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从不惹事的徐五拜谢！再拜！欠更3k

    “还没回府”

    老夫人沉吟片刻，摆道：“算了，自不去管他。”

    “下午余老大人来咱们家，这么是多么难得的请教会！”

    “长枫不在家里请教听讲，他老子都不管，咱们就别多嘴多舌，惹得人家不痛快了！”

    床榻边的房妈妈点头道：“是，老太太。”

    门扇开合的声音传来，

    片刻后，

    崔妈妈端着托盘绕过屏风走了过来。

    托盘上放着一个药碗，丝丝热气在烛光中还算显眼。

    看着老夫人瞬间变苦的蹙眉表情，崔妈妈笑了笑，道：“老太太，咱们把安神的汤剂喝了吧。”

    老夫人看了眼房妈妈，语气十分软的道：“素琴，这两日我觉睡的挺好的，这药咱们就不喝了。”

    房妈妈态度坚决的摇头：“老太太，这可不行！万一您半夜醒了，再也睡不着，明日可就一天都没精神了。”

    着，房妈妈朝崔妈妈招：“端过来吧，老太太肯定能几口就喝完。”

    闻言，老夫人眉头皱的更深了。

    兴国坊，

    齐国公府，

    后院儿，

    宽敞的书房中，几排书架立在两侧，数支点着的蜡烛将屋子照的还算明亮。

    书架旁，书桌后，齐衡呆呆看着里的毽子。

    掂了掂毽子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齐衡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咳，人见过娘娘。”

    书房外间响起了不为的声音。

    “衡儿还没睡”

    “回娘娘，还没。”

    听到对话，齐衡顿时一慌，目光四处乱看了一番后，匆忙的将里的毽子放进身前的书本里。

    等齐衡拿起毛笔装作写字的时候，平宁郡主已经走进了书房中。

    齐衡放下毛笔，起身道：“母亲，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我听下人你书房里还亮着蜡烛，便过来看看。”捧着炉的平宁郡主边走边道。

    在齐衡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平宁郡主道：“有什么事儿，这个时辰还不睡”

    齐衡思忖片刻：“母亲，今日余老大人去了盛家，儿子请教了几句后有了些心得。”

    “哦！”平宁郡主讲暖炉放在一旁，点头道：“可写在纸上了”

    看了眼身前的白纸，齐衡道：“儿子还在心中回想整理，并未写好。”

    平宁郡主笑了笑：“这种心得，还是写下来最好，省的以后忘了！衡儿你能如此上进，我这当娘了也就放心了。”

    环顾了一下屋子，平宁郡主继续道：“不为。”

    不为走来过，躬身拱道：“人在。”

    “以后公爷这个时辰还要用功，屋子里决不能只点亮这么几支蜡烛。”

    “人明白，以后定然多点几支。”

    “嗯。”平宁郡主点头，看着齐衡继续道：“衡儿，我今日进宫拜见皇后娘娘，从陛下口中得知，后面两日高句丽使者要在京中游览。”

    齐衡点头。

    平宁郡主道：“而在高句丽来京的使者中有几个青年，他们有的出身高句丽权臣柳家、崔家等，有的出身高句丽豪商之家。”

    “为彰显我朝对高句丽的看中，得要几个勋贵家的儿郎陪着，所以为娘就替你求了这差事，也算让你长长见识。”

    着，平宁郡主站起身，道：“本想明日再告诉你的，但见你书房里亮着灯，索性今晚就和你了。”

    齐衡从桌后走了出来，站在平宁郡主身边，道：“母亲，那除了我，还有哪家的子弟”

    平宁郡主道：“还有曹家、高家、子爵李家，拽厥连奴两家的哥儿。”

    齐衡点头：“那，是高凛还是高净”

    “自然是高凛！高净去年干的那档子事儿，陛下和娘娘还没忘记呢。”

    平宁郡主着就要朝外走去。

    “母亲，靖哥儿或者二叔他们不去么”齐衡追问道。

    平宁郡主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齐衡：“衡儿，你问这个干什么”

    齐衡笑了笑：“母亲，有靖哥儿或者二叔他们在，儿子心里更踏实。”

    平宁郡主思忖片刻，道：“看这两日他俩有没有空闲吧，要是想陪着，陛下娘娘也不会拦着。”

    转过天来，

    天空湛蓝晴空万里。

    辰时末刻（早九点后）

    披着大氅戴着护耳、皮套的徐载靖，驻马在街口看着阳光下的街景。

    今日是开放关扑的最后一天，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吆喝叫卖揽客关扑的声音不绝于耳。

