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回洞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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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光飞纵,比电还疾,七八里地,眨眼便到,犹妙在穿空破气,不起声响,待那银光闪现之时,早已无声无息,回到深谷之中。

    虹光回谷,也不停留,直飞入洞室之中,随即光华收敛,神针显形,轻飘飘地落在闭目打坐的法身中,而后一道金光自神针之上,疾射而出,到了空中金光收敛,幻化出张元尺许大的元神。

    此时,张元望着中神针,心中暗道:“自来元神未固,犹忌天风阳火与天地间的罡煞之气,损神伤气,我得此宝,三日炼成,便可与心灵相合,人宝如一,借此宝光遮敝防护元神,方可元神离体,不受侵害,以至消磨神气,而且此宝威力极大,此番虽不曾大显神威,但以后持之对敌之时,以元神运用,更可发挥全部威力,又不怕诸般危害,真个再好没有。”

    而在张元心中念罢此节,正想以后如何运用法宝之时,忽听得破空之声,自远方传来。

    张元心知,元神之体,虽无耳目实体,但脱了肉体拘束,与天地相感应,一切音声影象,却由心灵观照,看的听的,比起血肉元胎来,更加真切,这声响自己听得如此明显,怕不是离此已不足十里了。

    心中反应之时,这破空之声,已由远及近而来。

    “难道是有人无意路过?”

    “可如此声响,离地分明极近,自来御剑飞行,除非游历观赏各地美景,或是寻人,俱都离地千丈之上,用以避开各处高峰,而自己刚从外面回返,便遇此事,未免太过巧合,自己应劫之期,虽还有两三年,但自来微风起于萍未,牵一发而动全身,久无人迹之处,短短数日,便有好几人经过,虽有惊弓之鸟的嫌疑,但如此情景不可不防啊”

    心念电转之下,张元当即一指法身,便见一道白气自法身顶门喷涌而出,随即元神再化金光,与那白气相合,似覆水一般,回返体内。

    却是为防万一,因此时元神弱,真形尚未炼成,夺舍,借壳俱所不能,一旦失了肉身,除了投胎,便只好修成鬼仙,方可存世,但投胎有胎內之迷,鬼仙有七劫连环,尤怕内魔,俱是难过,不到万一,如何能做!

    ()(e)  故而先将元神回体,做个万全准备,若是事有不谐,便即持宝而走,有此宝防身,当可全身而退

    元神一回肉身,张元随即睁眼,凝神倾听上方动静,便听得上方声响越来越近,正准备施展天蝉无相之法,隐身潜形之时,突然声响一消,上方再无动静。

    张元见状,不由行动一缓,突然又听得上方,似有人声传来,好似一男一女,正在交谈一般。

    只听得有一男声传来,音甚清朗,道:“此地全是山石,四面空旷,那里有人,盈妹恐是眼花看差了吧。”

    又听得一女声,音甚温婉,道:“恐怕并非我眼花,而是那物已隐迹罢了,试想你我夫妻修行百余年,功力不差,法眼如炬,暗中视物,如同等闲,早已不同凡人,再加我天生灵眼,能看穿云雾,三四十里内,不须凝神,一样视若当面,如何会有眼花之。”

    随后那男声道:“这个确实,不过当时你与我正对相谈,我不曾看见远方精光一现,而等你与我听,已过数息,精光一闪而逝,更是不可见,自你我相携来寻,又耽误了不少时间,恐怕这人并非隐迹,而是已经飞远了吧。”

    女声笑道:“夫君这是想当然了,你我虽然功力不高,但独门剑遁之术,非比寻常,出世已来,从无与咱们相较之人,再我目光不曾分离,那精光虽一闪而逝,但却有一道黑影在空飞纵,我却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到了这地方才消失不见,不是飞远。”

    男声笑道:“盈妹你这性格确实要改改了,自来山野异人,性情不一,你这寻迹追赶,若是性情较好之人,恐不在意,若是遇到个古怪性情之人,怕不是会引起误会,将一件好事变成坏事,不定还惹下一个仇敌呢,那可不好了呀。”

    “再自来玄门正道之宝大多不出金银青白四正色,其余幻彩,不是玄奇异宝,便是旁门左道之物,听你所,那在空飞行的乃是一黑色光影,恐怕似邪非正,何必要求个明白呢”

    女声道:“你这人就是不想个好的,你的这些事我岂不知,那会不加慎思,只不过我看那光影,虽是黑色但毫无邪气,想来是异教之宝,所用之人并非妖邪,方来此追赶,看能不能结识一方外之交。

    ()(e)  哪像你自从得法以来,想着本门道法与众不同,便看不起其余门派之人,殊不知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怎么能因为道法门径不同,看其他人呢。”

    罢便听得那男声笑道:“盈妹如此,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女声道:“那是自然,咱们修行人固然不可与左道妖邪同流合污,但也不能自高自矜,且不性高自傲,与类不同,多少人因此败道,便是修行也应广交同道,共参共谋,一人之力短,众人之力长,便是有甚难处,多个朋友,总是多条路,也不会少点什么。”

    男声笑道:“盈妹想法是好,但我也非不尽人情,就怕知人知面难知心,心是好的,却认错了人,多增祸患。”

    “唉,我那好友元可一,不就是遇人不淑,以至遭灾,若不是凭咱们百般维护,恐怕早已转劫了。”

    女的闻言好似有点生气,愤声道:“起他,我就生气,他自眼瞎,怪得来谁,咱们劝他多次,他却不听好人言,一味听那贱人之话,若不是你为了你们之间的情谊,要是我早就不与他来往了,凭他去死算了。”

    男的闻言,好似怕女的生气,不住是是,又道:“这是他的孽缘,咱们仁至义尽便可,这次我与你外出同游,想着建一别府,不就是为了躲着他们罢了。”

    “不这个了,我看咱们在此地了这许多,也不见人出现,兴许那人也不想与咱们相见,咱们就此算了吧,还是打道回府吧。”

    女的回道:“也许吧,咱们走吧”

    二人话完,张元忽又听得破空声起,由近而远,片刻后,渐渐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