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拖拉机的梦幻磨面之旅(十一)
雨后的天空呈现出一派十分魔幻的景象,乌云还未完全消散,但太阳已初现端倪。就这样,在太阳的映射下,大片的乌云散发出腥红的血光,镶嵌在金碧辉煌的天空中,让张宝感觉,此刻仿佛置身于魔法世界。
空旷的原野下,拖拉扬起一路沙尘。
近了,张宝二人离那建筑群越来越近。
但下一秒,二人的目光凝固在了脸上。
所见之处满目疮痍,残破的建筑群像一个个衣衫褴褛的老者,破败不堪地依靠着戈壁滩苟延残喘。
这里哪有磨坊该有的样子?
在张宝的记忆中,之前去磨坊那都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一派繁荣景象,怎得会如此破旧不堪?
怀着疑惑地心情,张老汉放慢了车速,最终在中间的那个最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有人吗?”
张宝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但看着目光所及之处的残破景象,以及门后大厅中那些暗处倒塌的横梁,四处结满白晃晃的蜘蛛,甚至还有一尊“躺着”的佛像。他突然间就觉得是自己唐突了,根本就不该这么问的,这不纯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这玩意儿是个庙吧?”
他立马转换语气,有些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
“嗯怎么不算呢?”
张老汉突然在旁边开口。
“老爸,我们是来磨面的,可不是来求佛拜神的,你没有搞错吧?我真的会谢!”
张宝没想到张老汉居然不要脸地承认了,他之前可是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向自己保证这里是磨坊的呀。
现在他居然突然话锋一转就不承认了?这叫什么事嘛?
“你好歹掩饰一下啊喂!”
张宝在内心抓狂地吐槽道。
“哎——既来之则安之嘛。都已经到这里了,那正好我们就进去拜一拜,求他们保佑一下我们的行程,接下来能顺利找到磨坊。”
张老汉却丝毫不在意张宝的内心os,反而表现得莫名兴奋。
张宝甚至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闪闪发光的东西!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父亲变得十分陌生。
()(e) “我不去!那里面的神自身都难保。我们还求他?这不是纯纯开玩笑吗?再了,我可是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从来不信鬼神一。你莫要胡搅蛮缠,要去你去。”
张宝表现得十分抗拒,他根本就不信这些。这么多年的磨砺只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靠天靠地靠父母,不如靠自己!
也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亲生父母他都不会相信,就别提其他人了。
更何况现在还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是坚决不会相信的!
虽如此一来,他确实选择了一条孤独而且艰难的道路,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他同时也选择了一条最稳定的道路。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稳健了
“试试嘛,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着,张老汉也没再强求张宝,而是自顾自走进去,拔开杂乱的物品,寻了个还算新一点的蒲团跪了下去。
随后口中念念有词,双合十,闭上眼睛就开始了虔诚的祈祷。
张宝见状,虽然对这种行为,他始终觉得很弱智,但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又不能对他进行教。所以他就只好跟进去,在里面到处乱转,把这当做一场游玩。
但他已经转了一圈,却还不见父亲结束祈祷,于是他越想越气,走过去站在父亲边没好气地开口道:“所以你到底是在拜神,还是在拜自己的欲望?”
“大胆!”
张老汉听完“噌”的一下火冒三丈。
只见他停下祈祷,语气愤怒,眼中仿佛要喷出火焰,死死地盯着张宝。
布满血丝的眼睛,让张宝吓得一个哆嗦,赶紧闭上嘴巴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虽然他知道这样很丢人,但他心里非常清楚:
这一波,他跪的不是神佛,也不是自己的欲望,而是来自一位执迷不悟的老父亲的威严!
没办法,人在皮带下,哪能不低头呢?
就在张宝心里十分不爽的暗戳戳骂人的时候,突然从佛像后面走出一个僧人来。只见他盘一串佛珠,单置于胸前态度诚恳,身着一件米黄色长袍,一见二人马上笑脸相迎而出,先是深鞠一躬,还未起身,口中便道出:“阿弥陀佛。”
()(e) 张老汉也立马注意到了来人,起身迎了上去:“阿弥陀佛。敢问高僧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一套流程倒是挺熟悉的嘛。”
张宝见张老汉这熟练的操作,不由得又一次在内心暗暗吐槽。
“施主远道而来,甚是不易。今日你我有缘,故而你心之所想,便是这身之所处。”
那僧人高深一笑,大一挥。
下一秒,张宝直接就惊掉了一巴。
只见原本萧瑟至极、满地疮痍的景色,瞬间就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干净明亮、器不停运转,甚至不时飘出麦香的记忆中的老磨坊。
从巨大的器中传来的“嗡嗡”声,让张宝突然觉得是那么的安逸和舒心,总让人昏昏欲睡。
一个不留神,他就打了个瞌睡。
眼睛一闭,一睁。
就看见了此时已经忙碌起来的父亲。
只见张老汉十分熟练地扛起一个个蛇皮袋,不停地将那些麦子倒进器入口,然后不停地重复,搬运下一袋。
而那僧人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见张老汉将麦子倒入器中。他就立马熟练地操作各种杠杆和按钮,让那个庞大的器完美地运转了起来。
见状,张宝还以为自己刚才又睡着了。
于是他甩了甩头,屁颠屁颠地跑上去帮张老汉。
由于他年纪还,力气不足,所以就只能捡一捡地上已经倒空的蛇皮袋,捡一捡散落的麦子什么的杂活儿。
“一、二、三、四、七”
张宝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对!早上自己记得清清楚楚,车上的只有五袋麦子,现在怎么会多出两袋来?”
他突然脑中闪出了一个可怕的信号,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还有,之前只觉得那个大器很吵,每次都会被吵得头疼。现在自己离的这么近,为什么却浑然不觉?更何况那器并不是没有声音,但却让人非常舒服。”
“这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