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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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秉愕然道:“什么麻烦事?是顾彪那厮又来整我?”。

    贺忠摇头道:“不是,他最近倒还规矩。是陈桂生陈掌门为两年多前那事来的。他带了好大一拨人,气势汹汹地要押你走,陆师叔喊我来带你下山,暂且避避风头。我找你好半天,才找到你在这里,快随我走!”。

    原来当初薛义崔炯被丁松斩断臂之后,周方儒等人立即救治,好在保住了性命。再过数日,莫道生返回华山派,大怒之下立即将这二人逐出门户,令其自回云南飞虹门。这二人自知理亏,不敢多什么,只能离开华山,但又怕舅舅追究到自己的罪行,不敢径回云南,只在江湖上闲逛,直浪荡了半年多,弄得蓬头垢面,如同两个乞丐一般,再难混下去,不得已之下只有回了家。

    他两个的母亲见儿子少了一条臂,又心痛又愤恨,立刻去找陈桂生理论。陈桂生大吃一惊,逼问缘由,二人虽吞吞吐吐,闪烁其词,却也不敢胡诌,只得如实讲了。陈桂生虽知道己方理亏,但毕竟心疼外甥,怒气冲冲要去华山派找莫道生算账,他老婆是个知情达理的人,苦口婆心道:“这火你可发错了地方!这斩臂一事,公正来,第一祸首便是你那两个外甥自己,他们目无王法,伤天害理才招来这大灾,第二祸首是丁松和他的同伙,毕竟是他们下的。至于华山派,又有什么过错之处?华山派将他们撵出门也是秉公办事,你气腾腾地去,一不占理,二不占力,跑去丢面子吃亏么?”。

    陈桂生怒火难平道:“哼,你倒替他们开脱!我把两个外甥寄在他处,那是瞧得起他华山派。管他对错如何,我外甥总是在华山派里断了臂的,他岂无责?况且我就算不占理,未必就不占力。他华山派人虽多却不中用,一齐上,老子也倒不怕!”。他老婆笑道:“嗯,嗯,就你厉害,你怕过谁来着”。

    陈桂生被他娇滴滴的老婆一劝,也就打消了去华山的念头,只派人暗地寻访丁松雷秉二人,意欲将两人捉回飞虹门,剁枭足,以慰两个姐姐。

    如此又过了一年多,派出去的探子足有二三十人,丁松雷秉二人却如石沉大海,毫无消息。陈桂生本待作罢,这一日突有探子来报,丁松仍无消息,但华山新近收了一位弟子,细探之下竟是丁松那同伙雷秉。

    陈桂生大吃一惊,再命人多方打探,的确不假,当下愤怒不已,心想:“这子伙同丁松祸害了我两个外甥,华山派竟然还敢收他入门?这分明是见我忍气吞声,更不把我当一回事啦!真是岂有此理!”,怒不可遏,当即点了二十多个强悍弟子,劲装束缚,快马加鞭,一路往华山赶来!

    ()(e)  这一伙人理直气壮,志在必得,沿途动静闹得极大,待入了秦岭一带,更是招摇过市,引得旁人侧目,这一日清晨到了华山脚下,个个高声喧哗,吵得鸡犬不宁,稍作休整之后,气势汹汹直奔华山而来。

    一众人风风火火到了半山腰,那道童清泉跳了出来,正要履行职责盘问几句,哪料嘴唇未开,已被陈桂生一把掼得老远,差点跌下了山崖。清泉不敢造次,急忙跑去禀明了莫道生。莫道生不知来着何人,吃了一惊,正待出门察看,陈桂生已奔入大堂,叫道:“老莫,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哇?”。

    莫道生一见他,便已猜到了八九分,只得客套道:“原来是陈掌门,有失远迎。容我命人略备酒菜,以慰风尘!”,便要唤人。

    陈桂生把一挥,仰首道:“不必,你这地方的饮食我吃不惯!我这次来是有公干。我飞虹门有一个大仇人,我寻访他两年不得,原来却一直窝藏在华山派之中,今日我要朝老弟你讨个法!”。

