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第一百一十回
暗林之中,诡雾缭绕,醒恶者占据地利,仗一身诡秘功法执意阻挡北辰元凰生路。北隅新主立于担千古、北辰元凰两人身前,弯弓搭箭成护卫姿态,誓不退开半步。两方形成对峙之态,战事已经不可避免。
风声已停、蝉鸣已止。
“北辰元凰仍是北隅的人。”玄宝凛然道,“北隅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子民。”
听闻此言,北辰元凰心中震动,他自问若是他立于王座之上,是否会做到如此地步,是否会有底气立下这样的誓言。
“那你们便一同上路!”醒恶者无意多言,一心只求把握先机,当下袍袖一扬,绿色瘴气迷眼,接着便是起掌快攻,力求将敌手速速了结。玄宝见对手速度不差,长弓在掌上翻旋,将袭来的一招一式尽数挡下,瞅准时机翻出一掌将醒恶者退数步,紧接着化气为箭,铮然一声,离弦之箭一化三、三化九……封住那翳流恶人的所有退路,在醒恶者仓皇避让间,又是一声铮然,一支银色长箭似曳尾流星般飒沓而至,将醒恶者牢牢地钉于树上。
担千古需要很努力才能不露出欣慰之色。
玄宝手一抖,将长弓背起,转过身面向北辰元凰,冷声质问道:“北辰元凰,你与你师父将我当成傻子不成?我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让前朝血脉到处乱跑、脱离监控,尤其是一个有从政之心从政之才的前朝血脉。”
北辰元凰苦笑一声,拱手道:“此事是元凰一人所为,与师父无关。”
“巧了,你师父也是这么的。”玄宝嘲讽一笑,“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北辰家的血脉这么值钱,就连翳流也看上了……为什么露出这样震惊的神色?你该不会以为他们看上的是你‘前太子’的身份和才学吧?这些家伙野心很大,但还没有膨胀到以为能靠一个前朝太子颠覆我。”
北辰元凰默然不语。
“敢问玄宝公子。”担千古这时道,虽然对玄宝的称呼让她感到有些诡异(并且她相信玄宝也是这样的),但是她还是成功地让自己的形象没有偏离她目前的身份,表现出了足够的尽职尽责,“我们公法庭可否将醒恶者带回审问?”
“我们对他没有兴趣,你们可以随意。”玄宝配合着担千古的演出,以一种谦和有礼又疏离的态度道。
担千古松了口气,她看了看北辰元凰又问道,“不知北辰公子回到北隅之后会如何?”
“该如何便如何。”玄宝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总不至于要了他和玉阶飞的命。”
这既表明他已翻过了这一页,也是一种威胁,在他的眼中北辰元凰和玉阶飞永远是联系在一起的,一个人整出了什么幺蛾子,无论真相如何,他会把责任算到两个人身上。北辰元凰怎么也是曾经的太子,当然很快便看出了这一点,可他又能如何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玄宝并不是嗜杀的暴君,他甚至称得上是爱民如子了,这也使得他在北隅迅速地好了地基,顺利完成了改朝换代的任务。
“北辰元凰明白了。”前朝太子躬身行礼道,“我想,师父他也会明白的。”
有些情况下,接受现实真的是最好的出路。
担千古见到这一幕也放下了心,她走向了醒恶者,想要趁他还有命在的时候逼问忠烈王府事件的真相。谁知她尚未走近醒恶者,便感到气流突变,下意识地起手防备,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树上的醒恶者便不见了,只留下沾血的长箭。她的第一反应是去追,却又发现若要追上那人的话她所表现出来的功力便远远高于担千古应有的力量,于是只能故作恼怒地跺了跺脚,骂道:“可恶,这周围居然还有他的同伴!”
玄宝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担千古隐蔽地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在现在这些。玄宝会意,道:“王都令,接下来便是你们的事情了,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着,他便带着北辰元凰化光而去。
他离开后不久,公法庭的人才姗姗来迟,楚君仪额上仍有未干的汗水,她一见到担千古便眼前一亮,拉着她好一番量,见她确实无恙后才松了口气。然而当她左右张望了一番后又重新紧张起来:“北辰公子呢?莫非真的被翳流他们得手了?”
