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一种很新的义诊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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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魄到即将快速沉沦堕落的萨菲特和堕落许久终于想挣扎着上岸的李本,很不凑巧地在这家酒馆里碰了面。借着劣质葡萄酒稀薄酒精的作用,两人开始大谈自己的惨澹生活和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交流不到五分钟,一位就已经成为了自己嘴里的新闻界未来翘楚:“只要拿到劲爆的消息,那全世界都对我毕恭毕敬的。编辑老板都得按我的去做,懂不懂一年赚两万法郎的王牌记者的含金量?”而另一位则是蕴藏着诈骗内核的商业奇才:“你这算什么,我随便两句,钱就自然而然到我口袋了。”“嗯?有这种好事儿?”“是啊,有这种好事儿?”“你不会是随口乱的吧。”“我,我看你也差不多。”李本还是想多聊聊心里的女人,“你有没有心爱的女人?有没有那种愿意什么都为她付出的女人?”萨菲特傻傻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那你肯定没有结婚生孩子。”“你怎么知道?”“什么爱,爱不爱情的,到最后不还是要钱去支撑的吗?得先去当那个什么商业奇才,等有了钱才有资格去选择信我的,先赚钱然后再讲究这些东西,女人哪儿没有啊,你是吧。”“我怎么觉得有爱情才有动力去赚钱啊!”“你不懂”两人你来我往,唾沫横飞,主旨突出的就是“梦里什么都有”。酒过三巡,他们吐掉了前一天残留在胃里的渣滓,渐渐回过味儿来,眼前好像不是温柔乡,而是吃果果的现实世界。在这里萨菲特可能已经被新闻界除名,丢掉了本就渺茫的未来,而李本也是别人追杀的对象,自身难保。但坚韧如李本,还是劝道:“现实确实够残酷,我的腿断了,也没钱。但现实也可以很美好,只要有爱情我就能坚持下去!”萨菲特苦笑了两声,对他的天真感到惋惜,但酒精已经让他不清天真的地方,只能不断重复着:“你没结过婚,你不懂。”“兄弟!撑不住的时候请千万想想你们的爱情!!”李本情绪和他正相反,一副掉入爱河不能自拔的模样,高举起里的酒杯,放声大喊道,“让我们为爱情干杯!”萨菲特耷拉着眼皮,完全没反应,周围却是喊声四起:“干杯!!”虽然他不信这类爱情的鬼话,但不得不承认,在听了德国瘸腿矮子的发言后他的心气确实回来些了。至少没有了刚才豁出去乱来的念想,也算是把他拉回到了正常状态。工作没了可以再找,新闻界待不下去大不了去做别的,老婆孩子还等着养,生活总还是要继续的而另一边的李本在看到萨菲特的颓废样子,心里也意识到了爱情的另一面。在回自己订的那家酒店之前,特意又去了一趟那栋萌发爱情的“黄楼”,想找他命里注定的女人好好谈一谈将来的事儿。“劳拉?”太太眼神怪异地看着眼前这位瘸腿男人,“你是问劳拉帕蒂?”“是啊,前两天我刚来过。”李本四处看了看,好像没到开业时间,旅馆里一个人都没有,“她不会还在睡觉吧?要不我在下面等会儿算了。”太太里端着酒杯,看了眼时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倒也可以是在睡觉,或者正准备要睡觉。”“准备准备!??”李本在脑子里疯狂地打了几个问号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难道在接客?”“这不是废话么。”太太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就是个傻子,“j女不去接客,怎么赚钱养活自己?警察刚扫荡完,现在是最容易赚钱的时候,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时间点就开工了。”李本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肚子里往上冒,拄着拐杖就向楼上跑去。太太肯定不想他搅了自己难得的生意,跟上去想拦住他。但女人和男人体格上的差距,以及不想惹来警察的想法,让她不敢下重只能和少了条腿的李本反复做纠缠,一直没能占到便宜。推搡间,两人撞开了两楼一间客房的大门。一个色老头正敞开着衬衣,半躺在床上,而劳拉则站在一旁刚要解开腰间的绑绳:“李本”“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一起玩?”李本甩开太太的胳膊,一扭一扭地快速冲进房里,想要将劳拉带走。“你干什么?我正接客呢!!”“你干嘛要接客啊?”“我不接钱哪儿来啊?”李本见拉不动她,便走到床另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法郎丢了过去,对老头道:“钱我给你,你现在就给我滚!!”老头纵横“情”场那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事儿,只能没办法拿钱走人。走之前还不忘好好打量劳拉的样子,往李本的心里浇煤油:“我下次再来的时候你可得和他好好商量一下时间。”李本一点就着,抡起拐棍就想拖着瘸腿打过去:“找死!”太太让过老头,扛在他面前:“你t疯啦!引来警察怎么办?”伴随一轮三人间的顶级拉扯落下帷幕,李本也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没有把气全撒在自己的女友身上:“我知道你没钱,这些都无所谓,我可以养你的。”