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高楼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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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楼,楼上有窗,窗前有月,月下有花。

    花是蔷薇,月是明月。

    没有灯,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窗边的蔷薇上。

    凌玄、傅红雪、燕南飞,还有个被蔷薇刺伤的人。

    “今夕何夕?月如水,人相倚。

    有多少诉不尽的相思?有多少不完的柔情蜜意?”

    夜已深了,人也该醉了。

    凌玄却没有醉,他从来没有醉过,一双眼睛依旧清澈,脸上表情仿佛凝固。

    傅红雪不喝酒,所以没醉。

    燕南飞喝了,但也没醉。

    凌玄道:“蔷薇有刺,明月有心,所以明月照人,你的名字是明月心。”

    被蔷薇刺伤的人,笑着道:“你很聪明。”

    凌玄撇撇嘴,道:“一向如此,我是天生剑体,三岁练剑,五岁无敌,如今十八,天下无敌!”

    燕南飞道:“你上次不是这样的。”

    凌玄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无敌。”

    明月心掩嘴,笑着,很美,非常美。

    就像,天上的明月那般美。

    傅红雪动了。

    他越过明月心,越过燕南飞,也越过凌玄,走到窗边,跳下去。

    燕南飞道:“外面在下雨!”

    傅红雪道:“我知道。”

    明月心依旧掩面,看着一切。

    凌玄拍了拍燕南飞:“燕大哥,你下去陪他。”

    燕南飞诧异:“那你呢?”

    凌玄道:“屋里有美人,如明月的美人,我又没病,下去淋什么雨?”

    明月心再笑。

    燕南飞哑然,他凝神看着凌玄,又看了眼明月心,跳下窗,同傅红雪一起站在高楼下,蔷薇下,明月下。

    凌玄不听傅红雪和燕南飞话。

    他知道,在等他。

    为什么等?

    凌玄不知道,但他知道会等。

    这已经不是两个人的路,是三个人的。

    明月心走向窗台,半倚着,很美,如明月般洁白。

    凌玄道:“你是因为胸跟明月一样白,所以叫明月心么?”

    明月心道:“你很直接,没有姑娘喜欢你这样的。”

    凌玄摇头:“你错了,很多姑娘喜欢我这样的。”

    明月心道:“哦?谁喜欢?肯定不包括我。”

    凌玄道:“我师姐,很多很多的师姐,她们喜欢我,爱我,为我痴狂,还有我师兄喜欢的女人,迟早也会喜欢我。”

    ()(e)  明月心道:“她们喜欢你什么?还有你师兄喜欢的女人,为什么是迟早,不是现在?”

    凌玄道:“因为我天生剑体,长得好,身材好,剑法好,武功好,活儿也好,你想试试么?”

    明月心摇头:“不想。剑法不是武功么?伱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是迟早,不是现在?”

    凌玄笑着道:“你迟早会想的,还有剑法不代表武功,至于迟早和现在,很重要么?因为现在她还没见过我。”

    剑法是武功。

    凌玄的剑法,却不等于武功。

    剑法是师门学的。

    武功是系统给的。

    师门的剑法很强,系统的武功更强。

    用剑法可以杀很多人。

    用武功可以杀所有人——包括自己。

    明月心静静看着凌玄,很认真,很仔细。

    凌玄不看他,倚着半边窗台,雨中月华洒在他半边脸,窗檐雨水淋湿半边鬓发。

    明月心道:“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凌玄道:“你不该喜欢我,现在不该,以后可以。”

    明月心道:“为什么以后可以?非得以后?不能现在?”

    凌玄道:“你呢?我不好人妻,好死人妻。就算公子羽变成老头子,也得等他死才行,那样你才是未亡人,懂么?唐蓝。”

    明月心一颤,娇躯与胸都在颤。

    如明月的美眸,瞳孔收缩。

    她看向凌玄,凌玄不见了。

    去哪了?

    高楼下。

    燕南飞道:“你怎么下来了?独自丢下美人可不好。”

    凌玄笑着道:“想淋雨了。”

    燕南飞骂道:“你有病。”

    凌玄道:“你才有病,你病得不轻,傅大哥淋雨,你陪着,我陪你们淋雨,你我有病。燕大哥,你病了,病的不轻。”

    燕南飞被气得不轻,扭过头去,不看骂他的人。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舌尖不尖不知道,嘴倒是很利。

    燕南飞扭过头,道:“你不是人!”

    凌玄道:“你又骂我!”

    燕南飞道:“我傅红雪。”

    野兽?鬼魅?木石?还是仙佛?

    也许都不是。

    只不过燕南飞就是认为他不是人。

    傅红雪改变不了。

    凌玄也不行。

    傅红雪笑了,突然笑了,没有任何征兆。

    被骂了,为何会笑?

    ()(e)  燕南飞不懂,凌玄似懂非懂。

    凌玄霍然抬:“喝酒!”

    燕南飞道:“走?”

    傅红雪道:“走!”

    又走进高楼。

    明月心的高楼。

    坐下,黑衣老人窜入。

    燕南飞拔剑。

    剑如蔷薇,剑名蔷薇。

    蔷薇剑,花魂绽放。

    剑光一闪,又消失。

    燕南飞还在桌上,剑还在鞘中。

    黑衣老人却死了。

    燕南飞道:“冲我来的。”

    凌玄摇头道:“冲我来的。”

    傅红雪看了眼黑衣老人的尸体,漆黑的眼看向凌玄,道:“冲你来的。”

    凌玄道:“我知道。”

    燕南飞道:“为什么是你?不是我?”

    凌玄道:“你知道。”

    燕南飞缄默。

    他应不应该知道?

    门是虚掩着的,一个春衫薄薄,面颊红红,眼睛大大的姑娘,左捧着个食盒,右拿着一罐还未开封的酒走进来,用那双灵活的大眼睛盯着三人看了半天,忽然道:“你们就是我们家姑娘的贵客?”

    傅红雪不懂。

    凌玄和燕南飞懂。

    燕南飞本该应该也不懂,因为凌玄的出现,懂了。

    明月心,是明月心!

    姑娘放下食盒,摆好,斟酒。

    傅红雪霍然抬头:“那個人是谁?”

    燕南飞道:“公子羽。”

    屋子里忽然静了下来,连那倒酒的姑娘都忘了倒酒!

    雨点从屋檐上低下,密如珠帘。

    凌玄道:“我知道。”

    燕南飞道:“你知道什么?”

    凌玄道:“他该死。”

    傅红雪道:“为何?”

    这次换作凌玄闭上嘴。

    燕南飞跟傅红雪,解释,凌玄都知道。

    他不想听,只盯着倒酒的姑娘。

    姑娘脸红了,害羞埋头。

    凌玄道:“你也喝。”

    姑娘道:“嗯?”

    凌玄道:“我让你喝酒。”

    姑娘一颤,害怕连退几步,缩成一团。

    燕南飞道:“你做什么?”

    凌玄道:“请她喝酒。”

    傅红雪打翻酒坛,里面有根碧绿的针。

    密封的酒坛,毒从底部随针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