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牺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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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克乌斯喝了一杯葡萄酒结束今天的晚餐,喝完后他戏谑地问道:“对了,我亲爱的哥哥,需要我给您的未婚妻带什么话吗?”

    这话一完还在就餐区的地狱之灾家族子弟都跟着起哄起来。

    马拉努尔面色窘迫地看着达克乌斯道:“滚!”

    达克乌斯站了起来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贵族礼严肃地道:“我知道了,我会向她传达你对她的思念。”

    “滚!”

    当最后一缕阳光从黑脊山脉的锯齿状山峰落下时,居住在克拉卡隆德的平民阶层杜鲁奇和奴隶们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死亡午夜降临在他们身上,随着最后一丝曙光的逝去,凯恩神庙中开始传出尖啸声,那是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声音,一种混合着痛苦和恐惧的声音,仿佛由献祭者们死前最后的呐喊凝聚成的永恒回响。

    在北方,哈尔冈西的中心,矗立着有史以来为凯恩建造的最伟大神殿。诡异的红光照亮了这栋建筑的窗户和尖塔,尖叫声在它的墙壁间回荡,逃进了夜的黑暗中。

    一个道影子踏上了神殿最高处的阳台,赤脚跨过大理石地板,跳到阳台的栏杆上,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优雅,飘逸蓬松的白发一直延伸到脚踝,包裹住了红裸且血迹斑斑的身体。

    妖婆赫莉本是最伟大的凯恩新娘,此刻她只是个干瘪的老太婆,因为莫拉丝对她隐瞒了有关血池使用方法最深奥的秘密。她每年都需要大量的祭品来填补自己的大锅,然而每次这种填补所产生效果都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

    她站在她的城市上空,充满了她的辉煌和荣耀,她的笑声响彻凯恩神殿的每一个角落,笑声很快变得残酷,变成了尖叫声,让听到笑声的灵魂都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恐惧。

    死亡之夜开始了。

    伴随着关门和封锁窗户的砰砰声,凯恩的新娘,巫灵们开始在街上徘徊,每个杜鲁奇都想活下去,任何被抓到的杜鲁奇都会成为他们对凯恩的光荣牺牲,但没有哪個杜鲁奇想自己成为牺牲品。

    ()(e)  巫灵们生来便是为了满足凯恩对鲜血与牺牲的渴望,她们是杜鲁奇这个残忍种族中的最残忍者。她们对血之神的侍奉充满了血腥,她们会从牺牲者的胸中挖出仍在跳动的心脏并把它放在火上烤,把挣扎的身体涂上猩红色的符文,再用垂死牺牲者的内脏来装点祭坛。

    在死亡午夜,巫灵会喝下泡满毒刺的血酒,然后陷入迷狂之中。在这种飘飘欲仙的状态下,她们根本不会顾及自己的防御问题,只会想着如何撕碎敌人来一场鲜血的盛宴。她们的战斗毫无优雅可言,有的只是涂满毒药的刀剑的胡砍乱划,充满了失心疯。

    那些受了伤而侥幸未死的人,都会在成为巫灵们的玩物。不幸的家伙们会在狂欢中被撕成碎片,而他们的鲜血则会成为永远饥渴的血之神的祭品。

    阿兰的哥哥很聪明,其他的奴隶们向他讲述了这个神奇的夜晚,他很早之前就在戈拉德家族马房后面的坑里囤了一些稻草,此刻他已经钻进坑中,用稻草覆盖上,向莎莉雅祈求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莱奇全副武装拎着锯齿长剑出现了,他看了眼马房后面的那个坑,嗤笑一声便离开了,他今晚的目标可不是这个可怜的家伙,而是他的一个好哥哥,他已经查明白了,是谁安排给船动脚的了。哈尔冈西被纳迦罗斯最严格的法律所束缚,只有在死亡午夜来临时,这些法律才会被暂时废止,今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此时,达克乌斯已经全副武装,回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杜鲁奇们。

    迪亚管家走了过来对着达克乌斯行礼道:“少爷,少主纽克尔让我向您传达,卡尔沃家族已经被赦免了。”

    达克乌斯嗤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被同化了?还是笑卡尔沃家族那个死了儿子而且脖子和脑子有毛病的家主?无所谓了。

    “今晚!杀个痛快!”随即挥,达克乌斯的扈从、埃德蒙、卡利恩、家族子弟和精锐家族守卫骑着冷蜥出动。

    ()(e)  在这个夜晚听到撞门声一点也不奇怪,一群巫灵冲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建筑内,之前她们已经踩过很多次盘子了。她们疯狂的尖叫声充满了这栋建筑,但没有她们期望的恐怖尖叫作为回应,只有无声的寂静。

    她们的首领举起一柄锯齿短匕,她把匕尖放到她的唇边,默默地做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病态地动作,剩下的巫灵们瞬间安静下来,同样露出病态般的无声笑容。

    “不要看地下室,不要看地下室,不要!”

    突然,沉重的呼吸声从地板下传来,传到她们的耳中,她们齐齐咧嘴一笑。在快速搜索了房子后,她们发现了一扇地板门通向下方。

    今晚,任何牺牲者都逃不过命运。地板门被巫灵们从铰链上扯下,她们的首领无视了方便攀爬的梯子直接跳进了黑暗中。在地下室的角落里,她看到一个吓得蜷缩的身影。

    巫灵首领咧嘴一笑,吐出舌头,慢慢地舔了舔红唇,迈着诱人的矫健步伐,她靠近躲藏的杜鲁奇,伸出她的锯齿短匕,在他的脸颊上慢慢地划了一道口子。

    毒液在牺牲者的血管中流淌,他的眼眶睁得大大的,他的身体一软。伴随着欢呼声,巫灵首领抓起他的头发,开始将他拉到街道上。

    头发被拖拽的痛苦与即将到来的痛苦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牺牲者被扔到街道中间,被巫灵们包围,巫灵们轻巧灵快地跳跃转圈起来,每个巫灵都会轻轻地切牺牲者一点点,牺牲者所承受的痛苦被放大了千倍,刀刃的每一次爱抚都仿佛直刺他的心脏。

    巫灵们围着牺牲者继续跳舞,玩弄着牺牲者,只在他的皮肤表面留下细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