    间或有关扑成功的高兴喊声，失败的感叹声响起。

    日头逐渐升高，在阳光的照射下，不少屋顶墙头留下的积雪，正在缓缓融化着。

    青云驻马在徐载靖身后，呼出一口白气后，看着远处走过来的阿兰道：“公子，你瞧，阿兰那子又扑中了什么皮子。”

    正在看向别处的徐载靖转过头，看了看后笑着点头。

    很快，

    阿兰便抱着一张皮子走了过来，青云笑道：“阿兰，这皮子用了多少铜钱扑中的”

    阿兰笑着摇头：“青云哥，我没关扑，瞧着这皮子好，我直接买的。”

    着，阿兰展示了一下里红褐色的皮子。

    “这是鼺鼠皮”青云疑惑道。

    阿兰点头：“听侯府里的妈妈，这鼺鼠皮踩在脚下有好寓意，我便买下了，等回去给娘子做双鞋垫。”

    青云有些疑惑的看向徐载靖，道：“公子，这鼺鼠皮有什么寓意”

    徐载靖想了想，道：“顺产保胎，主分娩容易。”

    青云和阿兰闻言后，纷纷点头。

    阿兰更是抚摸了一下皮子，心的将其放进鞍鞯旁的皮包里。

    又等了片刻后，

    阵阵蹄声传来，

    徐载靖视野里数名健硕的骑士来到了自己跟前。

    “见过五郎。”

    “见过五公子。”

    “您怎么在这里等着了”

    数名健硕骑士拱叫人。

    徐载靖笑着点头拱：“饕餮，魑魅，忠定，新春安康。”

    看着另一个有些面熟的骑士，徐载靖想了想后，笑道：“你是连奴家的连奴白火”

    那健硕骑士听完，笑着用有些口音的大周话道：“没想到五郎还记得我。”

    徐载靖笑了笑：“在郑骁下干的如何”

    连奴白火点头带着口音道：“倒也立了些功劳，出了正月便要去郑将军麾下效力，新建的骑军！”

    徐载靖笑着点头：“那就好！走吧，咱们去兴国坊。”

    

    众人纷纷点头，分作两列后朝前走去。

    路上，

    徐载靖一行人，人高马壮，很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笑着一行人轻催坐骑，很快便来到了齐国公府大门前。

    驻马等候的齐衡，便也加入到了队伍中。

    去安州巷的路上，

    和徐载靖齐头并进的齐衡呼了口白气，看着周围大街街景道：“靖哥，你今日陛下为什么让李家哥儿他们陪着高句丽使节。”

    徐载靖笑了笑：“这还用问么”

    齐衡不解的摇了摇头。

    徐载靖回头笑着看了看李家兄弟等人，道：“他们都是原白高宗室和旧臣，今日这样出现在高句丽使节跟前，不用什么，便能扬我国威。”

    “啊”闻言的齐衡也回头看了看。

    徐载靖笑道：“元若，别看了，他们也知道自己为何要去。”

    “今日没见到二郎，我倒是有些意外。”

    齐衡笑了笑：“靖哥，二叔他今日去陪金国使节了。”

    “怪不得呢。”

    徐载靖笑道。

    随后，

    众人又在路上和拓西侯曹家、高家的子弟汇合，朝着北边走去。

    高家滔滔姑娘的亲哥哥高凛，驭马凑到徐载靖身边，齐衡见此很有眼色的驭马去到了后面。

    高凛朝着徐载靖拱一礼，言辞恳切的道：“五郎，之前要不是你及时出，我家堂弟差点犯下大错，一直没会当面道谢。”

    徐载靖笑了笑：“凛大哥言重了。高净可回京了”

    高凛摇头：“过了二月才能回京。”

    徐载靖点头，他对高净这子，可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随后，

    众人经过咸宁坊出了内城便到了安州巷。

    快到同文馆前的时候，

    徐载靖轻轻勒马，去到了众人最后面的位置。

    今日他是来凑热闹，并非陪同高句丽使节的官方人员。

    下马后，徐载靖站在众人身后，看着在礼部官员陪同下，和高句丽使节打招呼的高凛等人。

    徐载靖是不懂高句丽话的，以为高句丽的使节会和他记忆里那样，动辄思密达来，思密达去。

    但结果却是一个思密达都没听到，用高句丽话打了招呼后，高丽使节以及跟在使节后面的高句丽青年，纷纷用流利的大周话交流了起来。

    在高凛介绍拽厥忠定等人的身份时，高句丽使节和青年的脸上，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惊讶完之后，几个身材不下于高凛的高句丽青年又交头接耳，用高句丽语了几句话。

