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七十二章 丧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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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死啊你!”



    贵妇人瞬间涨成猪肝脸,高跟鞋尖狠狠碾丈夫脚背。



    那日她为捧吕家子,当众质疑卓神医验参本事,如今想来恨不能钻进地缝。



    阁楼里,秦峰反锁上门才摁下接听键。



    叶红樱嗓音裹着电流声酥进骨头缝:“祖宗,城西槐树林出幺蛾子了。你给的地界儿,姨派去的弟兄连根头发丝都没寻见。”



    秦峰后颈汗毛倒竖。



    昨夜分明撂倒七八个杀,这会儿现场竟比狗舔过还干净?



    窗台绿萝突然无风自动,他恍惚瞧见三轮车把上那块褪色红绸,在月光下飘得像抹血痕。



    叶红樱指尖敲着蓝牙耳,语气难得正经:“我的人摸过去时,那片林子干净得像被狗舔过似的。别血迹,连片碎布头都没落下。”



    秦峰后颈泛起凉意——这法让他想起昨夜那辆破三轮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吱呀声。



    路灯下妇女佝偻的背影,此刻想来竟像把收在鞘里的妖刀。



    “宫良那帮人就算收到信儿,也没那个本事收拾得这么干净。”



    他掰着指头数:“霍西这会估计还在局子里录口供,路过的要是看见尸体,早该上晚间新闻了。”



    屏亮起又暗下,映出他拧成川字的眉头。



    三轮车斗里堆着的烂菜叶,突然在记忆里翻出寒光,那老妇袖口露出的半截腕,竟比练了二十年铁砂掌的武师还要粗粝。



    “红姨,这是遇见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了。”



    秦峰喉结滚动:“昨儿载我那大婶,少是个三品往上的狠角色。”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咔嗒声。叶红樱吐着烟圈笑:“要不我找几个弟兄探探底?”



    “别!”



    秦峰急声打断:“人家碾死咱们比踩蚂蚁还容易。这事您甭沾,我自有分寸。”



    窗外忽的掠过道黑影,惊得树梢麻雀扑棱棱乱飞。



    秦峰攥着窗帘的指节发白,恍惚又看见三轮车把上缠着的红布条,在夜色里晃得像条吐信的血蟒。



    与此同时,武阁后院的茶室里,宫良捏着密报的抖成筛子。



    茶汤泼湿了袖口龙纹刺绣,他冲着跪在地上的探子低吼:“十三具尸体不翼而飞?你们他妈是吃干饭的?”



    探子脑门磕得青砖咚咚响:“真真邪门了!弟兄们掘地三尺,连根头发丝都没找见!”



    茶杯磕在檀木桌上哐当响,惊飞檐角铜铃。



    宫良突然想起昨夜子时,后院槐树上那窝乌鸦叫得格外凄厉。



    “我派出去的人竟然全灭!”



    宫良攥紧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指节泛着青白:“三个沈家培养的神劲武者,加上五个外援高,足足八个战略级战力啊!”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些顶尖武者每个都是用金山银海堆出来的宝贝疙瘩,往常只要出动一位就足以震慑整个江南省地下世界。



    现在八个顶级高集体折在秦峰里,简直像八架隐形战被竹竿捅下来般荒唐。



    郭天下挠着后脑勺插话:“叔,那姓周的该不会带着超级保镖吧?”



    “放屁!”



    宫良气得直拍桌子:“他祖宗十八代都被查得底朝天,连他爷爷养过几头猪都门儿清!就算真有帮”



    



    他突然卡住,自己都被这数字惊得倒抽凉气:“八个神劲武者啊!除非来十六个同级高围剿,否则谁能全歼?”



    “不定人家自个儿就是宗师呢。”郭天下嘟囔着往沙发里缩了缩。



    这话让宫良差点把保温杯砸过去:



    “二十四岁当宗师?要真有这本事,老子现在就去给他当司!武阁那些老家伙早把他供成祖宗了,还用得着搞什么二选一?”



    但骂归骂,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



    宫良灌了口凉茶冷静下来,指尖无意识敲击着檀木桌面。



    八个顶级高连个报信的都没逃出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秦峰藏着支神劲武者军团,要么真有宗师出。



    “沈家情报显示他身边根本没有宗师。”



    宫良突然冷笑出声,抓起翻出加密相册:“但照片里这子每次出招都刻意收着劲,你们看这个擒拿动作”



    他放大某个模糊的监控截图,眼神逐渐发狠。



    宫良突然拍了下八仙桌,震得茶碗叮当响:“糊涂!真要派宗师动,秦峰那子昨晚就该横尸街头了!”



    他捻着山羊胡冷笑:“武阁总部的老狐狸们精着呢,哪能由着天城分舵乱成一锅粥?”



    郭天下抓着翡翠烟嘴猛嘬两口:“腾蛇长老的令牌还在姓周的里攥着,咱们总不能明抢吧?”



    “抢?”



    宫良突然抓起紫砂壶往青石地砖上砸,瓷片飞溅中露出阴恻恻的笑:“沈家昨儿连夜送来三个泰拳王,都是打黑市拳出身的狠角色。



    大长老那套养生拳?呵,够撑三回合算我眼瞎!”



    窗外麻雀扑棱棱惊飞。



    郭天下盯着满地碎瓷,恍惚看见自己坐在武阁正厅的太师椅上,两旁弟子山呼“阁主千秋”。



    喉结上下滚了滚:“那秦峰”



    “等擂台赛打完,他就是条丧家犬!”



    宫良甩袖扫落案上茶渍:“武阁护着他不过图个面上光,等新阁主上位”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势,皱纹里都渗着毒。



    翌日清晨,杨默默踩着细高跟追进电梯:“表哥你真不躲躲?吕明泽昨晚在群里放话,要让你爬着出公司!”



    她翻出聊天记录,满屏都是滴血刀子的表情包。



    秦峰按下2层按钮,镜面门映出他嘴角微翘:“告诉他,我今天坐直梯。”



    杨默默垂眸轻咬下唇:“吕主管针对你的事多少和我有关联。”



    秦峰随整理着文件:“别往心里去,你在公司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遇到麻烦可以找我聊聊。”



    “找你?”



    杨默默睫毛微颤,把到嘴边的质疑咽了回去。



    上周在家族聚会产生误会后,她特意找表嫂江晓晴探过口风。



    那个男人四年前还是公认的窝囊废,现在顶多算是稍微勤快些。



    连优秀都称不上的人,拿什么和吕明泽那样的职场精英抗衡?



    她看着正在收拾茶杯的表哥,觉得这不过是男人硬撑面子的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