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红烛泪尽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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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面临年关,宁荣两府一片繁忙。各种家族祭拜、红白喜事、迎别送往的事宜增多,往朝廷及四王八公相关礼仪事宜也是接二连三。两府账房一合计,节间消费已将年下收入十之去七。而亲友生日迁喜婚丧礼数比昔年尤为厚重繁复。两府难免悖逆祖宗心意,计议售房卖地,典此当彼,维持排场。

    贾链和凤姐日夜心力操办,也算妥帖,但也几乎耗尽府中从甄家转来之银。王夫人一痛一急,病上床榻。贾政即请王太医前来诊视。王太医并无大碍,喝些定脉安息的药即可,惟请少费神思,认真安养。两府各色人等皆尽心问候与侍奉,王夫人只图安静,并不烦难众人。贾母因亲身交代凤姐、李纨,及丫鬟玉钏儿等一些照应之语,也便罢了。

    在这个忙碌的年关之际,宁荣两府的人们都在为各种事务奔波劳碌。他们不仅要应对家族祭拜和红白喜事,还要处理往朝廷及四王八公相关礼仪事宜。这些繁琐的事务让他们感到压力倍增。

    为了维持排场,两府不得不考虑售房卖地、典此当彼等措施。贾链和凤姐日夜操劳,虽然勉强应付得过来,但也几乎耗尽了府中丛甄家转来之银。这让王夫人感到非常痛心和着急,最终导致她病倒在床上。

    贾政见状立即请来了王太医进行诊治。经过检查后,王太医告诉贾政王夫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喝些定脉安息的药就可以康复。他建议贾政少费神思,认真安养身体。

    在王夫人生病期间,两府各色人等都尽心尽力地问候与侍奉她。王夫人只图安静休息,并不想烦难众人。贾母也亲自交代凤姐、李纨以及丫鬟玉钏儿等一些人照应王夫人。

    在年前的某个时候,史鼎从他的职位上返回京城,他接回了湘云回到史府过年。在节日期间,湘云曾经两次去贾府玩耍。宝玉听她今年也将嫁人,她的姻缘是中军左都督卫浩功的儿子卫若兰。卫若兰长得英俊潇洒,性格豪爽,与湘云堪称郎才女貌。人们称赞他们是天生地造的一对,福禄鸳鸯。

    贾母听到这个消息后,既高兴又悲伤。有一天,她面对簇拥在身边的一大群人道:“云丫头的头发还没长成筷子那么长,一个芝麻大的心眼也没有,竟然要去做人家的媳妇去了。日后她能忍受得了婆家的规矩吗?”着,她流下了眼泪。王夫人、凤姐等人都劝慰道:“女孩子在娘家时,自然被捧得像凤凰一样高傲。长大后总要给人家做媳妇,做当家奶奶。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既然过来了,谁又不好呢?”

    贾母转过头来问薛姨妈道:“二月十八日琴儿就要过门了吗?”薛姨妈笑道:“是啊。我忙得连年都没好好过。梅府讲究古制,有很多规矩我都不懂。梅家三天两头派人来指教我。笑话了,给蟠儿娶亲时,我也不曾忙得脚不够使唤。”贾母叹息道:“这样来梅家往后恐怕不会省事。琴儿真像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一些风雨都吹不得。谁知道她是有造化的呢?”完这句话后,她长叹一声道:“倒是两个的先要嫁人了。起来终究还是心疼啊。”众人都感叹不已。

    宝玉心中不禁感叹,云妹妹和琴妹妹这两个青春洋溢、率真可爱的女孩子,竟然都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他深知,对于一个女孩子来,在她们还是姑娘的时候,她们的生活是真实而快乐的,她们的性格也是真实而可人的。然而,一旦她们嫁人后,她们的生活就会变得冰冷而无情。

    宝玉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云妹妹和琴妹妹能够忘记她们曾经在闺阁时期的美好时光,这样或许可以减轻她们心中的一层苦恼。然而,对于二姐姐来,她的心思却始终停留在娘家和过去的欢乐时光上,仿佛她的一生只活过了闺阁年华。

    宝玉感到无比的悲伤,这些姐妹们一个个都要离开他,嫁作他人妇,大观园也变得越来越冷清。他无法想象明年、明春、再明春的大观园会是什么样子,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尽管现在他们仍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周围簇拥着美丽的花朵和精致的装饰,但是宝玉深知这其中蕴含了多少云愁雨恨。这些烦恼和痛苦让他觉得人生不如死。

