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没有更狗血

A+A-

    初一早上。

    整个大队就真的活泛起来。

    孩们甭管谁家,到处拜年。

    辈分大的人户,往往院里站满人,拜年的一拨接一拨,老人忙不迭拿出大队发的一点烟和糖招待,笑眯眼。

    上午十点。

    大队部搞活动。

    拔河,套圈,踢毽子有奖品!

    每个项目的冠军,奖励一支笔或一个本子。

    社员们热情参入,大队还弄了些鞭炮,不时放一梭子。

    熊孩子们没资格参加,蹲守干部放鞭炮,放完就哧溜冲过去,抢那些没炸的,搜集起来揣进兜。

    谁最多,那可嘚瑟。

    后面慢慢玩。

    花活多得是,比如炸牛屎,一帮脑瓜凑近,炮主拿根香点火,点完有资格先跑一息,谁要跑慢了

    “哈哈,牛屎娃!”

    李建昆也没搁家,四处闲逛,颇为感慨,走到哪里社员们都是一脸幸福洋溢。

    没人觉得日子苦。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却体验到了日后再也难觅的过年氛围。

    彼时,新年快乐,更多的成为一个口号。

    人们厌烦了繁文缛节,约定俗成不再拜年,导致年味越来越淡。

    亲情,也大不如从前。

    令人唏嘘。

    初二开始,那就是一個昏天暗地。

    亲朋好友互相走动拜年,他家亲戚虽不多,架不住大队谁家有重要客人来,或者有好酒好菜,必定把他喊上。

    这年头,大队也有年货配置,按户头,每人分几两酒,几两糖,几两鱼各家都留着招待亲戚。

    上回不是婉拒过一回吗?

    这次是真的推不掉。

    直到正月十五,这货脑子就没清明过。

    他毕竟不是身穿啊,酒量这玩意没带回。

    正月十六,好容易休息一天。

    正月十七,家里来了个客人。

    一个让李建昆犯头疼的客人。

    “你,怎么知道我家?”

    “我知道在清溪甸呀,进大队逢人打听,找过来的。”

    李建昆也不知该笑该哭,你来干嘛,搞得我一家人可乐呵。

    老母亲和李贵飞一副看儿媳妇的神态。

    误会大了!

    “你考上了?”

    钟灵惊喜,“你知道?”

    我可不是关注你,哥们上辈子就知道李建昆点点头,道:“钟灵,你看,我马上要去首都上大学,你也要去”

    “对啊!我今天过来就为这事,到时一起啊,我家离市里近点,我帮你买票。”

    ()(e)  李建昆猛一怔,有种极不好的预感,“我们能一起?”

    “喏!”

    一张白纸,怼到他脸上。

    接过,低头一瞅。

    我焯!

    板凳猛一歪,险些没栽地上。

    “兹有钟灵被我校东语系录取请于3月日前携带来校报道。

    “——bj语言学院”

    这么狗血吗?!

    踩着录取线过,你敢考大首都??

    bj语言学院,怎么听起来像个野鸡学校淦!

    北语?

    后世被称为“联合国”,承办孔子学院的那家?

    这所学校,貌似好像大概也在海淀想起来了!

    五道口宇宙中心。

    它在正中心!

    “你咋了?”

    我疯了!

    五道口距离清华直线距离,仅一公里,清华和北大呢,隔条马路。

    那你北语和北大有多远?

    “不是啊钟灵,这所大学不是重点吧?你咋报考它?”

    “我第二志愿呀,第一不是跟伱过吗,北大,要是能考上就好了。”

    钟灵眨巴眨巴眼。

    李建昆头皮发麻,挠了挠:“咱们省还有浙大这些重点,你咋不报?”

    “这个,我出来你别生气啊。”

    “。”

    “徐庆有让我报的,首都这好那好的,我听着也有点道理。”

    “为啥?”

    “他要考首都啊。”

    “对啦,他是哪所大学?”

    “北大。”

    “!!!”

    李建昆双目圆睁,这尼玛好嘛,又凑一块了。

    电锯也割不断的三角恋呗。

    “咋了?你好像不高兴,是,因为我,还是徐庆有?”

    李建昆此刻特想跟她摊牌,自己有心仪的姑娘。

    问题是,他现在不能认识那姑娘啊!

    不仅现在,接下来一年都不能认识。

    那姑娘是9年进的北大。

    “钟灵,我句话,你也别生气。”

    “你。”

    “我现在不想谈这些,只想好好读书”

    rua!

    编不下去了。

    钟灵脸苍白,沉默半晌后,挤出一丝笑容,“我懂。现在跟以前不同,我们都有可以憧憬的未来,确实应该以学业为重。

    “那,我们暂时就以朋友的身份相处,行吗?”

    什么暂时,咱俩也没以后啊。

    李建昆心头一乐,这样日后就能操作,嗯嗯道:“行!”

    ()(e)  -----------------

    钟灵前脚刚走,后脚贵飞懒汉就凑上来,一脸奸笑。

    “建昆,你同学?也是大学生?”

    “啊。”

    “嘿嘿,好好好!”

    “好个屁!”

    “啧,这孩子,眼光咋这么高哩,这姑娘哪不好了?模样俏,条子正,腰细,屁股大,一准生带把的!”

    “”

    丫瞅得怪仔细的呀?

    -----------------

    二月底。

    “哗哗!”

    海浪冲击山体,岸埂上,立着一白白净净的少年。

    表情剧烈挣扎,仿佛进行着生与死的抉择。

    “卧槽,你还真跳啊!”

    幸亏李建昆眼明快,一把环腰抱住他。

    就干嘛带自己来海边吧,咱俩也不是一起看海的人呀。

    敢情履行赌约呢。

    “你让我跳一个,就一个!”

    我跳你妹呀,这是二月,离家一个多钟。

    冻不死你个缺心眼的!

    债没还,王山河很不得劲,“你是不是明儿就滚?滚了家里一点不好玩了。”

    哟,还闹情绪。

    李建昆搭着他的肩膀,往回走,咧嘴道:“玩毛线啊,麻利搞钱知道不,以后你就是大爷。”

    “屁!我爸估计比我想的要有钱,不还是逢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这个,国家不是在大力改革嘛,搞完教育,不得搞经济?以后的事不好,反正票子攥上就是硬道理。”

    “不稀罕!”

    我祖宗啊,我求你搞行不?

    李建昆也挺无语。

    一个人不爱钱,你这事可怕不?

    “行啦,等我回吧,我先去首都打个前站,你要不想搁家待,明年跟我去首都混。”

    “当真?!”

    王山河忽一下乐了,喜笑颜开。

    尼玛,怎么感觉是个套。

    “点正事吧,我走了,家里你帮忙照看点,我爸那人哎,不了,我哥又不在,没个顶梁的。”

    “要你。”

    “还有,尤其给我盯好隔壁大队有个叫刘细毛的,狗日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打我二姐的主意!”

    “有这事?嗯,云裳姐是真漂亮,要不是家里没劳动力,你妈放话现在不嫁女儿,你家门槛都得踏破。”

    “所以啊,你看紧点,家里有什么事,立马给我写信不!打电报!”

    “放心吧,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