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何为滑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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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四微微一楞,立即停下里毛笔,抬眼去看玛礼善。

    玛礼善被老四盯得心里直发毛,沉不住气的:“海保,是我向四爷推荐的你。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知道缎库里的鬼名堂,你赶紧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给四爷吧。”

    尼玛,简直就是个损友啊!

    海保把头一低,沉稳的:“回司库大人,卑职愚钝之极,且来缎库的时日也短,确实不知其中有何奥妙。”推得一干二净。

    玛礼善当场傻了眼,就在此前,他还在老四的面前,大力吹捧海保是个难得的能吏。

    却不成想,海保居然肩膀一滑,根本不想掺和进来。

    “海保,你有何顾虑,但讲无妨。”老四调整了漫不经心的心态,开始正视海保这个人了。

    “回四爷,卑职来的时日太短了,上司们做了什么事,卑职确实一无所知。”海保的态度很恭敬,骨子里却透露出了,不想给老四当枪使的意思。

    玛礼善不懂的大局,海保岂能不明白?

    海保只要松了口,老四肯定会把他推到最前边去。其结果是,老八必然被拖下水,在前边替老四抵挡太子一党的怒火和仇恨。

    没废太子之前,老四一直伪装成太子的门下弟。但是,老四又是所有皇子阿哥里边,最疾恶如仇的一个。

    为了大把的银子,太子居然连续逼死了两条人命,老四实在是看不顺眼。

    站在老四的角度上,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就是把海保推到前边充当替死鬼,顺势把老八拉下水,那就演变成了八爷党和太子一党的恶斗了。

    令老四感到惊讶的是,这么好的报复太子的会,海保居然不上套。

    嗯哼,这就不是一般的聪明了,而是看懂了朝局的大智慧。

    老四放下里的毛笔,缓缓起身,踱到海保的跟前,冷冷的:“爷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不知道缎库的黑幕?”

    海保知道,绝对不能迟疑,便马上答道:“回四爷,卑职确实一无所知。”

    “那好,你下去吧。”老四摆了摆,把海保赶出了签押房。

    海保回到自己的公事房后,第一时间就吩咐乌林,沏一壶好茶,等着玛礼善追过来。

    ()(e)  果然,没过多久,玛礼善就来找海保了。

    “保弟,你为何要故意装傻?”玛礼善非常不解的问海保。

    海保冲乌林丢了个眼色,示意他去门外边守着,免得被外人听见了他和玛礼善的对话。

    等乌林出去后,海保含笑请玛礼善坐下,玛礼善耐着性子,坐到了海保的对面。

    “长生兄,不瞒你,我若是掺和了进去,不仅捞不到任何好处,还会闹得鸡飞狗跳。”海保叹息道,“因为,八爷是我的亲姐夫。”

    玛礼善立即楞住了,再仔细一想,马上意识到了,八爷党和太子一党的明争暗斗。

    “唉呀,是我疏忽大意了,竟然忘了这一茬。”玛礼善后悔不迭,他竟然疏忽了这一层关系。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指的就是玛礼善此前的状态。

    “现在该怎么办?”一筹莫展的玛礼善,只得向海保问计。

    海保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淡淡的:“你是奉旨而来,又是新官上任,该怎么查库,就怎么查库,旁人也不出半句闲话。我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不搅进这淌浑水里去了。”

    玛礼善仔细的一想,也只能如此了。

    看着玛礼善匆匆出门的背影,海保微微一叹,玛礼善属于是好心办了坏事。

    只要海保当众见了老四,即使不想搅进浑水之中,太子一党也会认为,他在暗中使坏出力。

    老四的计划里,一共挖了两個大坑。如果海保傻到积极的配合了,那就是两坑皆要埋人进去。

    可是,海保绕着大坑转了一圈,却没跳进去。这么一来,老四的妥善计划,就变得不那么完美了。

    海保敢断言,老四肯定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老八的内弟,这身份太适合引战了。

    只有八爷党和太子一党展开了激烈的内斗,老四才可以从容不迫的办他自己的事儿。

    仅仅过了一天,宫里就下了旨,升海保为正九品笔贴式,并兼任缎库的副司库。

    副司库,无品级,但是实权却极重。因为,副司库正好管着缎库的一把钥匙。

    ()(e)  照规矩,缎库的库门共有三把大锁。其中,司库、副司库和库使,这三个人各掌握一把钥匙。

    盘清库存的缎品,乃是副司库的应尽义务。

    必须承认,老四的这一,确实很厉害。

    海保出任副司库之后,库里的储藏缎品帐目,若是对不上号,那就责无旁贷的要承担掉脑袋的责任了。

    副司库的公事房,就在缎库大库门的旁边,

    不过,出乎老四意料之外的是,海保就像是算盘珠子一般,拨一下就动一下,不拨不动。

    玛礼善主持的盘库工作,一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海保呢,尽全力配合玛礼善的盘库进度。

    官场上的潜规则是:新官不理旧帐。

    但是,新官必须要摸清楚管辖范围内的家底子。也就是,接任的时候不提出异议,就该你自己背锅了。

    乌林提着午膳回来的时候,声:“爷,的去提膳的时候,四爷正在伙房里发脾气,是太过奢侈浪费了。”

    海保不禁莞尔一笑,老四果然还是那个疾恶如仇的四爷。

    俗话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老四这个人崇尚俭朴,不喜奢靡,而且十分务实。

    不过,老四在伙房里大发脾气,正合海保之意。

    灶的伙房管事,连海保的膳食都敢私吞了,还有啥不敢干的?

    动灶的管事,其实并不难。但是,把所有官员的伙食标准,都降低下来,那就要犯众怒了。

    自古以来,都是撼山易,撼官员们的既得利益,难于上青天!

    海保又不是包青天,他既没责任,也没义务管太多的东西。

    下午,老四就发了话,缎库的四种伙房,合并成两种,即中灶和大灶。

    缎库里,凡是有品级的官员们,统一吃中灶,伙食标准是三菜一汤,一荤两素。大灶是两菜一汤,一荤一素。

    海保听之后,十分佩服老四的胆识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