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天韵一起确认了很久眼前的状况，俩人才分头回自己的房间去睡。

    来也怪，肖尧梦见自己以旁观者的视角，看自己在屋里到处晃悠，时站时坐，想醒来却又怎么都撑不开眼皮。

    一直到天亮，他才挣扎着爬了起来，头脑还是浑浑噩噩的。

    雨已经停了，窗外充满了鸟类的鸣叫声。

    肖尧刷牙洗脸，穿上校服校裤，拎起了书包。

    “昨天晚上的梦也太离谱了，真是”肖尧自嘲地笑了笑：“女儿，哈？”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呼唤，嘎吱一声响，穿衣柜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探头出来，直愣愣地看着背书包的肖尧。

    肖尧也直愣愣地看着她，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一些事情。

    “昨天晚上不是好了吗，我进去你那边要先敲衣柜的门，你怎么不敲呢？”肖尧埋怨道。

    沈天韵的短发凌乱，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肖尧看了好几秒，然后木木地回答：“噢，我就是来确认一下，我没在做梦。”

    也许这是一场特别长的梦，肖尧心想：“早上好。”

    “啊，早上好。”沈天韵道：“您忙，我要去洗漱出门了。”

    “别您，你就好。”

    “喔。”沈天韵闭上了一边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见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肖尧投去了质询的眼神。

    “那个，”少女看起来有些犹疑：“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和我妈了。”

    “啊？你就这么”肖尧一愣。

    “然后我妈，希望你能去找她，”沈天韵歪了歪头：“过去的那个她。”

    “你妈”肖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能见见她吗？”

    “可以吧，”沈天韵迟疑地：“噢！不过她在外地出差，时间还蛮久的”

    “哦，那，爸爸去哪儿了？”肖尧问道。

    沈天韵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太明显的慌乱，是错觉么？

    “爸爸？”少女：“爸爸去陪妈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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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找她，我能什么？据实相告的话，会被当成疯子吧。”

    骑车上学去的路上，肖尧一直在琢磨这个事儿。

    雨后的路上仍然是湿漉漉的，肖尧刻意没有避开路上大大的水洼，鼻中满是泥土滋润后惬意的芬芳。

    ()(e)　　自从出生到现在5年来，他和大多数平凡的男孩一样，都缺乏异性缘——诚然，在人生的某些阶段，他还是有一些异性朋友的，但是只要他想更进一步，对方必然敬谢不敏。

    而现在，天上居然掉下了一個女儿，这事儿怎么看都很可疑。

    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这是真的。

    也许是因为，他内心希望这是真的？

    根据女儿所提供的情报，她的母亲名叫沈婕，目前这个时间应该是就读于市七女中。

    令人满意的部分是，看女儿的颜值，再计算肖尧自己的长相，她的这位母亲不出意外会是大美人儿。

    只是自己是到三十岁才遇见她，被召为上门女婿的：这就是，还得等上十五年。

    虽然沈天韵的比较委婉含蓄，肖尧还是品出来自己在30岁以前没有交过女友的事实。

    虽然初听到时，感觉也不是一件太出乎意料的事，但回过神再想，十五个春夏秋冬已经是自己有记忆的人生的5倍

    总觉得不是什么特别令人愉快的事情。

    要是能提前认识的话，应该也没啥坏处吧？

    话回来，这市七女中到底在哪啊

    肖尧的胡思乱想被左臂传来的一阵剧痛打断——有人结结实实地，一巴掌拍在自己左臂被击伤的位置。

    “肖尧！”凶骑着车高亢地叫了一声。

    肖尧身下的脚踏车失去平衡，他咬紧牙关，龙头一歪，一声不吭地连人带车摔倒在地上。

    本能地用膝盖和肘撑住地面，没有让自己的脸亲吻潮湿的大地。不过，身心依然受到了重创

    那拍他的家伙是个敦实的胖墩，古铜色的皮肤，拥有一头自然弯曲的卷发和圆润的脸颊。

    此人名唤“熊吉”，一般人都喊他熊。

    熊见此状况大惊，慌忙停下车，毛毛脚地就来扶肖尧：“怎么了肖尧，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册那娘额”肖尧龇牙咧嘴：“别别别别别，别碰左，别碰腕。”

    在熊的搀扶下，肖尧站起身来，检视着自己膝盖上擦破的皮。

    “对不起啦，老肖”熊抱歉地。

    肖尧故作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

    熊虽然不着调，但是在这学校，也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e)　　因此，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了。

    幸亏此地离学校也已经不远，熊两推着两台自行车，肖尧则在旁边一瘸一拐地走着。

    “老肖，怎么了，你奶奶打的？”熊关心地询问。

    “你侄女打的。”肖尧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熊“切”了一声，见他不愿意回答，也不追问：“你怎么还穿校服？今天礼拜五啊。”

    魔都的高中通常要求周一到周四统一穿校服，周五不做特殊要求，因此，每到周五，学校里都是百花齐放的亚子。

    肖尧才不会承认，自从仅有的那件外套洗坏以后，校服就是自己最体面的衣服了：“你看，周一到周四按照规定穿校服，我做到了。周五大家希望与众不同，那我也做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上了一座桥，下来看到一个三角亭，左拐进一条狭窄的路，便到圣方济中学的门口了。校园的斜对面是一座灰不溜秋的低矮教堂，大门和边门都紧闭着。

    圣方济中学很，没有停车棚，学生的自行车在校门口停成一排，把本就拥挤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熊推着两台车去找位置，肖尧则在教堂隔壁的卖部，用兜里最后两个钢镚买了一张彩票。

    “肖尧，你怎么也买起彩票来了啊？”熊停好车，跑过来勾上肖尧的肩膀。

    “心血来潮，随便买一个。”肖尧嘴上这么，心脏却有些加速跳动。

    这串号码是昨天夜里，沈天韵用她里那台白色方块大屏幕上，搜出来的头奖号码。

    但更吸引肖尧的，还是她的那台。

    肖尧也有一台破旧的翻盖，是母亲淘汰下来给他的，只能收发短信和打电话，要上就得去“灿华吧”。

    区区三十年，居然就可以真的把电脑整合进里，作为科幻皇帝的老读者，肖尧眼前已经有了六十年后，把整合进脑袋里，耳朵后面插软盘的美丽新世界了。

    和往常一样，走进校门之前，肖尧习惯性地扭头看向了教堂的边门。

    “别看了别看了，要迟到了，”熊推了推肖尧的背：“伱又想被老姚k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