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浣花山庄(上)
浣花山庄虽然已经失去了当年天下第一剑派的风采,但是依旧是成都最大的山庄,所占势力远远超出身价。近十年来,浣花山庄的生意特别好,如今成都西郊尽数的土地全归浣花山庄所有,也算是富甲一方,这一切都得算是庄主江尊堂的功劳。5年前,江尊堂金盆洗,退出江湖,从此江湖上再无浣花剑派,而多了一个浣花山庄,正正经经的做起生意来了,尤其是养蚕制药。如果不经过浣花山庄,你在成都一枚蚕茧,一钱药品都收不到。江尊堂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娃,却又偏好习武。江尊堂有六个弟子,大弟子古啸天,五弟子西门飞燕,二人同样痴迷武学,只顾着专心钻研剑术,少与人来往。三弟子君怀明,喜欢游历江湖,多数在浣花山庄是看不见他的。唯有二弟子梁影峰文武双全,一直跟随江尊堂管理浣花山庄上上下下的各大事宜,近年来,江尊堂也多把生意尽数交给他管理,因此如今一般浣花山庄的生意往来只拜见梁影风即可,而且四师弟斐修华一直是以梁永峰马首是瞻,于是世人都在传言,浣花山庄最后传人或许不是江尊堂的女儿,也不是大弟子剑痴古啸风,而是二弟子梁影风。
“当然应该是我梁影风了如今浣花山庄的上上下下,哪一件不是我梁影风的心血?吃穿用度不都是我一操持嘛?”只是让梁影风担心的是,师傅对此事只字不提。
梁影风一边算账一边寻思,难不成要我给江家当一辈子管家?他冷笑着看看中的帐本。这几年没少积累资产,还有各种客源,尤其是洛阳无论如何这个浣花山庄必须姓梁。
“三师兄,”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梁影风慌忙把账本放入暗格中藏好,打开门一看,是四弟斐修华。“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三师兄,洛阳来人了。”
“哦?”梁影风一惊,“这怎么可能?聚宝阁那边一点音信也没有啊。”
“是啊!我也奇怪。”
“来者何人?”
“是姓叶,一进门就要拜望老庄主。”
“叶?”梁影风沉思两年前,洛阳来了个哥,听就是姓叶。接替了老二管理洛阳的生意,只是没过多久,洛阳的生意又全都交到了朱爷的准外甥女婿华山大弟子千魂中。所以近一段时间,也倒是没少与千少来往。这姓叶的突然来拜访是什么意思呢?
“他来做什么吗?”
“没有,他只拜望老庄主,还带了不少礼物,我让他在浣剑阁等候了。”
“我们去看看。”梁影风与斐秀华一起来到了浣剑阁。
“叶少久违了,在下梁赢风。如今代我们庄主管理山庄的大事务。”梁影风看到不过是个少年,自然根本不放在心上。
“梁兄,我是专门拜望老庄主而来,还望您通禀一声。”叶开的客气但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看都没有正眼看梁影风一眼。
梁影风暗道,这子挺狂呀,心中自觉十分厌恶。“我师傅在修习心法,不便见客,还请见谅。”
“江庄主或许不见别人,但必会见我还请梁师兄通传一声。”
“呵呵,”梁影风冷笑,“那你,有什么理由这么肯定我们庄主会来见你呢?”
“叶某此来浣花,是受朱老爷子的嘱托,送上洛阳朱家的大礼六份,这些礼品非同可,全是我们老板精挑细选的商品,并一再叮嘱必须亲交与庄主。再有叶某也想见识一下,浣花的正宗剑法。”
“礼物我代我师父收下了,剑法吗?梁影风笑笑,看看师弟:“让我师弟陪你耍两招即可。”
叶开笑笑,“既然这样也好,我就与斐师兄过两张领教了。”着跳到了堂下。
梁影风本以为叶开还会追问。谁知道这么简单的就同意了,看样子也不是非要见师傅,难道是自己多心了?难不成只是为了好奇浣花的剑法?