    话的时候，还朝着李饕餮等人笑了笑。

    高凛以及李饕餮等人回以微笑。

    但一旁的懂高句丽语的礼部官员笑容却微微一滞。

    站在拽厥忠定身旁的连奴白火看到此景后，也笑着用白高话高声了两句。

    连奴白火就是当初在克夷门外大山中，鼓动拽厥忠定投大周的那个，和投到大周的连奴白离是兄弟。

    完后，李家兄弟、拽厥忠定等人也纷纷笑了起来。

    高句丽使节和几个青年懂大周话，但是不懂白高话，看着哈哈大笑的李饕餮等人，也纷纷陪着笑了起来。

    徐载靖拍了拍前方连奴白火的肩膀，笑着问道：“白火，你们什么呢”

    连奴白火清了清嗓子，凑过来道：“五郎，我瞧他们那个猥琐样，一看就知道嘴里没放什么好屁。”

    “真有什么好话，他们也不会用高句丽话交流了。”

    闻言，徐载靖朝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连奴白火笑了笑，继续用有些口音的大周话道：“五郎，你瞧那几个的脸色，八成也猜到我没什么好话了。”

    徐载靖看了看对面高句丽青年略显僵硬的笑容，笑着点头。

    插曲过后，

    众人纷纷上马坐车，朝着外城走去。

    一行人加上各自的随从护卫，人数颇有些多，走在大街上比方才徐载靖等人还要引人瞩目。

    高凛齐衡等人在前，徐载靖便落在了后面，看着身边骑马的礼部官员，徐载靖低声道：“这位大人，方才高句丽的青年什么了”

    礼部官员苦笑一声，低声和徐载靖道：“五郎，他们，有会一定要试试李子爵等人的实力，还”

    徐载靖笑道：“大人有话直便是。”

    礼部官员点头：“还，要不是和白高隔着北辽和金国，不定他们也能灭了白高呢。”

    听到此话，徐载靖无奈的挠了挠头：“自大这东西，也是遗传么大人，今日安排有哪些”

    没懂徐载靖前一句话语意思的礼部官员赶忙道：“五郎，下官知道你生气，但你切不可出啊，万一要是”

    徐载靖摇头：“邦交乃是大事，而且他们又没惹我，我出什么”

    礼部官员看着徐载靖的神色，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五郎，今日咱们先去城外养种园游览，回城沿着运河游览后去大相国寺烧香。”

    “中午在潘楼用餐赏乐后，傍晚去樊楼看东京夜景。”

    徐载靖颔首：“嗯，安排的倒是真不错！对了这帮高句丽使节可有什么别的趣事”

    礼部官员想了想，道：“趣事没有，无礼的事倒是有一桩。”

    “。”

    “他们似乎格外喜欢收集舆图。”

    “舆图”徐载靖蹙眉问道。

    礼部官员点头：“自登州上岸后，每到一处，他们都会询问有没有当地舆图。”

    “若有，这高句丽使节便要领略我朝的大好河山，借阅查看一二。”

    徐载靖哭笑不得的道：“你们礼部不会真让他们看了吧”

    礼部官员点头：“沿路看了几个州县的舆图。”

    本以为没事儿的徐载靖蹙起眉头，道：“几个哪几个他们看了多久”

    礼部官员看着徐载靖难看的脸色，轻声道：“好像大部分都看过了多是在驿站中过夜的时候看的，第二天便会归还。”

    徐载靖不可置信的看着礼部官员，道：“这种事关军的东西，你们居然让他们看”

    礼部官员看了徐载靖一眼，无奈道：“五郎，年前接待高句丽使节的差事，乃是安国公世子主持，我们人微言轻”

    “放屁！谭家也是勋贵武将出身，他们家能不懂这个”徐载靖冷声道。

    感受着徐载靖变冷的眼神，礼部官员心中不禁想起徐载靖的所作所为。

    要知道，徐载靖可是敢朝着亲王世子扔刀子，还安然无恙的贵少年。

    “咕咚——”想着这些，礼部官员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随即，礼部官员声音略有些颤抖的道：“五郎，下官，下官听，只是听哈随行的高句丽使节团中，有数名相貌极出色新罗婢女”

    徐载靖蹙眉：“继续。”

    “有有人看到，这些婢女中的一个，曾经出入安国公世子的屋子。”礼部官员完，又偷偷看了徐载靖一眼。

    “五郎，您可别是我的，我位卑言轻，实在是担不住”

    徐载靖瞥了他一眼，道：“放心吧，没你什么事儿。”

    礼部官员这才松了口气，拱道：“多谢五郎。”

    “那，假如誊抄了我朝州县的舆图，他们会放在同文馆中，还是在此行的队伍里”徐载靖问道。

    礼部官员看了一眼徐载靖，又看了眼跟在高句丽使节身后的护卫背上。

    “我知道了。”徐载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