“别,千万别这么!”太太也是人间清醒,知道两人关系不清不楚将来肯定会出事,马上就道,“先不提这个,刚才赶我的客户是什么意思?真以为”“反正待会儿他也会被她的身子吓跑的。”“那可不一样!!”虽然一直在据理力争,但她和劳拉一样,很难抵抗住大面值纸币的诱惑。李本几乎拿出了所有家当,让两个女人知道自己还是有能里养活女人的:“明天就去主宫医院,我和那儿的医生好了。”“好什么?”劳拉看着到的500法郎,笑着问道。“我找到了最近在巴黎工作的卡维医生,他会帮你做术。”李本拿出了朱斯蒂娜的例子,“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术了,我之前和你聊过的,他完全可以帮你恢复成正常的样子。”“正常的样子真的能恢复么?会不会要很多钱?”“不用,是完全免费的!”在9世纪的欧洲,医生还没有所谓的门诊,求医的病人会来到医生所在病房的办公桌前讲述自己的病情。因为治疗效果相当有限,有时候甚至还会达成反效果,所以来医院问诊的病人并不多。毕竟把时间花费在一个不确定的事情上,还不如减少缺工,多赚钱来得实在。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外科病人也就更少了。术不仅代表了40%的死亡率,还有将近周的缺勤,如果运气差一点的话,可能会有近一个月无法为老板创造利润。老板再仁慈也不会把职位留给一个生死未卜的病人身上,所以绝大多数普通民众只要接受术就等同于失业。虽不至于真的饿死,出院也还能找到工作,但医院食物并不免费,存款能不能支撑到那个时候就得两了。针对这样的医患环境,考虑到那些医院提供的病历并不典型,卡维选择了一种很新的义务门诊模式:“由主宫医院牵头,皇家医学研究院和外科协会出资,格朗德医院和萨伯特医院协助,开展义诊。”“义诊?”在巴黎医师协会外科分会办公室接待卡维到来的是会长霍特,一时间没明白“义”的含义,“病人去医院就诊是不要钱的。”“我知道。”“住院费和术费全免。”“我知道。”“那你的义诊怎么解释?难道不是免费诊疗的意思?”“应该算是另一种免费吧。”卡维拿过助理送来的咖啡,勺在杯子里搅了两下,道,“许多病人都为了保住工作,往往选择不来医院就诊。主要问题当然还是钱,毕竟术有恢复期。”霍特明白他的意思,恐怕是想走治疗送钱的逆天路线。要是平时,这位会长绝不会答应这个要求,太糟践那些苦读那么多年的医生们了。但现在是卡维开口,他需要好好考虑考虑其中的利弊关系。“那几家医院都没有合适的病人么?”“诊断模湖不清,我不敢下刀。”卡维得非常直接,“在术之前,我看有必要首先得教会他们如何鉴别肿瘤和炎性增生,其次得让他们知道有些病人根本不需要来麻烦我。”狂,实在太狂了!霍特嘴角抽了抽,但很快就不失体面地用微笑来掩饰了自己的反感:“除了主宫医院那几位,没多少外科医生能跟上天才的脚步。”卡维本想主宫医院也一样,但心里清楚过分显露自己的实力也没太多的好处,便默认了他这个法:“只要被我接受的病人,我们就支付他一笔奖励金,20法郎或者30法郎,都可以。这肯定比之前要更有吸引力。”“钱不是问题”霍特解释道,“主要这会给病人们留下一个不太好的印象,也会让其他医生觉得坏了规矩。”话得很隐晦,意思无非就是好事儿都让你做了,赚足了民众的吆喝和名声,等回维也纳后巴黎的这些医院该怎么办?难道还维持这种畸形的就诊制度?答桉显然是否定的。霍特无法判断这种模式的可行性以及对未来造成的影响,所以没办法做出判断。卡维没办法左右他的选择,有这种担心也很正常:“我只是提供一个建议,能否适用还得由霍特教授来判断。只不过我现在里确实没什么病人,至少接下去的两天都很清闲。时间一晃而过,差不多还有20多天我就要回去了。”“我明白,您来一趟不容易,我也没有否定你的建议,只是需要时间讨论而已,这不是我一个人了算的。”“行,那我就等候医学会的决定。”卡维喝了两口咖啡,起身整了整身上的大衣,“如果有消息了请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待会儿就给他们发书信,明天下午应该就能陆续得到他们的答复。”霍特的解释恰到好处,既增加了将来的术展示项目,又似乎给卡维吃了颗不那么大的定心丸。但其实这件事儿最后走向如何和卡维一点关系都没有,主动权还是在他们的里。不过在卡维这边,同不同意的影响也不大。就算真不同意,他也会在主宫医院开展这类义诊,为的就是找到能拿来展示术的“优质”病例。至于补偿的开销,卡维愿意和塞迪约教授对半开。塞迪约确实不喜欢这个做法,倒贴钱给病人治病简直闻所未闻。但外科病人不足或者质量不高也是事实,就拿他最想试的胃肠肿瘤来,那么多年前来就诊的少之又少。尸体终究是尸体,没有病例就没有真正练的会。所以在和卡维一起吃过晚餐之后,塞迪约同意了他的要求。他的想法要比霍特更直接更单纯,关键根本不在钱,而在于能否学会术。他也有类似于尹格纳茨那样的纠结,到了这个位子的外科医生不可能让出主刀位置,自己去当助。没人愿意屈居人后,但想要学会术,尤其是腹腔术的冲动和执念,又逼着他不得不答应这个要求。只要想开了,的主刀尊严在学习学会术之前就会显得微不足道。第二天上午八点,主宫医院入口的花园草坪中央被人摆上了桌椅,写着“卡维”和“塞迪约”名字的字牌赫然出现在了民众的眼前。“只要符合两位外科医生的标准,顺利入院并接受完成术治疗,就能一次性得到20-00法郎不等的报酬。如果术出现严重并发症或者造成死亡,家属也能获得一笔200法郎的赔偿金。”在告知了接诊规则之后,卡维很快就迎来了第一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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