者们在世子府的两厢居住。
时间已经是晚上0点多,鲍婧踏进屋里,却发现林樱还没睡。
“怎么样?是男是女?郡主还好吧?”林樱一边,一边打开饭窋,从里面取出尚温的锅,盛了一晚银耳羹,递给鲍婧。
“哟,这么好的待遇啊。”鲍婧笑盈盈地接了过来,道,“是个女儿,母女平安,都好。”
“啊,那就好,你快吃吧,都快凉了。这棉饭窋工虽然精致,也保不了两时的温。”林樱着,用捂着锅。虽然已经是时宪历三月十五,深夜的气温还是很低,两早已冻得冰凉。
“嗯辛苦你等我”鲍婧一边吃,一边继续和林樱攀谈,“你送克坦去阿兰那里怎么样啊?”
“唉,阿兰也是苦命,嫁给郑聪没几天,两个孩子都还不足五岁,就没了爹。我送克坦过去,看她和美玉姑嫂俩,带着三个孩子,也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鲍婧边吃边摇头:“我们不是安排了侍女伺候了吗?生活还好吧。”
“生活是没问题,只是郑聪死了,武利又跟着郑克臧在前线,两个女孩子,总是凄凉寂寞的。”林樱着,眼神里也有些悲戚的色彩,阿兰和美玉虽然都已经当了妈妈,但其实阿兰还不到二十岁,美玉也只有二十三,不过是现代人大学刚刚毕业的年纪。
“世事难料啊,去年有大半年都听镇业他们打胜仗,一切都那么顺利的时候,谁能想到耿精忠突袭厦门。我听庄寒天,厦门的防御也算坚固了,谁知那么不巧,敌人正好一炮射中郑聪。”鲍婧三下五除二已经吃完了一碗银耳羹,抹了抹嘴道。
()(e) “是啊,那天中秋节晚上,大家还玩得特别高兴,谁知道第二天绍宽就着召集紧急会议,厦门被偷袭的事情,我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气氛真是恐怖。”
“对了,到绍宽,你白天见到毛渊明了没,他有没有起南面的战事?我这几天忙着郡主临产的事,都没顾得上去’皇宫’里看看。”
“有啊。”林樱想了想,“毛渊明,昨天有军报送到,是我军在什么山固守,击退了清军进攻。”
“那老姜那边呢?他和蒋一正随刘国轩去厦门督战,不知道怎么样了?”
林樱听完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毛渊明没有提起过。”
“算了,不打仗的事情了。”鲍婧着,解开胸前的绳结,把披肩脱了下来,搭在架子上,坐在了自己的床边道,“郡主问起郑克坦读书的事情,我也就随口安慰了她几句,你陪着那群孩子读书,觉得他们怎么样?”
林樱也斜斜地倚在床边,想了想道:“嗯参差不齐吧。感觉郑云龙很有天赋,只是身体差些,朱和尭和郑克坦好像都比较平庸,其他宗室的孩子就难了。”
“郑云龙,哈哈。”鲍婧笑了笑,“亏得李书同想出这么一个名字来。”
“不是挺好吗?寿倌儿自幼丧父,由他的师父李书同为他起个学名,很合理啊。何况他那么喜欢音律,叫郑云龙很应景啊。”
“应景?你这叫应景?哈哈哈哈。”鲍婧笑得越发开心了。
“还有啊,那个林倌儿来杭州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又不喜欢读书,前一阵子去军校接受训练了,是过几个月就去军前投奔郑克臧。”
“要是林家母子对我们还真是不错,这次来杭州,林夫人又倾家荡产报效了两万两。”鲍婧着,叹了一口气,“要还真是怀念在林家大宅安逸的日子呢。”
“林倌儿也改了学名,叫林玉龙,是绍宽的意思。”
“唉,这些男人啊,给孩子起个名字都那么多花花肠子,影射这个影射那个。”鲍婧解开袍子脱了下来,也挂在了床边的架子上,扯过被子躺下。
“是啊,不了,明天还有好多事呢。”林樱也钻进了被子里,“现在人多了,上书房还分了三个班,吴绛雪教十岁以下班,陈梦球教十岁以上班,葛世振请了一位叫水荣旭的老先生,教年满十六的大孩子。我哪个都得照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