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絮，化。

    这些词在罗浩脑子里转了几个圈。

    他忽然意识到唐主任的真实含义。

    唐主任怕了，她没见过肺脏里长毛絮的，而且要是误吸的话也很难想象。

    “唐主任，咱怎么都得讲科学吧。”罗浩无奈的道。

    “没有化！”唐主任准备的很充分，把患儿-4岁这三年间次住院的影像都插到阅片器上。

    “罗，你看，这是第一次住院的影像资料。”唐主任点着片子，“当时就是右肺下叶，你再看其他片子，炎症都在右肺下叶，我们有理由相信从最开始到现在，疾病的诱因都是一样的。”

    的确，唐主任的有道理。

    “3年，零2个月。”唐主任道，“罗，你在呼吸道里见过什么？”

    “最近一次见的应该是辣椒。”

    罗浩想起成动的那位能给大熊猫做术的兽医，自己自己有艾滋病，后来证明他应该是误吸了辣椒。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有包裹、化么？”

    “有。”

    “但这个患者没有。”唐主任加重了语气，“北医的朱教授是毛絮状的东西，治疗团队尝试用少量生理盐水冲洗，发现异物部分扎入支气管壁中。幸运的是，这次灌洗仅仅伴有少许新鲜出血，并没有引起大出血。”

    “当时朱教授和她的团队没敢做过多的操作，准备全麻下完成术。但下去后给患者家属看了取出来的东西，患者家属就表示要出院。”

    着，唐主任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唐主任，患者是伏牛山送来的。”

    “！！！”

    一句话，唐主任短时间错愕莫名后，脸上的阴霾竟然少了许多。

    “真的？”

    “真的，要不然我怎么会接触到这个患者。”罗浩开始胡八道，给唐主任吃定心丸。

    “伏牛山的齐道长怎么？”唐主任有些怕，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咦？她知道的挺多啊，罗浩笑笑。

    “唐主任，您信这些？”

    “信不信的都无所谓，但不管是信还是不信，都得尊重。”唐主任道，“这么讲吧，你胡建那面信妈祖么？”

    “”罗浩严肃，“唐主任，可不敢乱讲。咱别的开开玩笑无所谓，但妈祖她老人家还是要信的。”

    “是啊，都信妈祖，我听他们那面出海之前都要先问妈祖。怎么换到咱们这儿了，就不信了呢。”

    这话问的，罗浩无言以对。

    “而且我的问题已经提出来了——3年零2个月，好像不管什么东西都应该化了吧。”

    “但北医的朱教授却取出了毛絮状的东西。”

    “罗，要不咱请别的专家来看看？”

    “”

    罗浩本以为唐主任是想要抓紧时间把术给做了，抓住那个全国年会上人前显圣的会。

    可万万没想到唐主任犹豫了一天后，竟然一点都不想接。

    “唐主任，您知道我的助吧。”罗浩只好提起陈勇。

    唐主任看了一眼门口，见门是关着的，点了点头，很慎重。

    “那我和陈勇一起做术吧。”

    “罗，你们在帝都的时候，经常有人开坛做法么？”唐主任忽然问了一个怪异的问题。

    医院，开坛，这俩词风马牛不相及。

    罗浩想了想，“唐主任，只有那么一两次，您也听了？”

    “嗯。”唐主任点头。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么，放在哪个领域都差不多。

    “没办法啊，有些人就是信这个。都是从梅奥回来，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求助鬼神之力。但这种事儿吧，咱也不能，也不敢问。”

    “乔布斯怎么样，走的巫医路线。您乔布斯的智力有问题？我是不信。”

    罗浩解释了两句，渐渐觉得没了兴致，只能叹息。这种话题完了就觉得无趣的很，罗浩是认为科技水平达不到而已。

    但罗浩又听老师讲过一件事——人类的出现就相当于把一块表拆成零件，分散扔到太平洋里，然后过了一些年这些零件组合成了一块表，精密度都和从前一样。

    可能性无尽趋近于零。

    所以各位大佬们大多都会信点什么。

    罗浩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如何，但现在么，还是比较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那好吧，明天我给你准备好东西，麻醉那面怎么办？”

    “我找老柳来麻醉。”

    唐主任一直听柳依依是罗浩医疗组的麻醉医生，这回有了证明。

    但她没有八卦，而是谨慎的点了点头，又询问罗浩时间、地点等，最后敲定明天上午九点罗浩来做术。

    离开后，罗浩觉得有些荒谬。

    但唐主任的那句话始终在耳边回绕——3年零2个月，毛絮状的异物怎么没有包裹化呢？

    甚至异物还很尖锐，北医的朱教授用气管镜往出取的时候还导致了出血。

    的确有点古怪。

    回到病区，陈勇正在写论文。

    从前一直抱着撩妹儿的陈勇现在每天写论文，罗浩觉得这个转变有点大。

    “最近怎么这么上心？”罗浩回来后站在陈勇身边问道。

    “还行，不算上心，你下课才回来？”