    黛玉低头恍惚沉思,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她年过二八,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但若是父母健在,想必也会为她下定亲事。然而,她并不愿意接受这种俗意的安排,因为她深知自己的内心渴望着自由和真爱。

    她不愿意嫁给那些浊男腐气的人,因为他们只会玷污她的纯洁和美丽。她宁愿早些病死干净,也不愿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一个不值得的人。

    然而,她又想到了一个人,他是唯一一个能够理解她内心的人。他还没有能力给她幸福,但她却无法割舍对他的感情。她知道,他们的命运已经交织在一起,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宝玉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他知道姐妹们都要出嫁走人,而自己却无处可去。他与黛玉的心契合,他们有着共同的价值观和追求。他希望能够与黛玉同生共死,一起面对人生的起伏和挑战。

    想到此,宝玉向黛玉报以一笑。黛玉只当宝玉看透了自己的情思,她早已侧过脸去,专心地听惜春等人话。

    在十五这个吉祥的日子里,梅府派人送来了一套精美的催妆花髻,这是新娘出嫁前的重要仪式。除此之外,还有销金盖头、花扇、花粉等各式各样的催妆物品,都是为了给新娘增添喜庆的气氛。薛姨妈和薛蝌为了表示对梅翰林家的尊重,也回赠了金银双胜御、绿袍、靴、笏等吉祥物。他们深知梅翰林家的庄重和尊贵,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宝琴的嫁妆准备得非常丰盛,包括珠翠首饰、绫罗成衣、雕床高柜、合欢被褥、锦绣帐幔等,这些都是传统的嫁妆物品。此外,还有百宝嵌奁盒、双蝶飞剪、子孙痰盂等大大的六十四抬全堂嫁礼,可以是应有尽有。薛蝌作为宝琴的哥哥,对她疼爱有加,特意将京城里生意兴隆的恒瑞绸缎铺赠送给宝琴,希望她能够过上好日子。他还复制了牌匾,用红绸缠绕在栏杆桌旁,为宝琴的出嫁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王夫人因为年事已高,精力有限,所以她嘱咐凤姐在有空的时候多去帮助薛家。由于曾经收养宝琴为义女,王夫人也慷慨地赠与了她十二件金珠首饰和十二身精制的衣裙。这些礼物都是王夫人精心挑选的,希望能够给宝琴带来好运。贾母也非常疼爱宝琴,她赏赐了丫鬟珊瑚给宝琴作为陪嫁,希望她在新家里能够得到照顾。

    总的来,薛家为了宝琴的出嫁,精心准备了各种嫁妆和礼物,希望能够给她一个美好的开始。而王夫人和贾母也给予了宝琴极大的关爱和支持,让她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大家都为宝琴的幸福而祝福。

    ()(e)  十七日的早晨,阳光洒满了大地,薛蝌和薛蟠带领着他们的家人,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谨慎而又庄重地向梅府出发,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将宝琴的嫁妆送到梅府。这一天,凤姐也不甘示弱,她带领着林之孝家的、周瑞家的、来旺家的等一众家人,一同前往梅家铺房。他们按照梅府的指示,精心地铺设了新房的奁具和器具,动用了各种物品,力求让新房显得更加温馨舒适。最后,凤姐留下了来旺家的和珊瑚两人,让他们在新房中看守,确保一切顺利。

    当晚,王子腾夫人来到薛姨妈家,凤姐、宝钗、湘云、黛玉、探春等姊妹挤了满房,皆为宝琴祝福。恰恰是晚明月皓空,绿窗高启,银光洒满窗下花梨翘案。两边龙凤烛火烈燃,中间鼎炉香烟氤氲。上供三个钧窑碗,分别盛上莲子、红枣、汤圆。薛姨妈令宝琴低首跪拜,嘱他默祷,以求婚后福祉。一时宝琴起身,大家皆喜。