    莫道生自然知道他所指之事之人,但不愿自入瓮中,只装糊涂道:“这可是一桩奇事!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不知陈掌门所指之人是谁?”。

    陈桂生冷笑一声道:“你装什么糊涂,那人姓雷,丁松的同伙,当初就是他们斩断了我两个外甥的臂!”。

    莫道生捋捋须道:“原来是那档子事。陈掌门,当初蒙你信任,将薛义崔炯托在我华山派,我不敢有负所托,一方面对他们宽厚照顾有加,一方面苦口婆心教他们处事做人。奈何这两人积恶成性,感化不得,我深恐自己德望卑微,不足为师,耽误了你两个外甥,于是修书三次与你商量,你均片字未回”。

    陈桂生仰头斜看别处,道:“我公务繁忙,请你担待担待!”,把一拱,甚是不屑。

    莫道生又道:“陈掌门日理万,我岂不知。你不回书哪也无妨,我本待那次公干回派之后,再亲上云南一趟和你面谈。谁知薛义崔炯二人在我离派期间更是无法无天,以至于奸淫民女,收买狱卒谋害人命。那时恰逢丁松在此处作恶,各方缘巧合之下,以至于二人有此惨祸。如今回头细想,此事来龙去脉甚多曲折,料必你也已知晓。我华山派在这一事中丹房被焚,颜面扫地,虽则丁松乃是祸首,然你两位外甥惹是生非,于此也大有过失之处。我将两人逐出门墙,也是秉公办事,遵循江湖常理”。

    陈桂生不耐烦打断,怒气腾腾道:“好!你华山派也是受害一方,我并无非议,你将我外甥撵走,我倒也不追究。我只问你,那姓雷的子乃是丁松同党,和你华山派也有仇怨,你华山派怎么是非不分,反倒将他收为弟子?”。

    ()(e)  莫道生摇头道:“你雷秉乃是丁松同党,我不认同。雷秉本是蜀中浪儿,入世不深,他在此地结识丁松恶贼,论起来正是由于你两个外甥为非作歹的缘故。当日他上华山也是被丁松利诱胁迫,并非始作俑者。况且那日丁松命他斩断你外甥之臂,他不畏强暴,并未答允,最终是丁松亲自动的。俗话冤有头债有主,陈掌门若真是讲理之人,便该去找丁松。况且丁松如今已被我二师弟治为阉人,尽废武功,陈掌门不言一声谢,却咄咄逼人来责问莫某,令我甚为不解!”。

    陈桂生尚不知丁松被盖晦惩戒一事,闻言愣了一愣,哪愿就此罢休?便把朝外一拱,道:“盖老弟果真是条汉子,我改日再朝他道谢,且眼下这个什么雷秉,纵你巧舌如簧偏袒有加,也是无用,今天必须交给我带回云南!”。

    莫道生冷笑道:“陈掌门这话好生霸道,你可记得这里是华山,不是无量山!”。

    陈桂生怒道:“你真要为个新入门的弟子,和我飞虹门结怨?”。

    莫道生道:“新人旧人都是我华山派的人,我若拱让你带走,我华山派颜面何在,如何立足于江湖?”。陈桂生嗖地拔出剑来,冷笑道:“好!那咱们来剑上见个真章!”。

    此时陆玉玲,阳照,周方儒等人也已赶至,陆玉玲喝斥道:“陈掌门!我原本敬仰你是云南一位响当当的英豪人物,谁知你这人为人好生霸道无理!你要动,我一个女子先来陪你走上几招!”。

    陈桂生道:“你一个女流,何必逞能?须知刀剑无眼!”。

    莫道生愤然道:“陆师妹,你退下,他主动叫阵,我岂有不应战之理?”,当下也拔出剑来。

    陈桂生冷笑道:“若论剑术,贵派也就盖老弟算得上有点真功夫,你们谁上也是一样!”。莫道生面色一青,再不搭话,一柄剑刺了出去。

    未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