    “去唐主任那看了一眼，她不敢碰，明天上午九点，咱俩一起做。”

    “气管镜？”

    “嗯。”罗浩笑道，“你算了么？术顺利不顺利？”

    “顺利啊，没什么事儿，相当简单，你放心做。”陈勇很自然的道。

    “唐主任不敢，是3年零2个月异物都没有包裹化，还是絮状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怕惹了什么不该惹的存在。”

    “那孩子齐道长和我都看了，没事。”陈勇的口罩动了动，“人体多奇怪，千奇百怪的事儿都有。对了，前一阵子挖出来一块战国时候的咸鱼，你知道这事儿么？”

    “太咸了，一直没腐烂的那条？”

    陈勇没回答，而是低头继续写论文。

    罗浩很欣慰。

    陈勇不光走自己这面的路，他还通过他自己的人脉，魔法师的身份走老伦敦的路数。

    哈佛每年200个ntre，0个e凭的是什么，凭的就是很多大牛能靠刷脸，而不单单是科研水平够。

    虽然人家的科研水平肯定不低，但这么多文章，水分极大，还是要刷脸的。

    陈勇竟然能短时间担负起这么多，罗浩相当满意。

    医疗组已经形成规模，大家自己做自己的事儿，看起来的确有一种蓬勃的感觉。

    罗浩也没和陈勇胡乱闲聊，而是坐下拿着刷论文。

    最近的论文越来越水了，罗浩也很是无奈。

    自从欧美那面搞lgbt以后，不光是游戏越来越不好玩，电影越来越不好看，连科研工作都一样，越来越水，越来越讲zz正确。

    水的让罗浩感觉有点厌烦。

    从前一期杂志里至少还是有2-3篇是有干货的，但现在罗浩刷了半个时的论文，完全没有干货，甚至很多文章胡编乱造，完全经不起推敲。

    罗浩也知道自己属于那种——左口袋装着个突破性前沿技术进展；右口袋揣着个颠覆性科技成果转化；胸前还挂着无数篇“s”期刊的“狠角色”。

    但这和腹诽那面论文质量没关系，越是这样就越看不惯。

    晚上嘛去？

    就在罗浩无所事事的时候，大妮子像是感知到罗浩的无聊，微信就发过来。

    去找你吃饭。

    给你做红烧肉，五花肉的，喷香。

    e

    叫着一起来。

    王佳妮简直就是罗浩肚子里的蛔虫，罗浩刚一犹豫，就想到罗浩要带医疗组一起。

    好，我这就去买肉。还要别的么？

    王佳妮给罗浩列了一张单子。

    罗浩只需要按照上面写的内容购买就可以，完全不用动脑子，省心得很。

    “下班去我家吃饭。”罗浩站起来，和医疗组的全员道，“叫着老柳。”

    “明天术，你有特殊要安排的？”陈勇有些慎重。

    “没有，就是和大妮子起来，顺便。”

    孟良人笑眯眯的敲打着键盘，修改病历。

    “需要的东西我发群里了，肉，我买，其他的老孟看着安排。”

    “好，罗教授。”

    时间已经不早了，换衣服下班，罗浩和医疗组众人来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我今晚也做几个菜。”陈勇自告奋勇。

    “你会？”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为什么不会做菜！跟你讲，英国的留子里，我做菜最好吃！”

    罗浩见柳依依笑眯眯的，知道应该是真的。

    但自己从来没见陈勇这狗东西做过。

    做个菜竟然还要分人，只有女人能吃，男人吃不得！陈勇有些过分。

    “大妮子要做红烧肉。”罗浩也没多什么，“你做别的。”

    “我的红烧肉天下第一！”陈勇昂首，“我跟大妮子，今晚的红烧肉我来做！你知道什么是肥而不腻么？知道什么是吹弹可破么？知道什么是入口即化么！”

    罗浩一句话都不想听。

    再下去，估计警察就上门了。

    “你去买菜。”陈勇把自己负责的东西私信发给罗浩，“你不会做饭，不知道什么样的肉好。”

    

    罗浩也无所谓，医疗组在家里吃顿饭，算是团建了。

    老孟辛苦，陈勇也辛苦，医疗组现在兵强马壮，罗浩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去想想未来。