“并非如此。”担千古将方才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之后又加上了自己的见解,“我认为那属于北隅的家务事,玄宝公子不过是看在我同他都是出身南溟之人的份上才那么客气的。而且北辰元凰不会有危险,公法庭没必要得罪北隅、南溟。”
楚君仪亦有同样的想法,她点头道:“的确如此,我听南溟的玄宝公子无利不起早,如果按照他的行事作风,应当在你和醒恶者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面带走北辰元凰,这样做既能够更轻松地达成带回北辰元凰的目的,还能够卖个人情给公法庭。但是此回他出手得那么早……”楚君仪笑了笑,担千古差一些便以为是自己的身份装不下去了,幸好之后楚君仪的是另一件事,“算了,暂且不去管北隅新主的意图,日后心便是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很难推断出那个救走从你手下救走醒恶者的人的身份。我只知道他定然不是蛊皇,因为听你的描述,他用的功体和蛊皇有很大差距。”
“不管怎样,只要这个人还帮着翳流这一边,日后我们定然能见到。”担千古道,“我们如今已经耽误很久了,而且此时北辰元凰已经被带到了北隅,翳流之后可能会随着他的离开把注意力投向北隅。他们不主动出击,我们要抓到蛊皇很难。”
楚君仪叹息了一声,道:“我们还是先去与法都令那边会和吧,也不知道他们那里情况如何了。”
担千古赞同地点了点头。
虽他们这里已经没有翳流黑派觊觎的东西了,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夜晚的巡视还需要继续下去。因为楚君仪他们这几日已经太过疲惫了,担千古主动承担了守夜的职责。在众人都醉入梦乡之时,一只蓝色的蝴蝶飞到了她的面前。
‘慕少艾?’担千古愣了一下,这是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他为什么要救醒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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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闲的慌吗?”
在北隅,将北辰元凰之事处理好后,玄宝一个人在书房中绕圈。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能让慕少艾这样做的理由,多年之前,翳流就在慕少艾和上一代忠烈王的算计下损失惨重,莫非这位医者仁心的大夫在多年后回忆起卧底时感受到的来自翳流大家庭的温暖,对南宫神翳觉得愧疚了不成?
他不觉得慕少艾是这样的人。这位医师虽然看上去很不正经,但是能感觉到他其实很有主见,不大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那么就是……利益考量?”玄宝皱着眉想道,“目前信息太少,恐怕推断不出来……”
还是直接去问好了。
在确定事实真相之前他不想贸然行动,目前正道与异度魔界得不可开交,前不久传来消息就连傲笑红尘都被异度魔界给擒去了。慕少艾作为为数不多的医者兼战力,在与他有关的问题上,不容有失。
想到就做,如今慕少艾就住在他从素还真手上赢来的琉璃仙境中,玄宝对那地方可是熟悉得很。第二日一早,在早朝过后,他便做好了该做的布置,便装赶赴琉璃仙境。
他到达的时候,正好撞见慕少艾从外面回来。
“呦,这不是北隅的老大吗?怎么有时间来探望我这老人家呀?”慕少艾笑道,“不过要是是剑邪私自和别人动武导致伤口又裂开要我去救场的话,你就不用多了,这种不遵医嘱的病人我才不要费心思呢。”
他这样招呼,玄宝有些不大好意思质问他那些事了,在他琢磨着怎么换种方式表达意图的时候,过于凝重的脸色让慕少艾也稍稍正经了起来。
“不会真的是剑邪又出事了吧,哎呀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让老人家安生,等我一会儿,我去拿……”
“不,我今日来寻药师并非是为了剑邪之事。”玄宝眸色暗了暗,他仅仅盯着慕少艾,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敢问药师,昨晚去了哪里?”
“昨晚?”慕少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在什么呢?昨天晚上,你不是看见药师我了吗?”