    湘云拉着宝琴,笑问道:“祷告什么?速告诉我们。”宝琴脸颊飞霞,不语。黛玉笑道:“快告诉你云姐姐,他好向你习学。可知你前脚出门,他后脚即嫁呢。”湘云急了,道:“我虔心来别琴妹,替他祈福,如今却叫林姐姐取笑。舅妈、姨妈、凤姐姐,还不快教训他!”王子腾夫人、薛姨妈皆笑道:“你们姐妹们真是要习学呢。这是在家里的仪注,竟罢了。明儿到了人家,可真该提前听学些规矩道理,免得出笑话。琴儿,所以我叮嘱他多少事,得便的趁早习练。也别脸红,到了婆家出错,才是大笑话。”地下多少婆子媳妇皆笑着附和。

    薛姨妈又道:“琴儿啊,你要记住: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日难。到了婆家之后一定要勤快孝顺公婆、照顾丈夫和孩子。还要学会处理家务琐事和与人相处之道。”宝琴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牢记在心。

    王子腾夫人也道:“是啊,琴儿。你要知道: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更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情。所以你要懂得尊重长辈、关心弟妹、和睦邻里。”宝琴再次点头表示自己会努力做到这些。

    众人见状都纷纷劝慰宝琴不必担心太多,只要用心去做就好了。最后大家一起举杯祝愿宝琴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凤姐笑嘻嘻地道:“婶子、姑妈,你们可别得太过深奥和可怕了。我这个人就是无知无畏,不拘泥于规矩,也不划地为牢,更不怕别人在背后笑话我。”王子腾夫人和薛姨妈都笑着:“妹妹们要是都有你这样的能耐就好了,可惜我们学不来你那厚脸皮和老练的本领。”宝钗、探春和黛玉也都笑着:“就算我们再修行三世,也难以达到你的道行。如果不能成为仁者,那就努力去成功吧!”凤姐笑着:“那些读五车书的人,还不如我这个不识斗字的人呢。天下也不用大闹秋战春闱。谁的腿快嘴利就赴琼林宴,我还要束带顶冠抢去呢。”这番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薛姨妈看着凤姐,脸上带着微笑,但眼神中却充满了责备。她嗔怪地:“你总是喜欢些俏皮话,这可耽误了正事。”

    凤姐听后,立刻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她回应道:“我真是命运多舛,本想兴高采烈地来帮忙,没想到却惹得姑妈不高兴。琴妹妹,快跪下来请婶子为你行笄礼吧,明天你就可以去梅府做那个受到上上下下尊敬的当家奶奶了!”完,整个房间都响起了欢声笑语。

    凤姐一边着,一边拉着宝琴坐在窗边的鼓凳上。红连忙搬来了玫瑰椅,恭敬地请王子腾夫人坐下。螺则捧来了剪尺,莺儿则拿着镜子。凤姐站在一边,与王子腾夫人一起为宝琴梳理头发。红递上了檀木梳子。

    王子腾夫人举起梳子,轻轻地插进宝琴的头发中。这时,随行的丫鬟耀彩走了过来,接过了梳子。王子腾夫人轻声念道:“一梳梳到尾。”耀彩再次为宝琴梳理头发,王子腾夫人又念道:“二梳梳到白发齐眉。”接着,她又念:“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凤姐也跟着念:“三梳梳到儿孙满地。”然后,她接口道:“四梳梳到发言如圣旨,五梳梳到耄耋老太独尊梅府。”众人听后都笑了出来,连宝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梳理完毕后,宝琴的头发被盘成了一个精致的发髻,头上戴上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髻,并插上了凤笄。众人纷纷称赞:“真的变了,完全有了一个奶奶的形象。真是太美了!”

    梳头完毕,王子腾夫人又代表与宝琴开脸。众丫鬟侍候宝琴洗了热水脸。凤姐、耀彩又代劳,使棉线细致替宝琴绞净鬓边碎发,及脸部细微汗毛。宝琴疏眉业已修理精致,淡施粉脂,容光焕发,娇媚异常,真似个仙子下凡。大家啧啧赞叹,心下寻思,明儿到了梅府一般惊艳,琴儿又是个温柔大方的,以后必定光阴美满。

    在众人的赞美声中,宝琴感到无比的自豪和喜悦。她知道自己的美丽不仅仅是外表的光鲜亮丽,更是内心的温柔和善良所散发出来的光彩。她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要用自己的美丽和智慧去影响身边的人,让他们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幸福。

    第二天,当宝琴来到梅府时,她的美丽再次惊艳了所有人。她的容颜如花般绽放,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她的举止优雅大方,言谈间透露出的智慧和温柔让人不禁为之倾倒。梅府的人们纷纷赞叹不已,他们知道宝琴的到来将给这个家庭带来无尽的欢乐和幸福。