    路，要一步一步走。

    饭，要一口一口吃。

    回到大妮子的出租屋，笑声不断。

    罗浩要进厨房，被陈勇撵了出来，“去去去，你懂什么是做菜。”

    “你懂？”

    “我当然懂。在英国的时候，好多人不会做饭，有个”

    陈勇着，猛然一顿。

    罗浩意识到应该是一个漂亮的女生吃不惯白人饭，于是借跟陈勇同居，顺便蹭口饭吃。

    气氛还没尴尬，陈勇停顿了不到秒钟，柳依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罗浩忽然右握拳，砸在左上。

    “靠，忘了。”

    “啊？忘买什么了？罗浩。”王佳妮奇怪的问道。

    “忘了叫老范和杰森。”罗浩顺利打岔成功。

    原本在他心里，老范和杰森也不算是医疗组成员。

    这和他们水平高，医疗组组长担心鸠占鹊巢没有关系，罗浩就是单纯对他们俩没什么亲近感。

    顶多算是在江北省医大一院过渡期间的术搭子。

    危警报解除，陈勇投来感激的目光。

    罗浩趁着柳依依还没反应过来，开始八卦起自己上学的时候和老崔蹭饭的事儿。

    学术蝗虫，每次参加学会，都要把各种甜点、吃一扫而空。

    关键是罗浩参加的学会等级还极高，跟着老板去参加的，那些年的学会标准也高。

    从这一点上来讲，罗浩也算是吃过见过。

    “罗教授，你这么做，老板不你么？”柳依依没意识到陈勇走了嘴，注意力都在学术蝗虫上。

    总听人起学术蝗虫，就是把茶歇的各种吃的一扫而空的那种学生，没想到堂堂罗教授当年竟然也是蝗虫。

    “老板？老板都要我给顺点吃的。”

    “为什么？”陈勇也吃惊。

    “家里管得严，不让吃。有些点心老板心心念念了一辈子，可以随便吃的时候没有吃的；等有吃的时候，又不能随便吃。”

    “我艹！”陈勇忽然大骂出声。

    “？？？”罗浩一怔，目光落在陈勇的上。

    五花肉，看起来标准的很，是菜市场里最贵的那种。

    看着就均匀，属于上等的五花肉。

    可没想到当陈勇把肉上面的软扎带打开后，整块的肉都瘫下去，跟变魔术似的。

    里面全都是肥肉，白花花的，还没等吃，只是看两眼罗浩就觉得那股子油腻已经顶到了自己的嗓子眼。

    这特么的，罗浩心里骂道。

    “咚”陈勇把菜刀剁到菜板上，“我去找他算账！”

    “算了。”罗浩马上把台阶给陈勇送过去，“还不够麻烦的呢。”

    “社会风气就是因为你这种人才败坏的。”

    “”罗浩认真看着陈勇的眼睛，“你确定要去烧黄纸，招鬼，把肉贩子的命算穷？”

    “这就去！”陈勇看样子的确有点生气。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罗浩也不再火上浇油，把陈勇按住，“好不容易有个团建，遇到这破事”

    想着，罗浩拿着，拨打了个电话。

    “娄老板，团建，有空么？”

    “哈哈哈，一猜就有空，赶紧来，我们等你。对了，顺便带两斤五花肉，买的肉被骗了，等肉下锅。”

    电话那面，娄老板已经到了海龙舟楼下，挂断电话后和司道，“走。”

    司看了一眼海龙舟，一句废话都没有，按照娄老板的指示联系一边联系五花肉，一边开车去哈动附近的一家区。

    至于在海龙舟约了谁，那都不重要。

    来到哈动附近的区，马壮拎着几斤五花肉等候多时。

    马壮要跟着走，娄老板伸接过五花肉，“你去忙吧。”

    眼巴巴的看着区，马壮想点什么，但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看着娄老板背拎着五花肉，跟刚逛完菜市场的老头子似的，有些悠闲，马壮心里羡慕。

    拎着五花肉上楼，门是开的，罗浩站在门口。

    “娄老板，不好意思啊”

    “害，再有这种不好意思，一定把电话打给我。”

    都是人精，什么事儿不用细讲，大家心里明镜似的。

    破了反而不美。

    “咱们杀牛，先一刀拉动脉，血放干净之后，再拆解掉。所以，这样做出来的牛排，里面只有少量残留血，并且容易保存，容易烹制。”

    “他们那面不是，用设备先切断牛的中枢神经，然后直接拆解。这样的牛排，肉里面有大量的血。不易保存，并且很难烹制。”

