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道歉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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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夫人的怒火根本没发作出来就被喜悦取代了,随着张佑捏着针尾轻轻捻动,门板上的张守备突然轻哼了一声,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不过此时众人屏息凝神,四下里落针可闻,大家仍旧听的清清楚楚。

    “老爷真没死?”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声音,此刻,已经没有人再去计较他用到了“死”这字眼儿,众人不可置信的望着张佑,眼神中充满了惊喜与敬佩,隐隐的,甚至有些敬畏——他真的做到了,他竟然真的救活了老爷,天啊,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张佳琳松开母亲的,惊喜的扑到张守备旁边,张佑食指竖到唇前,轻嘘一声,吓的她身子一僵,到嘴边的话登时被秀捂了回去。

    张守备轻哼一声,原本发青的脸庞渐渐有了些血色,眼睛却兀自闭着,没有丝毫睁开的迹象。这很正常,他本就中毒已深,仅剩残存的一些生命体征,黄伯强都已经判定他死亡了,若非张佑医术高明,心跳呼吸都恢复不了。想要恢复正常,即使有张佑,也需要漫长的时间。

    阻止了张佳琳之后,张佑再次恢复了专注,捻动针尾的同时,将体内原本就不多的真气尽数渡了过去。

    这是一件劳神费心的事情,很快,他的额头上就布满了晶莹的汗珠。

    父亲真的活过来了,张佳琳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轻松了下来,直到此刻,她才有心思打量张佑。她没敢直勾勾的看,只用余光打量,发现张佑剑眉朗目,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居然十分的英俊。尤其是现在他专注的样子,有一种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的魅力,就连额头上的汗珠,都好像在闪烁着光芒。

    心跳突然加快了速度,她暗暗自责:“张佳琳啊张佳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她不敢再看张佑,视线落在父亲的身上,心里却忍不住埋怨:先生出了这么多汗,怎么就没个人给他擦擦呢?

    少女心思,且不必,黄伯强的脸此刻已经成了土灰色,他万万也想不到,张佑居然真的成功了,就冲着刚才张守备那一哼,就算等会儿仍旧不治死亡,他自己也输了。这怎么可能?他问自己,紧咬牙关,真希望方才张守备那一哼是自己出现的幻觉。

    ()(e)  但张守备胸腹间的起伏已经明显可辨,幻觉之,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双握拳,指甲入,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张佑学习归元养生经轻车熟路,短短几天,丹田内就聚集了一些真气。但是,这些真气虽然给李烁用针没有问题,用来给张守备激发生就显得力不从心了。随着真气的渡入,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愈见苍白,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大,最后汇聚在一起,顺着他的脸颊滚落。

    等到将金针从百会**取出,他已经精疲力尽,往起站的时候,甚至晃了两晃,还好李烁和郑爽速度快,几步冲过来,扶住了他——郑爽胖乎乎的,难为他了。

    “先生,怎么样了?”张夫人焦急的问道,不知不觉间,已经改了称呼。

    李烁也问:“你没事儿吧?”

    张佑笑了笑:“你们是问我还是问守备老爷啊?”

    李烁怔了一下,张夫人道:“都有吧,有劳先生了。”张守备人虽然还没醒过来,起码已经恢复了呼吸,是以言语间,她的态度已经变的十分客气。

    “命算是捡回来了,”张佑道,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老爷中毒过深,能不能醒过来,草民也没有把握。”

    “已经很好了,已经很好了。”张夫人一连重复了两遍,然后冲张佑深施一礼,道:“先生医术通神,还请多多费心,再造之恩,鄙府上下,同念先生大德!”着一顿,对张佳琳道:“女儿,替为娘给先生磕个头吧。”

    她是有诰命的五品宜人,面对张佑,深鞠一躬,已是大礼,自然不可能下跪磕头。但她深觉开始时对张佑的态度不好,生怕他撒不管,这才命女儿代替自己。

    张佳琳感激张佑救活了父亲,闻听母亲吩咐,毫不犹豫就跪到了地上,叩头道:“先生,您医术这么好,一定能让爹爹醒过来的,奴家给您磕头了,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爹爹啊。”

    她可是张家姐,她这一跪,其余众仆自然没有再站着的道理,噗通噗通,黑压压跪了一地,不久前曾经按倒张佑的人里,更是有人自扇了一个嘴*巴,嘴里直道:“刚才冒犯了先生,您可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只求先生高抬贵,千万要救救我家老爷。”

    ()(e)  眼前的一切,对于李氏和李烁来,简直就像做梦一般,直到现在两人才相信,张佑竟然真的将已经断了气的守备老爷救了回来。

    我儿真是长出息了,这医术,怎么感觉比老太太还高明呢?李烁想笑,不知怎么,只觉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

    “佑儿,你倒是表个态啊!”倒是李氏此刻还算镇定,见张佑良久不语,忍不住上前推了他一把。

    “大家快起来。”张佑伸虚抬,他是个心眼儿的人,若非李氏推他一把,非得再拿些架子不可——神医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只要人救回来,苏醒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夫人您太客气了,适才守备老爷生死未卜,草民都敢强自出头,现在已无性命危险,自然更加竭尽全力。大家如此重礼,尤其是姐也这不是要折煞草民嘛!”

    张夫人是个直爽人,闻言微笑:“如此来,倒是我多心了。大家都起来吧,李家的,把西院儿收拾出来,先生太过劳累,赶紧扶他下去休息。”

    “长江后浪推前浪,有志不在年高啊。张佑,想不到你的医术居然如此高明,佩服,佩服。”黄伯强突然道,今天算是彻底栽了,他已认清了现实,本来是想着拂袖而去的,不过想到经此一事,张佑定然声名大噪,刚才自己态度太不好,若不解开这个疙瘩,怕是对杏林馆不利,这才主动递上了橄榄枝。

    着他话锋一转,主动道歉:“刚才是我不好,不该不过,我也是为了守备老爷着想,总想着死者为大,怕你总之都是我学艺不精,看在我们同行的份上,还请你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对不住,我为我刚才所的话给你道歉了。”

    “道歉就不必了,不是只要我救回守备老爷,你就要拜我为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