玄宝愣了愣,而后神情更震惊了。
你居然就这样承认了吗?!
他脸上的每一部分都在表达这个意思。
慕少艾被他的反应逗得哈哈大笑,他揽住玄宝的肩,把这个聪明但是还不够掉节操的后辈拉进了院子里。“哎呀呀,不要这么着急嘛,你没有在听见我这么后立刻对我喊喊杀已经比江湖上很多人都要出彩啦。来来来,让药师我来给你好好解惑。”
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傲笑红尘被异度魔界抓走,但目前尚未遭受毒害,慕少艾欲以能复活阎魔旱魃的魔心来交换傲笑红尘(考虑到魔心对异度魔界的价值,他还算加价讨要佛心来医治身边的童阿九),而目前魔心在翳流手中,慕少艾算用能够复活南宫神翳的咳羊茎来交换,救下醒恶者只是为了让交易顺利进行而已。
“你现在有什么感想,是不是觉得老人家我周旋在几大势力之间真的是很不容易啊。”
“有的吧。”玄宝敷衍地道,“我只是觉得……复活什么的好不值钱啊。”
怎么那么多人都想要复活别人啊,而且居然还有挺高的可行性?
慕少艾为这回应笑了会儿,然后收敛了笑容问道:“你看老人家我已经和你了那么多故事,现在你是不是应该给老人家一点回报了?”
玄宝相当识相地问道:“药师想要知道什么?玄宝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的好听,万一涉及到什么机密,你肯定是语焉不详。老人家也不贪多,就问你三个问题。”
“您请。”
“第一个问题……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改名字吗?真的没人过你的名字很难听吗?”
玄宝:……
“你看你看,刚刚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果然一试就试出你一点也不真诚了。”慕少艾唉唉地叹着气,“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诚实守信的好品行都没有了。”
玄宝被他叨叨叨得有些烦,无奈一叹后回答道:“玄宝之名是晦王陛下起的,时候想改过,后来便不再想了,毕竟只要我足够强大,再难听的名字也会有人争着夸好听。至于有没有人过我的名字难听……至少我未曾听人当面如此评价过,除了要是您以外。”
慕少艾瞪大了眼睛:“哎,你居然真的好好回答了?我开玩笑的啊。”
玄宝:……
他突然涌起了一股无比暴虐的冲动,比如把背后的长弓砸在眼前这个老人身上……冲着脸砸。
好在他的良知和理智及时拉住了他。
“嘛,接下来就是严肃的问题了哦。”慕少艾吸了口烟,眉宇间笑意尽敛,眼中有了几分思量,“南溟的那位晦王,究竟是怎样看待异度魔界的呢?”
“她不喜欢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玄宝肯定地道,“她厌恶肆意践踏生命的存在,厌恶血腥和暴力。”
“这点我相信。”慕少艾道,“但是当年的魔界与正道大战,流的血也不少,南溟依旧是魔界最真诚的盟友。”
“那是因为当我们成为魔界的盟友的时候,和平能够更快到来。”玄宝回答道。
“所以……在面对异度魔界的时候,晦王为什么不会抱有这样的想法呢?”慕少艾悠悠地道,“我相信晦王的品行,素还真应该也相信她,但正因为我们了解晦王高尚的愿望与宽仁的手腕,我们才会有担心。玄宝公子,你觉得晦王会被异度魔界利用吗?”
“不会。”玄宝的答案依旧坚定,“有寂寞侯在,绝对不会。寂寞侯一定能够看穿阴谋者的意图,并且提出合理的解决措施,而晦王陛下也一定会听从寂寞侯的安排。”
他对南溟丞相这坚定不移的信任让慕少艾有些诧异了,他心想最近市面上流行的那位谈云雨的大作虽然有几分夸张,但未必就全是假的,至少南溟晦王和她的丞相之间的感情是真的深。
“哎呀,这样的话,老人家就放心了。”慕少艾笑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觉得北隅和南溟的关系是怎样的呢?”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玄宝皱紧眉头。
“不不不,您明白,您只是不想往可能会触怒您的那个方向想。”慕少艾揭破道,“虽您一直被视作是南溟的公子,但是依照南溟的制度,您与晦王更像是寻常的上下级,且未在官员制度中的您享有更高的自由度。我不会质疑您对晦王的感情,但是北隅和南溟,确实是隔着广阔的中原土地呢。将在外,军令尚且不受,更何况是已登北隅王位的您呢?”