    “所以呢，欧洲的牛排，你就算表面煎糊了，里面还是有血。由于不易保存，所以肯定保鲜。你可以要不熟的，因为熟了，也就老了。”

    “他们茹毛饮血，一点都不过分。吃个牛肉，一点花样都没有，就跟没进化完全似的。”

    厨房里传来陈勇的声音。

    “我听欧洲的牛排尽量保留肌红蛋白什么的。”

    “别听他们瞎扯，老柳。”陈勇道，“在国内，我买一块牛肉，水焯一下，去掉沫子，然后就可以放调料开炖。炖4个时，从里到外全烂且入味。

    我在英国买一块牛肉，焯水，放调料，炖4时，肉里面还有血水，而且不入味。”

    “根本没法吃，简直就是噩梦。烧鸡，你最近吃过么？”

    “没，太腻了。”柳依依摇头。

    “后来把我逼的没招了，自己做烧鸡，香味儿把全楼的留子都引来。”

    陈勇每次起英国留学的经历，都委屈感满满，好像遭了多少罪似的。

    娄老板微笑，把肉递给罗浩。

    “陈勇，你要的五花肉。”

    罗浩把肉交给陈勇，和娄老板在客厅坐下。

    “罗教授，您这是团建？”

    “算是吧。”

    “也太简陋了，最近管的的确严，但不至于要在家自己做么。”娄老板笑眯眯的道。

    “害，碰巧，大家起来了。管的的确严，我尽量保证不出事。”

    “您干临床，白瞎了，年纪轻轻是真谨慎。”娄老板轻声道。

    罗浩微笑。

    “临床？还行。”庄嫣笑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娄老板知道这位是庄院长的女儿，笑道，“要我啊，管你们医生干嘛，就算使劲挣能挣几个子儿。”

    庄嫣有些诧异。

    “大宅门看过么？”娄老板慈祥的问道。

    庄嫣点了点头。

    “白家大爷二爷看病，出了医疗事故，换现在医生的话讲。然后呢，家道中落。白家二奶奶靠着卖药，渐渐的让白家恢复了点元气。

    再往后呢，白景琦卖保健品，一夜暴富。

    想挣钱，看病不如卖药，卖药不如卖保健品。所以么，医院里的医生真挣不了几个钱，都是辛苦的卖命钱。”

    罗浩哈哈一笑，“娄老板，别把孩子给教坏了。”

    着，罗浩回头看了一眼庄嫣，“庄，你觉得娄老板得对么？”

    庄嫣皱眉，“好像不对，但我找不出问题来。”

    “白景琦是靠着祖宗留下来的招牌，卖保健品才能有人信。一般的保健品，谁会买。”

    娄老板双一拍，“哈哈，罗教授一语中的。”

    “你知道多少厂家想要找校长带货么？出的是天价，但校长自己不肯就是了。他那个级别的人，总归是要爱惜羽毛的。”

    “师兄，要不那以后咱也卖保健品得了。”庄嫣开了个玩笑。

    “害，竹子的一个代言就多少钱。代言就三年，三年后竹大、竹二都能接代言了。”罗浩道，“没必要弄什么药酒的，害人害己。做事儿么，总是要讲规矩。”

    听罗浩到规矩，娄老板表情严肃了起来。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到这一点。

    “没事没事，我和娄老板聊天，去看你勇哥做饭去。”罗浩把庄嫣撵走，和娄老板聊起家常。

    顺便，问问娄老板队器人女友感不感兴趣，在美洲有没有路数。

    “这肉有科技！”庄嫣刚去厨房，就发出惊讶的声音。

    娄老板一皱眉，那块肉是马壮给自己的，这子做事怎么这么不心。

    知道自己要来罗教授这儿，竟然还买了不好的肉。

    妈的，估计是飘了。

    见娄老板脸色难看，罗浩起身，“别瞎，怎么有科技了？”

    “师兄，你看颜色。”

    “庄，你不懂别瞎啊，好肉都这个色。”陈勇解释，却不出一二三四五。

    “害。”罗浩站在厨房门口看见娄老板拿来的肉被切开，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诡异光芒，“孩子不懂别瞎。”

    “师兄，这一看就有重金属！”庄嫣虽然还在坚持，但话的声音越来越。

    “这叫光栅效应。”

    “嘎？”

    “光栅效应是一种光学现象，指的是由大量等宽等间距的平行狭缝构成的光学器件对光的衍射作用。

    在肉类中，尤其是牛肉，当肌纤维被切断时，会形成规则的凹凸结构，这种结构在光照射下会产生光栅效应，使得肉表面出现彩色反光，这通常被视作肉新鲜的标志之一。”

    “光栅效应越明显，就越是好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