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可想吾否?
最好还是要请一些正儿八经的教官来训练一二,李承按照原有的计划分派了下去,众人没有意见,他自己思索着,“过些日子就问廖化要人是了。”或者等关平来的时候顺带着练练。
通过强化制度约束和分配到每个人的具体利益,李承取得了这些青壮们的信任和拥护,在现在的这个时候,李承的话,是让所有人都愿意听从的。
现在的夜里守卫巡逻,就不局限于李家的田地了,李家的田地现在基本空了,除了种一些蔬菜,不需要特意安排人把守,当然,这其中也发生了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
他种双季稻的事情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视为神迹,收货之前都有人巡逻守夜,自然没人会来动,青壮们一起进了城押送粮食,李家的田地没人看着了,竟然有人来偷偷挖走李家田里的泥土,也不知道挖去什么用,李承猜测,肯定是觉得李家的泥土非同凡响。
突然之间李家田里的泥土都少了。
之前的隐蔽之术,其实做的挺好,昔日关平前来的时候,也未能第一时间发觉,夜里巡逻按照一班在明,一班在暗的配置,一班在暗处站岗放哨,一班在明处巡逻检查,如此的话,方才周全。
众人很是不解李承要这么谨慎做什么,李承实在是被江陵城之中的遭遇搞怕了,况且如今地面上也不太宁静,那长江之上最大的贼寇——锦帆贼甘宁自从归顺江东之后,江面上零零散散总是有一些强盗出没。
飞鸟庄靠近官道,强盗们或许不太敢离交通方便的地方近,但是江鱼渚就是不定了。
而且么李承义正言辞的教育众人,“给诸位免了今冬的徭役,若是天天在江鱼渚上晒太阳,被主簿瞧见,必然严惩,而且此地既然是屯田,咱们就是护田的屯田兵!既然是护卫屯田,就要有架势!若是再有人来犯,就这样稀稀疏疏的,如何迎敌?”
这话想来也对,起码不用去服徭役做一些体力活在冬日里干的累死累活,如今这屯田护卫的差事儿,离家近事情少,收益也多,郎君的话吩咐的很有道理啊。飞鸟庄的青壮们就坚持了一半屯田一半训练的模式,在某种意义上来,属于有武装力量的种田团伙。
()(e) 到了第二日,李承出了门,又来亲自看着播撒紫云英的差事,经过了前一日的浸泡和晾干后,现在的种子略微显得湿润,外皮也有些皱巴巴的,李承看着天气极好,天高云淡,于是让大家伙赶紧着开始播种。
五人一组,一人撒种,一人撒上草木灰,一人培土,用锄头将种子盖上土,第四人做的事情特别的奇怪,用秋收来的稻杆仔细均匀的铺在泥土上。这是为了防寒,紫云英虽然不畏寒冷,但是在刚开始发芽成长的时候特别要注意保暖,不宜太过寒冷,若是太冷的话,长势就会受挫。
最后一人用田垄里的积水——前几日用河水开了个闸,漫灌进来的,用这个积水给新种进去的种子灌溉了一番,大家分工明确,又互相配合,为了收成,齐心协力的,倒是有些后世国有集体农场的风范了。
这样热热闹闹的播种场景,一共四五十个人也是需要好一阵子忙乎。
李承只是站在高处监工,能不动,就绝不动,动动嘴皮子就行了,青壮们觉得郎君如此才学,怎么能干这些体力活?自然都抢着做了。
李承又看了看菘菜的种植形式,可能还是有些太潮湿了,菘菜的长势不够好,不过这個东西也没指望种上多少。
李承的设想,菘菜除却冬日各家拿回去吃一些之外,其余的都想着腌制成咸菜或者是梅干菜,到时候也提供给廖化那边,在食盐金贵的情况下,这些咸菜干菜更能保存久一些,味道也足一些。
李承一边在帮衬搅拌草木灰,一边正在指画脚的时候,薛四娘急匆匆的跑来了,“郎君,有一位穿着好看衣裳的郎君来找!”
“什么人?”
“吾不知,只是看到这位郎君,眼睛颇。还带了好几大车来!”
糜信?他来这里做什么?郊游来了吗?李承拍拍,“了什么事情吗?”
“不曾,只是问大郎在何处,叫吾快些请回去。”
李承又在水边洗了,“四娘,这位郎君有没有让你带来找吾?”
()(e) “了,吾只是不知道大郎去去了何处,故此这位郎君就在家中等候,让四娘出来寻大郎。”
李承点点头,又摸了摸薛四娘的头,“以后记住了,若是什么人来要你做什么,凡事都要留个心眼,”虽然他不准备将江鱼渚的事情彻底保守秘密,毕竟飞鸟庄上上下下这么多号人,是完全不让人知道庄子里的青壮们在河边开垦,这是不可能的,人多嘴杂,又人人看得见。
但越少人知道此地越好,特别是江陵城中的人,越少知道越好,免得增加许多没必要的烦恼,若是有人日日来问,为什么要搓沙子,为什么要深挖渠,人类粪尿要怎么熟化后稀释使用?
这些事情烦都烦死了,特别是李承虽然回到了飞鸟庄,竟然还有一些拜帖通过赵襄的人马送了过来,都是那一日在糜芳宴会上吵架、哦不,是结交过的荆楚俊才。
下帖子来问李承何时得空,方便的时候入城到各家一叙,李承如今最怕进城,他对着江陵城甚至有些隐隐的恐惧,也不知道这种恐惧从而何来,
不过他最近不打算进城,毕竟要忙着田里的活,拜帖也还没来得及回。
没想到糜信却又来了,李承很是无语,才清净了几天,怎么又来人了,李承算是看明白了,这些贵人们能够降尊纡贵来乡下破落村户人家,一定有所图,而不是来秋游逛一逛,体验乡村生活。
到了家里,果然见到几辆大车停在门外头,几个人正在搬运车上那些累积成山一样的木材,糜信在一旁,一如刚才李承在江鱼渚一样,指画脚,见到李承回来,忙打招呼,笑容灿烂,“李兄,几日不见!可曾想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