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我这几年看过不少妇产科的书，正愁没有实践会，只要那帮老爷不怕我拍照，我明天就坐车去云都妇幼保健院报到。逼死坡，呵呵我倒想看看谁逼死谁！”听到张和平的冷笑，李主任额为无奈的道：“这也不去，那也不去，你向报社投稿干什么？”张和平与李主任的谈话，渐渐让其他人竖起了耳朵，一时间竟没人再关注四周景色。“我随便打一个电话，就能把我调回首都，你我留在这里干什么？”张和平理直气壮地反问道。“首都派了一支医疗队进驻麻风村，边境毒人村也在处理。”李主任深吸一口气，耐心劝道：“你到景城工作，随时都可以坐车回南腊镇指导这边工作，你呢？”“张，我觉得你可以去景城！”赵主任笑呵呵地道：“现在有班车通景城了，你随时都可以回来，我们也能随时进城找你。”“院长，你不往上升，我和依树哪有会升职呀？”副院长白云也帮着劝，“伱不为自己着想，总得为我们想想吧！”张和平愕然看着白云，虽然心中知道对方是在为他好，想劝他上进，但这话得，挺赶人张和平心中为难了，麻风村、毒人村的借口不好用来出差了，周边村寨又多了不少赤脚医生，以后找什么借口出去浪呢？至于云都妇产科肯定是不去的，他一个大男人关键是，99年出台的流氓罪太吓人，万一翻他老账怎么办？思茅的卫校、医院二把太受限，也不能去。至于纳人民医院，还是那个问题，赤脚医生增多了，找什么借口外出是个大难题。如果没有正当借口，这一年到头都要绑在医院里。所以，张和平沉默了，带着众人出去转了一圈。末了，将调查组的人丢给赵主任，他则带着知青办的李主任和两個办事员回了卫生院食堂。食堂还是以前那个老食堂，为了让老师安心教学，就由炊事员李牛负责给卫生院和学校做饭。今天是汉人的除夕，当地老乡对这个节庆没什么情结，都是当寻常日子在过，所以没什么节日气氛，伙食也一般。“竹笋有些苦，漂了多久的水？”张和平吃了一口菜，皱眉问了一句。炊事员李牛急忙放下碗筷，解释道：“师傅，竹笋是早上泡的，胖哥要临时加菜，我才拿来用的。”“这滑肉怎么掉粉了？”张和平从蘑菇滑肉汤中夹了一块肉，翻转看了一下，苕粉都没有。李牛不话了，幽怨地看了赵建国一眼。“咳！”赵建国不好意思地道：“这个，是我做的，没掌握好火候。”张和平夹起一片软绵绵的素炒山药，“这是炖出来的？”赵建国讪讪一笑，“水加多了，嘿嘿！”“你什么时候回花都去？”张和平当着李主任他们三人，以及两个没回家的知青老师，有些烦躁地问了一句。张和平见赵建国装鸵鸟不话，随即补充了一句，“我可能要调去景城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合适。”李主任听到这话，心中一畅，知道张和平这是要答应去纳人民医院了，遂乐呵呵的看着此间的几个年轻人。两个女知青斯斯文文的在那夹菜，不像其他地方的饿死鬼知青上桌就抢，应该是平时伙食也不差的原因。那个炊事员有些失落，可能是因为那几道没做好的菜。张和平跟他的这个同学都长得高大壮实，相较而言，瘦一点的张和平显得有些严肃，不太好亲近的样子；而那位胖-同学，更讨喜一些。不过，看知青办的大龄未婚女青年钱的目光，张和平似乎更受姑娘青睐。李主任想起自家二闺女痴缠张和平的那段日子，若不是老刀强势阻拦可惜！饭后，李主任拉着张和平走到一旁，想要确认他是否同意去纳人民医院。结果，张和平却告诉她，他要换行，不当医生！现在，就看知青办李主任能不能帮他换工作了。能换，张和平才会去景城张和平将一脸复杂的李主任和两个办事员送到招待所后，又将赵建国带到了医院后面的山坡上，看着一列列黄花蒿，皱眉道：“吧！你到底什么情况？”“你不是猜到了吗？”赵建国一屁股坐在坡上，看着余晖中的南腊镇，泄气道：“我就是个顶了副连长名头的炊事兵，每天除了吃就是吃，还没你这边过得自在。”张和平坐到旁边，看着对面的茶山，良久才冒出一句，“建设兵团要撤销了！”“啥？”赵建国愕然看着张和平，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建设兵团撤销，他会不会被就地安置在农场？亦或者调入正规部队“南边停战了，北边又不敢跟我们打，那种民兵性质的建设兵团留着，只会空耗资源，肯定会撤销建制，然后还给地方管理。”张和平转头看着赵建国，严肃道：“你得好好考虑一下，以后是继续当兵，还是转业到地方，早点活动关系。”“你以后准备干什么？”赵建国有些迷茫地问道：“一直当医生吗？”“医生，只是我的副业！”张和平拍了拍赵建国的肩膀，起身向坡下走去。次日，大年初一。赵主任一大早就把知青办和调查组的人，送去了二团。张和平在院长办公室里打了一通电话，跟首都认识的人拜了一圈年，然后就愣愣的看着电话，想着港岛的妻儿。赵建国拿了钢弩和钢箭，跑到医院后面，射了一会木板后，就无聊地坐回了院长办公室，跟着张和平在那发呆。副院长白云倒是挺忙的，一会进来拿点东西，一会又进来写写画画，自始至终都没去打扰屋内两个思考人生的年轻人。下午，赵建国向张和平提了一个要求，带他去打几个毒贩，他就回花都。张和平没有废话，拿了刀枪，穿上装备，就带着赵建国去了南边。一个月后，当这两人再次回到南腊镇卫生院时，赵红梅他们都快认不出瘦得脱形的赵建国了。之后的一个星期，赵建国一直在喝药打虫，赵红梅、李牛私下里询问赵建国跟着院长出去干了什么，却没得到赵建国任何回答，搞得神神秘秘的。反倒是张和平，跟个没事人似的，在南腊镇里忙东忙西，期间在茶厂的时间占比最多。3月2号上午，刀主任的22司陈师傅带来了三张任命书。白云任南腊镇卫生院院长。依树任南腊镇卫生院副院长。随后，在南腊镇其他人得到消息赶来前，张和平跟卫生院的人简单道别后，连赵主任都没等，就带着赵建国和早就打包好的行李，以及一纸任命书上车，匆匆离开了这个他任职了3年的边疆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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