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2) 梦中呓语
第九十四章(2)梦中呓语
不对!这个世界,一定有哪里不对!
马宁泽从病床上坐起来。
我以往错了大错特错!
马宁泽望着天花板的电风扇,它在啸叫着,嘶吼着。
我以前以为,我的父亲是最辛苦的。马宁泽想到。
他赚的钱是最多的,岂不是代表他是最辛苦的吗?
马宁泽想到这里,摇摇头。
可现在我才明白!付出力量和汗水的劳动者,他们明明比我父亲
辛苦一千倍!一万倍!!
马宁泽睁着猩红的眼睛,他想不明白
可是!他们得到的部分却是最少的?
没有他们我父亲岂不是一事无成!
马宁泽想起,当他目睹那个
对!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没有钱了他快饿死了
他的妻子在打工他的孩子在病床上
他年迈的父母需要赡养
他被拖欠薪水活不下去了一无所有的他,于是组织工友们
罢工。
“抱歉呜呜呜——”马宁泽的哭声在破旧的屋子里回响。
满脸油污的中年男子,用他充满皱纹和粗糙的指,佝偻身子,擦掉幼的马宁泽,娇嫩脸上的眼泪。
“孩子”他慈祥的,“你如果我的孩子也许,他现在和你一样快乐也一样可爱了”
“抱歉对不起”马宁泽哭到,“我会让爸爸把钱给你的”
“他太坏了你们那么辛苦我却误会你们呜呜呜”
“不用了”中年男子望着破旧的窗户,外面时不时规律闪过的霓虹灯。
“虽然你是无意间来到我这里但我对你的行为确实已经是绑架勒索了”
他蹲在马宁泽的面前,自嘲的笑道:“我本以为那些朋友会”
“我只是想能我自己,要回一点要回我们应得的”
“我的孩子需要钱我的父母也需要钱我需要钱!”他悲的道。
“我并不想伤害你”他落寂的,“应该抱歉的人是我。”
“曾有一个瞬间我确实对你起了杀心”中年人惭愧的抱着马宁泽,他充满汗味的衣服,冲击的马宁泽的鼻腔。
“但你是如此的”他的眼眶也湿润了
()(e) “你竟然会为我一个偷话”
“若是我的娃儿长大了嘿,他肯定比你要调皮。”中年人好像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一瞬间的微笑,随后,再次落寂了下来。
“但结果却成了这個样子”
他叹了一口气。
“好好活着,孩子”他笑着,“我已经错了我不能一错再错。”
马宁泽看到一旁的厨房里有一把菜刀,便跑过去,拿起来。
“阿公!”马宁泽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我会保护伱的!”
“你!”男子愤怒的躲过马宁泽里的刀。
他里握住从马宁泽这里夺过去的刀,愤怒的大喊。
“你疯了吗!你想死吗!”
你想死吗?
他话音刚落。
“咚咚”突然,一个看起来大概有掌大的棍子状物品,被扔到了厨房里。
“砰——”
强烈的光芒
马宁泽被突如其来的强烈震声,震晕了。
娃儿!快跑!
中年人意识模糊的,托起马宁泽,将他护在身后。
可是,他的里,拿着一把刀刚好架在了马宁泽的肩膀上。
“砰!!!!!”
马宁泽看到了,在他清醒过来的一瞬间,一颗撕碎黑暗的子弹,穿过了中年人的头颅。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看到了
中年人的血,溅在他的脸上。
无数的大向他伸来。
“鉴于证人未成年,我认为,其发出的证词不可作为证据。”一名律师道,“另外,我方保留继续诉讼被告方使用pua等方式,诱发我方被拐未成年产生如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诉讼权利。”
“阿公不是坏人”马宁泽痛哭到,“他不是”
他年幼,无力的声音充斥着大厅。
但没有人在乎他什么。
没有人在乎真相。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以接受的结果。
律师拿了钱。
中年人的家人仇恨的看着他的父母,这股仇恨,将成为他们活下去的动力。
父母认为他被洗脑了,因为他们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
所有人都是正确的。因为大家都是依照自己的世界观看的外界。
人们需要坐下,才能抬起头,而他所坐的位置,代表了他的立场。
阿公和他的家人,不会理解马宁泽的父母,马宁泽的父母,也永远不会理解阿公的行为。
()(e) 但如果双方永远都不能理解对方,那也不过就是一个平常的,正常的事情。
原本一切顺利,可是在一个瞬间,这个风暴的中心,马宁泽,理解了双方。
但也正因为他理解了,更多的疑问,便排山倒海而来。
不!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马宁泽坐在病床上,他已经几个时没有合眼了
他愤怒的眼眶中,流出血泪。
一个明明没有错的人却被逼到了这个地步
他痛苦,悲伤,迷茫
他错了吗?他辛苦劳作,却被人拖欠
他活不下去了,于是他去偷窃
他错了吗?
可父亲错了吗?父亲每天要面对别人的欺诈与奉承
他也是要想尽办法为自己的家庭得到更好的生活
不往上爬!就只能落下深渊会被别的大鳄吃干抹净
为自己家人过的更好
他也错了吗?
但,这和动画里的世界不一样
黑猫应该战胜的一只耳的
舒克和贝塔是到处伸张正义的
大闹天宫的孙悟空是被可恶的人陷害的
正义应该战胜邪恶!光明就要驱逐黑暗!世界本来就应该这么简单!
好人应该得到更多!坏人应该得到更少!
可,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我不明白
我是谁?
力量是什么
我做了什么?
是我害了他是我杀了阿公!!!
马宁泽大脑充血,神色狰狞,他颤抖的双抓着自己的头。
这一刻,他痛苦到拔出点滴的针
他用这根针管,划开自己的臂,他看到自己划开的伤口是红色的,切开皮肉,里面流转着,和阿公一样的红色液体。
但他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相比内心的痛苦,肉体的疼痛算的了什么?
“滴滴滴——”
“病人异常!”
“按住他!”
为什么为什么
马宁泽麻木的望着天花板。
他感到窒息。
他窥见了,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
夸父逐日,力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