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陈老虎斩妖归来,巧天工踏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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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料峭的空气中充满冷甜的味道,晨光透过树梢,洒在陈崇虎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暖意。

    陈崇虎叫晃得刺眼,缓缓睁开双眼,晃荡掉了身上的雪,慢慢站起来,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发出一阵舒泰的喊声,长呼出一口气。

    旁边不知什么流出的血液已然干涸,上面又被新雪覆盖,却依然有一种腥气,似乎在提醒陈崇虎昨晚发生的事。

    陈崇虎上前一步,一把抽出了昨晚插在那里的剔骨尖刀,扔到雪堆里,洗去了上面的血迹,收刀入鞘。

    下一刻,陈崇虎握紧拳头,猛的一拳砸在了合抱之树上。

    咔嚓——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树上的堆雪如撒琼花一般倾泻下来,败鳞残甲满天飞,盖了陈崇虎一身。

    下一刻,那合抱之木直接从中间开始爆裂开来,朝后仰去,落在地上,砸起一片飞雪,只是留下的树桩里面却不是年轮,反倒是中空的洞。

    原来这棵枝繁叶茂的合抱粗的大槐树,居然是个银样镴枪头,是个外强中干的。

    陈崇虎又上前几步,夸夸夸一顿老拳,将那老树皮扒开,总算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

    那居然是一条有丈许长的百足蜈蚣,密密麻麻的结扭曲而僵硬,正对着他的头上是剃骨刀留下的大口子,上面只剩下干枯的血痕。

    老话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陈崇虎这柄家传宝刀也不是等闲之辈,一年到头,不知要取走多少头猪的性命,平日里都是供奉在张三爷的面前,受了香火和煞气,这等成了精怪的,见陈崇虎破煞便想出来挑衅个,如何能顶得住?

    直接就被钉死在这槐树中,一晚上冻了个结实。

    “好畜牲,得了道行,却不知收敛,用那般惑术迷惑我,这刀下亡魂,做的可不冤,”陈崇虎摇了摇头,伸抓住了那蜈蚣的头甲,一把将其拎了起来,“倒好,这般大的蜈蚣,该称作天龙了,带回去泡上一坛酒,也算充做十全的补药。”

    陈崇虎一边着,拖着那蜈蚣走过雪地,照着太阳和四周的槐树,辨认准了方向,朝着槐县城而去。

    陈崇虎一路拖着巨大蜈蚣走过来,这才发现,昨儿本身走的没错,却因为附近风来涧的风大,叫带歪了方向,居然拐到了鎏山脚下。

    ()(e)  鎏山离槐县城本就不远,陈崇虎的脚程也快,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见到了县城口。

    县城口也热闹,正值初一,来来往往出门拜年,称得上人声鼎沸。

    陈崇虎也没有避人的打算,直接拖着那条蜈蚣,便往城里走,这叫别人看见,一下子引起了轰动。

    “听了吗?陈老虎在外边杀了一头妖怪。”

    “这谁不知道,据是一条长虫。”

    “胡,我听东头的伙计,分明是条龙,那叫一個威武,据有人只是看一眼便吓晕了过去。”

    “乖乖,这龙长啥样了,陈掌柜在家不?我得去瞅瞅。”

    “同去,同去。”

    陈崇虎本身在县城中就属于风云人物,这次又带着化妖的蜈蚣回来,只是短短不到半日功夫,整个县城的人都听闻了此事,纷纷来到城市肉铺门口,接踵摩肩,摇头探脑,围的水泄不通,都想要一睹妖怪的真容。

    陈崇虎也不介意,反倒是转念一想,当即直接吩咐牛志,直接将那条大蜈蚣挂到了肉铺门口,又叫人放出消息去。

    这大蜈蚣乃是多年修形成的妖怪,因为陈崇虎犯了忌讳,所以搅扰他,被陈崇虎刀斩于槐树之下,此物如今亦如天龙,不管是做药还是泡酒,皆是大补之物,与人续命做药引子也是好的。

    而他陈崇虎之所以要将蜈蚣挂在这里,便是愿意分享,近些日子的孩童失窃案,若是谁有确切的消息,陈崇虎便亲自断蜈蚣妖一腿,双奉上。

    嚯,这一下,简直是把一块烧红的石头扔到了水里,整个槐县城瞬间沸腾了起来,鼎沸的人声压过了爆竹声,不绝于耳。

    谁都知道这五毒之属,虽然是毒,但入了药,便反倒是否极泰来,能大补,而且成了妖的蜈蚣更是,能被称为天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等补泡成了酒,据男人喝了能够夜御数女,金枪不倒,女人喝了能够美容养颜,蜕皮还老。

    总之这事情越传越玄乎,人们纷纷打听着所谓的儿童失窃案,究竟有什么玄妙,叫他陈崇虎这般上心。

    城门口。

    曹五今站岗站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前些日子他害了大病,跟人家换岗,结果是年三十一直到初五,现如今都是他的岗。

    ()(e)  他老娘给他包了热乎乎的饺子,他却不能跟家人团圆吃,只能守在这位置上,就着寒风吃两个饺子,把他心酸吞进肚里去。

    “妈的,真晦气。”

    曹五低声唾骂了一句,他始终疑心,他之所以大病,就是那天被那个济南府来的,叫鲁三问的人给冲到了。

    但他又没有证据,郎中来了,也他情志没有损伤,只当他是在信口胡诌,叫他好生郁闷。

    曹武一边骂着,一边打量着进出的人,下一刻,猛的就叫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正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鲁三问,对方照样还是拉着之前的那个木箱子,沿着雪道出了城,看方向是朝鎏山那边去了。

    曹五大气不敢喘一下,只是在不经意间盯着对方的背影,脸色一时间又有些难看。

    “老曹?这是怎的,怕不是伤病没好了?怎这般难看的脸色。”一旁的同僚看他脸色不对,随口问了他一句。

    “莫事,莫事,我那病乃是心病,是劳心把身体劳空了,叫我甭胡思乱想。”曹五缓过口气儿来,随口回道。

    “身体亏空,不妨选寻副补药喝喝,省得这般没精神,”同僚啧啧两声,“最近就听人,市口虎爷,只要提供孩童失窃案的线索,就要把那蜈蚣腿卸下来送人,那才是鼎好的补药,可惜我们没这福分。”

    “孩童失窃案?”曹五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没听人过。”

    “嘿,这事免谈啊,少从我这套话,”同僚白了他一眼,“这事本就知道的人少,正儿八经有用的消息更少,前些天人家还放出一批消息,我就记得是跟什么人有关恩?你这什么表情。”

    “人儿,人儿?”曹五猛的一愣神,没有来的,突然就想起了那天鲁三问散落在地的木偶来。

    那些木偶是那般的精巧,那般的鲜艳,他后来还打听过,去看过鲁三问戏的人,里边有活灵

    曹五眼睛猛的瞪的溜圆,一下子精神起来,二话不,交代让同僚帮他看一下岗,多了一个字没有,直接扭头朝着城中陈氏肉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