这时叶开已经与婓修华来到了院中,也不客气拔出单刀与斐秀华战在一起。叶开的炎阳刀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是数经过数日的练习,对付修华还是可以的,婓修华本来就没有好好练过什么剑法。他可算是江尊堂这几个弟子中武功最为低微的一个。
只见叶开开启炎阳之气,身如一团火,炎阳刀素以暴力快速制人,而且刀法出自大漠中原人很少见识过,因此不到十几个回合,婓修华就难以支持了。对于炎阳刀,他一无所知,这一股股的烈焰之气足以使他心生惧怕,为战先输了三分,当然败是一定,但是叶开似乎也并未能立即胜出,必定浣花剑法也不是什么绣花枕头,这样一来二去的打斗声惊动了浣花上上下下的弟子。
()(e) 浣花难得这么热闹。浣剑阁距离西门飞燕的静心轩最近,只因西门飞燕天生好斗,脾气暴躁,因此江尊堂让她住在静心轩练武,修心养性,可人的天性岂是那么容易改的?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西门飞燕早就按耐不住了,听有人来讨教浣花剑法,已经和四师兄在洗剑阁切磋,她二话不就来到了洗剑阁。只见四师兄被叶开逼得连连后退,不禁又急又躁。
叶开用余光早就注意到了西门飞燕,她心中暗想要的就是他,没有这个人姐姐,今天的事儿可就不好办了,想着中加紧一个刀中带脚直踢向斐秀华的面门,斐秀华急忙一躲。谁知这可是虚招,而右的刀才为实招,“别动!”再看叶开的刀已经架在了婓秀华的脖子上。叶开微微一笑,收起了炎阳刀,叹了口气,声嘀咕,“哎,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浣花剑也不过如此,早知道我就不来成都了,还不如去洛阳菜市场找个人切磋过瘾呢。”
叶开的话别西门飞燕,就连梁影风都差点没跳起来,这也太狂了。其实让斐修华与他切磋,只是为为了应付一下输赢,梁影风根本不放在心上,早些把他打发走了,了事,谁知道这个看似彬彬有礼的少年,起话来竟然这么没有礼数。
“子,你也太狂了。”没等梁颖峰话,西门飞燕早已按耐不住,她可是浣花山庄有名的爆竹,粘火就着,只见她嗷的大喊一声跳到当中,不由分一剑直刺叶开。这就是西门飞燕,剑永远比话快。
梁影风自然也在生气,谁乐意被人轻视,因此任由西门飞燕刺向叶开。西门飞燕的武功还远在自己之上,让她教训一下这个年轻人也好。
西门飞燕的剑法可非婓修华可比,又快又狠,叶开的炎阳刀自然应付不来了,没有十几个回合险象环生。但是叶开的身法之快也是天下少有的,只见她左躲右闪,忽上忽下。西门飞燕纵然剑法再好,却丝毫难以近身,洗剑阁院里的弟子越聚越多,再加上一阵阵的喝彩之声,没多久,整个浣花山庄都被轰动了。就连密室中同江尊堂一起内修的古啸天和江聘婷也不例外。
五十个回合之后,叶开把自己百宝囊中的零碎拿了出来,只见她凌空而起,突然右一抖,虚晃一招,左暗中瞬间拽出两只迷魂镖,分别打向西门飞燕的左肩和咽喉,西门飞燕自然向右侧一躲,岂知,右侧是叶开故意留出的虚空,见西门飞燕向右闪身心中暗笑,是让你往那边去,这么听话。接着右一晃,又是三只迷魂镖打向右侧上中下三路。奇怪的是,这后打的三只镖却是出奇的快!如果西门飞燕不向右躲,这三只飞镖会在她右侧一划而过。但是偏偏西门飞燕已经躲了,时迟那时快,西门飞燕再想换动作已经来不及了,感觉她好似是把身体迎着飞镖送过去。这就好生气人了。
正在这时,空中白影一闪,一把利剑划破长划破长空,只听叮叮当当的响声,再看叶开的飞镖被打落在地,院中多了一个人,一袭白衣,面色冷峻,嘴上一抹黑虎,目光炯炯的望着叶开。
“大师兄!”西门飞燕惊魂未定,见院中多了一人,心中大喜,喊道。
原来他就是江尊堂的大弟子古啸天,看这身法剑书,谁浣花剑派无人了?只此一招,叶开自认甘拜下风。
“你是何人,敢来浣花山庄撒野!”一个女子的声音,叶开循声望去,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端庄淑雅,也是一袭白衣。叶开心想,这莫非就是江尊堂的宝贝女儿江娉婷?据她与其大师兄早定婚约,只是为了怕干扰古啸天苦心钻研剑术,才迟迟未完婚。世上还有这样傻的女人?叶开虽然嘴里如此,心中却又是羡慕不已。世上可以等的人真心不多。
叶开想归想,却不耽误她从屋顶上飘落下来,她笑着落在院中,向西门飞燕拱拱,“姐姐承让了。”
“哼!”西门飞燕瞪了他一眼。“暗箭伤人,算不得本事!”