    宝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美貌而骄傲自满,她始终保持着谦逊和善良的态度。她用自己的行动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用自己的智慧去解决那些困扰着人们的问题。她成为了梅府的骄傲,也成为了众人心中的榜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宝琴的美丽和智慧逐渐融入了梅府的生活。她的存在让这个家庭充满了温馨和幸福。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她带来的改变,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和充实。

    宝琴的美丽不仅仅是外表的光鲜亮丽,更是内心的温柔和善良所散发出来的光彩。她用自己的美丽和智慧去影响身边的人,让他们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幸福。她成为了梅府的骄傲,也成为了众人心中的榜样。

    时入黄昏,探春姊妹皆已回园,湘云回李纨处歇下。薛蝌带领家人亲送王子腾夫人回府。这边薛姨妈再次嘱咐宝琴,明儿上轿、拜堂、拜庙等诸项礼仪事项,又教他如何与梅府上下人等守礼相处。宝琴默默记忆,泪下如豆。宝钗一边坐着,也陪着流眼泪。

    随着夜幕的降临,探春姊妹们纷纷回到了花园中。她们在花园里漫步,欣赏着美丽的景色,感受着大自然的宁静。湘云则回到了李纨的住处,在那里休息了一会儿。

    与此同时,薛蝌带领着家人亲自送王子腾夫人回府。他们一路上欢声笑语,气氛十分融洽。薛蝌对王子腾夫人非常尊敬,他深知这位夫人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影响力。

    ()(e)  回到薛家后,薛姨妈再次嘱咐宝琴明天上轿、拜堂、拜庙等各项礼仪事项。她详细地讲解了每一个环节应该注意的细节,并教导宝琴如何与梅府上下人等守礼相处。宝琴默默地听着,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她知道自己能够有这样一个会参加婚礼,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然而,当薛姨妈讲到婚礼上要流泪时,宝琴不禁泪如泉涌。她想起了自己即将离开家乡、离开亲人和朋友的情景,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悲伤。宝钗坐在旁边,也陪着流眼泪。她知道宝琴此刻的心情,也感同身受。

    在十八日的黄昏时分,梅府的大门敞开,迎接着即将到来的亲人。他们骑着马,坐在轿子里,一路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喜气洋洋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威武雄壮的队伍缓缓地驶向宁荣街。

    八人抬着一座华丽的花轿,轿子上绣着精美的“凤鸾牡丹”图案,大红色的绸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五彩斑斓的花灯照亮了整个街道,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些喜庆的色彩所包围。宝琴被轻轻地抬进梅府,她的面容光彩照人,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

    新人在众人的见证下,行了拜天地、父母之礼,夫妻交拜之礼,这是他们对天地、对父母的尊敬,也是他们对彼此的承诺。接着,他们坐帐、结发、合卺,每一个环节都按照传统的规矩进行,庄重而神圣。

    新房内闹哄哄的,欢声笑语不断,这是一种文明而新雅的习俗,是对新人的祝福和期待。直到三更过后,梅鹗和宝琴夫妇才得以休息,他们的婚礼在一片欢乐和祝福中圆满结束。

    清晨,宝琴从梦中苏醒,发现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喜帘,洒在新房内,使得整个房间都被红光所笼罩,显得格外耀眼。宝琴急忙起身,开始穿衣打扮。然而,她却不想从梅鹗的身上跨过去,但又觉得唤醒他有些不好意思。正当她犹豫不决时,梅鹗的丫鬟郁金敲门进来,道:“我听大爷和奶奶已经起床了,所以赶紧过来侍候。”梅鹗听到声音,也醒了过来,他感叹道:“糟糕,竟然睡过头了。”完,他也赶紧开始穿衣。

    接着,珊瑚、螺等丫鬟纷纷掀开帘子,走进房间,开始为宝琴夫妇准备早餐。还有三四个丫头,早已准备好了温水和面巾香皂,为宝琴夫妇洗脸。梳妆完毕后,丫鬟们又端上了两杯温热的参汤。宝琴夫妇没有多想,接过参汤就喝了下去。漱完口后,他们匆忙地走向正堂,准备拜见双亲。

