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狼山(求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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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徐徐地吹,吹入龙门镇,吹动着地上的黄土,吹动着雕塑的衣服。

    马儿发出轻鸣,是饥饿,还是催促?

    饭铺里的人都不话了,马儿觉着没了偷听的乐趣?

    常无意眸子沉了下去,他是个自信的人。

    剥皮的刀很自信,杀人的剑也很自信。

    自信的人,总是不愿意的低头的。

    可是自信的人,往往也会因为自信而死。

    现在,到了常无意做选择的时候,选择自信,还是不自信?

    自信出剑,自信剑能让他活下来?

    他开始迷茫了,自信的人一旦开始迷茫,也就不会继续自信了,剑也不是自信的剑。

    常无意盯着凌玄,明明凌玄什么都没做,却能感觉到凌玄如惊涛,如海浪一般的杀气。

    这股气锁定着他,令他几近窒息。

    风仍在吹,没有吹进饭铺里,却吹的他全身冰凉,心里也凉。

    常无意道:“十万两,我跟你去狼山。”

    凌玄道:“你是个聪明人。”

    常无意道:“不聪明的人活不下来。”

    令他几近窒息的气消散了,他放松了下来,却感受到后背已满是冷汗,汗水粘黏着背上的衣服,有点凉快。

    蓝兰已拿出了十万两,随就是崭新的一百张银票,每一张都是千两。

    十万两不是一个数目,凌玄不眨眼就答应了,蓝兰也不眨眼就掏出来了。

    常无意接过银票,走到灶台把十万两给了老婆婆。

    这样一个矮,瘦,干枯,全身看着没有四两肉的剥皮刀客,却把一笔巨款给了一个不认识的老婆婆。

    老婆婆收下了这十万两,道:“你是常无意。”

    常无意点头,道:“是。”

    老婆婆佝偻的身子忽然间就直了起来,疲倦衰老的眼睛里立刻发出了光。

    就这么一瞬间,平平无奇的老婆婆好像变成了另一個人。

    变得年轻了,而且充满了威严和自信,变得镇定而冷酷。

    这种变化是很惊人的,也是很可怕的。

    常无意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坐在老婆婆的对面。

    老婆婆道:“要去狼山?”

    常无意道:“是。”

    老婆婆道:“你可能会死。”

    ()(e)  常无意道:“是。”

    老婆婆道:“你必须去。”

    常无意道:“是。”

    老婆婆道:“我喜欢公平,你在我这店里收过很多帐,十万两太多了,这对你不公平。”

    这些年常无意经常会来这个饭铺里收账,也让这个破旧的饭铺少了很多的麻烦。

    每次来吃的都是面汤比洗锅水还脏的肉丝面,喝的都是比醋还要酸的黄酒。

    常无意道:“哪有绝对的公平。”

    老婆婆道:“你想死么?”

    常无意道:“不想,所以我要去狼山。”

    老婆婆道:“狼山有各种各样的狼,日狼,夜狼,君子狼,人狼,有不吃人的狼,也有真吃人的狼。”

    她着,常无意听着。

    蓝兰也听见了,她想要开口却被凌玄按了下来。

    别人在谈话,打断终归是不礼貌的。

    老婆婆又道:“这些狼里面,你知道什么狼最可怕?”

    常无意道:“君子狼。”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最可怕的,比那些人要可怕的多。

    老婆婆道:“君子狼的老大,是个君子,像个先生,每个人看见他都觉得他很可佩又可亲,可是他该死,该死上三万七千八百六十次!”

    常无意听着,蓝兰也听着。

    凌玄仍然在喝酒。

    老婆婆消了消火气,又道:“除了这些狼,山上还有嬉狼,迷狼。”

    这句话完,她突然看向了凌玄,道:“道长,你知道什么是迷狼么?”

    凌玄道:“知道。”

    老婆婆道:“你去过狼山?”

    凌玄道:“没去过。”

    老婆婆听得出,凌玄的是真的。

    真的知道,也真的没去过。

    她叹了口气,本来还有许多要的话,这时候也都不想了。

    一枚已被磨光了的铜钱,已被拿了出来,上面有道刀痕。

    铜钱递给了常无意,他收下了。

    老婆婆笑着,道:“我本想公平一点,想跟你多一点,道长却都知道,我了也没有用,我以前认为没人能活着从狼山出来,现在觉得伱们或许有人能活着出来,这个铜钱是我给你的公平。”

    常无意道:“他有什么用?”

    老婆婆道:“救你的命,遇见一个左有七根指的人,这枚铜钱交给他,就能救你的命。”

    ()(e)  常无意道:“在哪能找到他?”

    老婆婆没有话,她已睡着了,又变得平平无奇,变得苍老,挺直的身子又佝偻了。

    常无意收好铜钱,已起了身。

    他盯着凌玄,道:“走?”

    凌玄道:“走。”

    一行人来这个破旧的饭铺里吃饭,却只有一个人吃了饭,还是新来的。

    马车还是那辆马车,三匹骏马,车厢如镜。

    马夫还是那个马夫,蔷薇剑燕南飞。

    车厢里坐的还是一男三女。

    这都跟来时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马车后面多了个皮匠。

    一匹马,三个臭皮匠。

    三个臭皮匠,是可以顶个诸葛亮的?

    这谁又知道?

    补鞋的是正经皮匠,赖皮和剥皮的难道不是皮匠?

    太阳是艳丽的,风儿是微凉的。

    三匹马儿奔在大道上,并不是很急。

    现在天色尚早,也才刚离开龙门镇,总归是不用那么急的。

    从龙门镇出来就能看到绵延的狼山。

    狼山不是凶险的山,因为山上的人是凶险的,所以狼山也就成为了凶险的山。

    路上一个人影都是看不见的。

    过了龙门镇,就是狼山的地界。

    凶险的地界里又岂能看到人?

    若是真的看见了人,那一定不是人。

    狼山,只有狼。

    各式各样的狼,狼山的狼。

    出色的马夫完美地将马车停好,停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像是个平台一样。

    不仅容纳下三匹骏马拉着的马车,也容纳下马车上和马车下的人。

    蓝兰掀开车帘,金虹透过车帘,钻入了车厢里,洒在凌玄的脸上。

    凌玄眯着眼,看向车外。

    现在已近黄昏。

    夕阳满山,山色艳丽如图画。

    夕阳,又见夕阳。

    那天的夕阳是苍白色的,今天的夕阳是红色的。

    残阳如血。

    血,是红色的。

    这里,是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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