“他是洛阳的客人,只是和师妹切磋一下,不想惊扰了大师兄,这是我始料不周。”梁影风见古啸天出现在场中,心中暗道不好,赶紧走上前来。
“二师兄,浣花山庄是清修之地,怎容他人在这里吵闹?你这动静也太大了,我爹特地让我们来出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江娉婷道。
“是是是,这是我的不对。”梁影风着对众弟子喊道,“散了,都散了,都没什么事做吗?”然后又对古江二人道:“请回禀师傅,并无大事,这只是一场误会。”
()(e) “什么误会,分明是这子欺人太甚,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那传扬出去,我们浣花岂不要被人笑死?”西门飞燕素来是火爆的脾气。再加上刚才差点着了叶开的暗算,自然火的不行,着持剑又想刺向叶开。
“住,”一直未发一言的谷啸天一臂挡在他的面前,“你不是他的对。”
西门飞燕头都要气炸了,“大师兄,他有什么本事?若不是那些暗器杀人。我岂会落败!”
古啸天微微一笑,“暗箭也是箭,你已经输了。”
叶开闻听此言暗道:“罢了,这才是中君子之风,这气势,这气度,难怪江姐暗许芳心。”
想着,叶开上前一步,施礼道:“古大侠并非叶开狂妄,惹是生非,实在迫不得已,因有要事,特来求见江老庄主,事关重大,还请古大侠代为通传。着向后面的张六李时使了个眼色,二人迅速把礼物放在了古啸天面前。
“在下叶开,带祝朱老爷子为江庄主送上这六重礼物,这些是我朱爷亲为江老爷子选送的。不价值连城,也是难得的稀罕物,尤其是这坛神仙醉如今天下只有此一坛,朱老爷子,这么好的酒,也只有江老庄主才配饮用。”
刚还盛气凌人的叶开如今突然变得如此的谦逊。西门飞燕看呆了。这还是刚才那个不可一世的子吗?
“叶少请起,”古啸天把叶开扶了起来,“如今庄上大事都交与我二弟处理,你有何事?只管找他即可。”
“古大侠,朱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给姜庄主磕个头再回去,还请古大侠成!”着叶开上前一步跪在古啸天面前
“少侠请起。何必此大礼!”古啸天急忙搀扶
“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叶开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跪着向前走了几步,趴在古啸天脚旁,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古啸天是什么人?正人君子,男子汉,大丈夫什么时候经过这个?他皱皱眉,看了看叶开,又回头看看江娉婷。江娉婷微微一笑,走过来。“大师兄,既然这个兄弟如此有诚意,那我们就成全她好了。”听师妹这么,古啸天也只好点点头,“好吧?那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师傅。”
“大师兄。”梁影风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对。
“二师弟,你还有什么事吗?”古啸天问。
“没什么。”要明目张胆的阻止。梁影风还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实力。
叶开随古啸天将聘婷走了。洗剑阁又安静了下来,但梁影风却无法安静下来,他回头声对婓修华,“你去把备用账薄准备好。”
“为什么?”
“这个叶开来者不善,绝对不是送礼这么简单,恐怕洛阳那事走路了风声我估计师傅会要查洛阳的账目?”
“不会吧?师傅已经多年不问世事了,如今账目繁多,他也未必看得出差错呀。”
“他看不出来,恐怕有人会看得清楚。”梁影风瞪了斐修华,暗道:“这还真是个废物,一门心思的只会花风花雪月,与你那个相好的亲亲我我,半点用处都没有,想着甩袖子走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古啸天带着叶开来找梁影风,传老庄主令,让梁影风陪同叶开一起查阅来往洛阳的账目。梁影风急忙推脱,账目繁杂,管账的婓师弟刚有事出去了,也不急于一时,而如今天色近午,自然该好好安排酒席招待客人才是,待明日一起查账也不晚。古啸天是个实诚君子,自然不会起疑,一口答应。叶开虽明知其中有诈,但梁影风也的合情合理,再就算自己提出质疑,这个古大侠什么也不会相信的。于是速派人寻找婓修华整理好近年来与洛阳来往的账目,并定于明日查阅。诸酒宴过后,梁影风又安排叶开等人住在浣花山庄外的浣溪轩。
一晚上,长不长短不短,一种与生俱来对危险敏锐感知的能力让叶开不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夜幕降临了,而有一种黑暗比夜幕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