“如果晦王有令,我一定会遵从。”玄宝的语气冷淡了下来。
“那是当然的啦,问题是,如果晦王没有命令呢?”
“什么意思?”这一次玄宝是真的糊涂了。
“晦王如果没有下达明确的命令,你是否有自主行动的自由?”慕少艾直言道,“比如……哪怕晦王没有下令,你是否能帮助正道抵御异度魔界的侵袭?”
玄宝沉默了,他的神色阴晴不定,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暴躁地跳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慕少艾的这个问题会让他那么暴躁。
他很清楚地知道,在攻异度魔界这件事上,哪怕与南溟原定的作战方针有出入,如果他在正式的命令下达前坚持自己的意见的话,晦王会答应。甚至在北隅的事务上,晦王给予了他比他预想的还要多得多的自主权,哪怕有一天他宣布脱离南溟一心一意地做北隅之主。只要他还能够保留南溟的精神,即平等对待每一个子民并且坚持维护和平,晦王也会笑着支持这样的举动,并且感慨他终于长大了。但他不愿意这样做,尤其是在被慕少艾这样指出来后,他更加不愿意这样做。
他不想做一个叛逆者,但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的脑子里有着叛逆的念头。也许确实有那么几个刹那,他想要像慕少艾的那样先斩后奏,甚至奏也不奏,直接自己拍板决定。源自父亲血脉的雄心伴随着年轻人的激情在他的血管中流动,他并非生而无欲者。
这让他羞耻。
“我看不出这两者的差别。”玄宝道,“如果我有意见,我会请示,如果有紧急情况,我会随机处理。”
“哎呀呀,真是可怕的眼神。”慕少艾有些苦恼地用烟管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只是随便聊聊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我没想让你作什么,只是确定一下你的态度而已。在局中的人,总是要想办法弄清正确的局势不是吗?”
玄宝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反应过激了,这再一次证明了他的不成熟。
“药师的问题已经问完了,玄宝也应该告辞了。”他站起身道,在离开之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就目前的情况看,北隅不可能主动出击,但是……如果有需要庇护之人,北隅随时欢迎新的子民。”
“那就多谢了哦。”慕少艾应道。
玄宝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
等快到南溟时玄宝才想起来他忘记询问慕少艾醒恶者现在的下落了,关于公孙月一案的事他也没听……刚才情绪一激动,他就把这些都忘了。
怎,怎么办?现在再回去问会不会显得有点蠢?
琉璃仙境
玄宝离开后,慕少艾叹了口气,“这活果然还是得素还真来做才行,才这么几天老头子就身心俱疲了呢?”他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回味着刚才的那番对谈,又是一声叹息,感慨道,“是个好孩子呢,就是傻了点。”
南溟的朝堂当真是古怪,从上到下,好像都是难得的好人?
“似乎是个适合养老的好地方呢。”慕少艾喃喃道,“等此间事了,就去那里兜兜看看……或者北隅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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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担千古与玄宝两人都有各自的烦心事,但是和赤浪比起来,他们的生活实在是很轻松了。
今天已经是赤浪第八次叹气了。
“我这个被怀疑的人还没有唉声叹气,你这个在千钧一发救了宫紫玄的大功臣在长吁短叹些什么?”
