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梁荣实的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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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荣实皱起眉,“姣姣,你对柳兄的偏见,太深了。”



    “以往我都听你的,但柳兄,你绝对没我看的准。”



    “龙凤之姿。”



    梁姣姣听不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气,“大哥,你再提柳眠,我立马找个河跳下去。”



    梁荣实张开的嘴巴紧紧闭上了。



    坐了大半个时,梁荣实心翼翼瞅梁姣姣,“姣姣,大哥屁股坐疼了,想下去走走。”



    姣姣年纪,可以不通礼数,他这个当大哥的,不能跟着一起。



    待在马车里不下去,也太轻慢柳眠了。



    “姣姣。”



    看梁姣姣不出声,梁荣实接着唤。



    “大哥,前面就有条河。”



    梁荣实的嘴巴再次闭上,下次还是不问了,他直接下吧。



    “停一停。”



    气氛沉寂时,杨束对车夫道。



    “柳兄。”梁荣实立马弯腰,从马车里出去。



    梁姣姣眸子一瞬锐利,柳眠又想搞什么花样?



    “有些累了,歇个半刻钟。”



    不等梁荣实问,杨束就道。



    “瞧我,就知道闷头走。”



    “停!”梁荣实高声喊。



    老王走向杨束,在他耳边道:“公子,马桶凳放好了,西北方九十二步。”



    杨束点点头,去往队伍中间。



    “哥哥。”蝉蝉低着头。



    杨束把人抱起来,“吃喝拉撒,是谁都免不了的,蝉蝉不用觉得歉意。”



    “蝉蝉比很多人棒了,其他人看到这么多人,肯定不敢出来,一准要尿湿裤子,咱们蝉蝉真厉害。”杨束话里全是夸赞和骄傲。



    蝉蝉低着的头抬起,眨了眨眼,露出含蓄的笑容,拘谨和不安消散了不少。



    “不着急,腿一定不能使劲,哥哥就在正前面。”杨束叮嘱蝉蝉。



    把人放下,杨束往前走了二十步,



    梁姣姣从马车上下了来,远远瞧着杨束,“他们是做什么?”梁姣姣问梁荣实。



    梁荣实在检查车轮,头也没抬道:“柳兄的妹妹内急,柳兄抱她去如厕。”



    梁姣姣皱眉,“虽是兄妹,但也太不避讳了。”



    “准备了马桶凳,柳兄只是抱过去。”梁荣实为杨束解释,“蝉蝉那个样子,也没法自己走,他们又没有婢女,总不能让厮帮忙。”



    “都这个境地了,哪还有那么多的



    讲究。”



    顺着风听到铃铛声,梁姣姣望过去,就见杨束转身往前走,不多时,他抱着一个瘦弱的少女从树后走出。



    动作间无一丝不耐烦,满目平和。



    风卷起柳眠的衣摆,青年步伐从容闲适,竟真有一分潇洒风流的气质。



    低哼了声,梁姣姣上了马车。



    梁荣实揉额头,他都的这么清楚了,姣姣还是对柳兄充满敌意,处处挑刺,真就让他们惯坏了。



    “柳兄。”梁荣实迎上杨束,询问有没有哪里需要他搭的。



    



    “梁兄客气,耽搁大家了,可以启程了。”杨束彬彬有礼。



    梁荣实心下叹气,这般温润的君子,姣姣怎么就看不上。



    等到了永陵,哪还能由姣姣后悔。



    一准被王侯之家招去了。



    梁荣实没上马车,就同杨束走一块。



    越相处,梁荣实对杨束就越满意,恨不得代梁姣姣点了头。



    “柳兄,齐恒王的一生,是不是很圆满?百姓爱戴,后宅安宁,细细看下来,几乎没有不顺。”



    杨束眼帘抬了抬,“如果能重新选择,齐恒王肯定不会接受玄宗托孤。”



    梁荣实诧异,“柳兄细。”



    “齐恒王七岁时,书法和丹青上,就展露出无人可及的天赋。”



    “十五岁,一幅秋猎图,引得公子王孙争相开价,千金而不得。”



    “十六岁,玄宗病重,将三岁的太子托付给他。”



    “自此二十年,齐恒王再未作画。”



    “虽于书法、丹青天赋高,但处理朝政,齐恒王并不擅长,往往是大臣们议的差不多了,他点个头。”



    “齐恒王防备了一辈子的李宝、曹阿斗,皆是忠良,也就是,即便没有他,社稷也不会动荡。”



    “朝堂就像牢笼,困住了他的半生。”



    “临终前,齐恒王画了一幅寒山孤雁图,世人皆以为他圆满,可实际上,自十六后,他再未有过开怀。”



    “少年时,齐恒王对林侍读的女儿林雁一见倾心,本想等人及笄就求娶,最终,为了平衡朝堂,娶了吏部尚书之女。”



    “两人虽没有红过脸,可年少不可得,终其一生,都是遗憾。”



    “玄宗虽勤政爱民,但于齐恒王这个弟弟,委实不是人。”杨束摇摇头。



    梁荣实听的一愣一愣的,这里头竟然有这么多内幕!



    “柳兄,怎



    么?玄宗对齐恒王可向来宠爱。”梁荣实追问。



    杨束轻嗤,“宠爱是假,嫉妒是真。”



    “英宗最喜齐恒王这个儿子,不止一次想立其为储君,但看齐恒王钟爱丹青,不喜朝政,只能作罢。”



    “传位玄宗前,英宗要他立誓,不管齐恒王将来犯什么错,都不许伤其性命,更是留了一队暗卫给齐恒王。”



    “玄宗嫉妒齐恒王得父亲疼爱,看他肆意潇洒,心里的不平衡达到了极点。”



    “病重时,他阴暗的那一面,彻底压不住了,明明用不着齐恒王,他却下了托孤的旨。”



    “玄宗嫉妒这个弟弟,却也了解他,为了江山社稷,哪怕不喜欢,哪怕心力交瘁,他也会痛苦的为侄子守着。”



    “本能肆意一生的王爷,因哥哥的谎言,成了朝堂上的木桩子。”



    “到头来,一场笑话。”



    梁荣实眨巴眼,感觉脑子不够用了,柳眠的跟他知道的怎么完全不一样,“柳兄,什么谎言?玄宗骗齐恒王了?”



    “他不提点齐恒王,一个不过问朝堂的闲散王爷,怎么会把李宝、曹阿斗当奸臣盯了一辈子。”



    “曹阿斗可是齐恒王的启蒙老师。”



    梁荣实如电穿过大脑,一下子通了。



    “玄宗也配做人哥哥!”梁荣实呸了口。



    骂了几句,梁荣实看着杨束,“柳兄,这些你是从哪听的?”



    杨束望着远处,眼底浮起思念,他也翻开史书,但不会看的多细,了解下大概就合上了,韫儿与他不同,敏锐度高的吓人,从一些片段,就能推出全貌。



    齐恒王的事,是两人闲聊时,韫儿同他的。



    想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