    梅翰林夫妇鸡未鸣就已经起床了。他们梳洗完毕后,便坐在正堂的东边和西边,等待着新人的到来。当宝琴和梅鹗来到正堂时,他们已经喝了好几杯茶了。正当他们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丫鬟突然报告:“大爷和大奶奶来了!”梅翰林夫妇立刻端正坐姿,抬头望去。只见一对新人如同玉雕琢成的般美丽动人,英俊潇洒,喜庆祥和。老夫妇俩看到这一幕,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达,他们感到非常得意。等到新人行完大礼后,站在一边侍候着,梅鹗的母亲李夫人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梅翰林教导儿子道:“既然已经成家立业,就应该专心致志地追求学业。现在有了媳妇来操持家务,你可以将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努力钻研,早日取得成就,为家族争光。”他又对夫妻俩:“希望你们夫妻之间相互尊重、相互爱护,夫唱妇随,共同创造美好的生活。”梅鹗夫妇恭敬地点头表示理解,并表示感谢。

    李夫人转向宝琴道:“时间还很长,今天不多了。想必你的娘家人已经教导过你一些必要的规矩。今天先这样吧,回去好好休息。”两人答应着,回到了后院的新房。

    宝琴刚刚坐下,李夫人的陪房方忠和家的来看新娘。宝琴让坐,又请他吃果子,方忠和家的亦不见外。了几句客套喜庆话后,方忠和家的笑道:“因奶奶年纪轻,所以奴才提醒奶奶些个事。我们府上主子世辈积善行好,然上下长幼规矩分明,竟比其他府上更仔细。我们太太才进府时甚不习惯。自新婚头一天起——不管下雪生病,一日不曾间断,每天早晚照例请安罢了,还要亲侍老太太三餐,早饭更须亲身张罗。合了胃口脾气罢了,不乐意立即使脸色,受难堪。所以我们太太心翼翼,尽心竭力,依旧受了多少委屈,且吞声罢了。这是媳妇的地位。可伤大前年老太太过去了,太太哭晕过去。府上少了作张主的,太太操心更多。时日也快,太太的福气到了,现今自己用上了媳妇儿。可不是好?”

    宝琴道:“难为妈妈。我初来乍到,年齿又轻,多少事不明白,往后还望妈妈常引导,大家都喜欢了才好。”方忠和家的笑道:“奶奶明慧,脾性又好,我们太太果真好造化。”言罢,又坐了一会子,方走。

    宝琴感激地看着方忠和家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她知道自己面临着许多挑战和困难,但她决心要努力适应这个新环境并成为一个好妻子。她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必须尽心尽力地照顾丈夫和家人。她决心要努力学习并不断提高自己,以便更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话当年李夫人自进梅府,做了媳妇处处受婆母挟制。只等生了少爷,日思夜想,将来自己升做婆婆,施出威严,活出自在。今日见宝琴起身晚了,已自不悦;又听人昨晚坐床时,不知有意无意,宝琴的左衣襟竟压于鹗儿之上;今晨又行荒唐,竟不顾礼忌,将参汤喝净。因碍于喜日,不便发作。三朝过后,使尽身份,只将心地清澈的宝琴,撮弄得哀哀愁愁,幽幽怨怨。

    宝琴请安,李夫人不嫌早便怨晚;今日训斥宝琴妆扮鲜艳,明日责备颜净衣素;要么嫌宝琴话少,要么怪他多言;嫌勤或恶懒,一日不宁。虽是言语洁净,可辞色严厉,令人心寒。梅翰林素来不问家厉,令人心寒。梅翰林素来不问家事,一任李夫人作为。梅鹗又是个难得的孝子,一味敬母,那管媳妇地位心思。宝琴哭诉无门,眼泪直往心里流。因触景伤情,随即吟诗一首:

    红烛泪尽夜未央,芭蕉叶卷心已伤。

    凌波仙子多寂寞,唯有余音绕梁上。

    李夫人对宝琴的挑剔和刁难让宝琴感到无比痛苦和无助。她曾试图向丈夫梅翰林求助,但梅翰林却从不关心家庭琐事,任由李夫人为所欲为。而梅鹗则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对母亲言听计从,从不关心妻子的感受。

    宝琴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眼泪常常在夜里无声地流淌。她曾经幻想着能够成为一个幸福的新娘子,但现在却只能在痛苦和绝望中度过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