赤浪瞥了一眼正在喝酒的愁落暗尘一眼,忍不住又想到了前几天的事情。
因为借住在笑蓬莱的宫紫玄是萍山练云人的弟子,也因为笑蓬莱之主金八珍与练峨眉之间的姐妹情谊,在异度魔界复出之后,笑蓬莱成为了他们关注的重点,这段时间,这座欢乐之地被恐怖的阴影所笼罩。
就在前几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宫紫玄遭受袭击,若不是赤浪及时拉了她一把,她就要丧命于凶手的刀刃之下而不是仅仅伤到了肩膀。一击失手,杀手没有再出第二次手,但是众人依旧是精神紧绷地度过了这一晚。
在检查凶器时,大家惊异地发现袭击宫紫玄的凶手所用的兵器和愁落暗尘的武器如出一辙,再加上他那一晚并不在场,于是这位高手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众人怀疑的对象。金八珍虽然信任他的人品,但是他们现在更需要真相,无奈之下,她给了愁落暗尘一个期限,让他查明此案。
围观了全程的赤浪简直是震惊了。
“我是在为中原正道的智慧感到担忧。”赤浪又是一声叹息,“要是武器像就可以随便怀疑人,那如果一个拿菜刀的杀了人,天下所有的铁铺都要遭到查抄了。”
愁落暗尘轻笑了一声,解释道:“并不是这个道理,蝉之翼实在是太过特殊了,要驾驭这样的武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会有此怀疑也是正常的。”
赤浪仍是为他感到不平,愤愤道:“怀疑你就算了,为什么就让你一个人查案啊,你是武功高,但武功高一定脑子好吗?”
愁落暗尘:……
他默默地决定把刚才受到信任、受到维护而产生的感动全部收回去。
“就是啊,赤浪不就是这样的吗,虽然功体十分强悍,但非常不擅长思考。”
“宵!”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应该是在支持你的观点啊……我对你的附和是错误的吗?”
赤浪无言地盯了无辜的朋友半晌,最后还是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努力把颓丧和无奈都揉走。
“啊啊啊,真是烦啊,真想把那个杀手弄成一堆骨头!”
可惜他的招式过于骇人,为了他在这堆正道心目中的形象,为了不弄砸晦王交给他的任务(虽然该知道的情报他现在已经都清楚了),他还是希望能够靠普通武学解决这件事。
“这个杀手隐匿身形的本事很强,速度也很快,想要‘找’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愁落暗尘道,“要么是守株待兔,要么是引蛇出洞。”
“那家伙一击失手,下此恐怕还会对宫紫玄动手。只是这一次大家都有了更多防备,他不一定能得逞啊。”虽然对这些人怀疑愁落暗尘一事不满,但是赤浪不得不承认,像天险刀藏这样的高手应该能够看清那暗器的手法,应该不会再中第二次计。
当然如果对方还有别的手段那就另当别论了。
到天险刀藏……
“愁落暗尘,我前天听见宫紫玄和天险刀藏的谈话了。”赤浪道,“宫紫玄在逼近幽冥的那一瞬,她发现自己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够看见天险刀藏面具下的真面目,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下一次袭击中活下来,所以希望能看一眼天险刀藏的真面目。”
“哦,然后呢?”愁落暗尘对此兴趣缺缺,只是敷衍地问道。
“他没答应唉……”赤浪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困惑,“他为什么不答应呢……我觉得肯定不是因为他不好看。我有听过一些宫紫玄的事……她好像一直都在找一个仇人,你,天险刀藏会不会就是……”
“我对他们的事情并不关心。”愁落暗尘道,“我觉得你也不应该如此关心别人的私事。”
赤浪撇了撇嘴,自顾自地道:“我觉得应该不会吧……如果是过了那么多年还坚持要杀的仇人的话,就算看不见脸,凭感觉也不会认不出啊。”
他话音刚落,自屋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作者有话要:
我太高估我自己了,一天之内一万四果然只存在在梦里QAQ今天先弄七千吧,剩下的五一假期内补完(跪下道歉)
评论等我搞定所有后再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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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喜欢的太太文下面来了个极品读者,一个劲的不依不饶地给那位太太扣撞梗帽子,气得我都不佛了。
真的有这种想让人顺着网线过去的自以为是又自我中心的家伙,简直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