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调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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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泰川电力提灌工程是一个横跨两省区,跨黄河、石羊河流域的大型电力提灌水利工程,总体规划面积00万亩。

    整个工程由景电一期、景电二期、景电二期延伸向民勤调水工程三部分组成,景电一、二期分别于94年和994年建成。

    民调工程也已于200年向民勤输水,黄河水通过新建的输水渠道,经过20公里的长途跋涉,最终流入红崖山水库。

    听陆汉斌起,庄正也有了印象,眼神里却更疑惑了。

    “有调水的渠道,县里为什么不往水库调水?”

    “调水的成本太高了!”陆汉斌道,水源是后续荒漠化治理项目能否成功的关键,也是他一直重点关注的。

    “我问过灌区的农户,调水前灌溉用水的水价在一亩地5元左右,调水后,水价猛涨,每立方米水价超过3毛钱,一亩地要五六十元。”

    “这对于年收入不超过000元的农民来,是个高不可攀的数字,导致农民开始拒绝引水灌溉。”

    “但对水利管理部门来,收取的水费却又远远够不上调水的成本,县里的财政支撑不住,调水量减少,同时持续干旱,上游来水也在减少,可以预见的,水价还要涨。”

    “照这样下去,可能水库真要如老板所,完全干涸了。”

    陆汉斌的语调平稳,出的话语也让人很信服,从庄正和张竞不时点头就能看出来。

    “老板,荒漠化治理项目还要继续吗?”

    郭阳,伸出握成拳的左,然后又张开。

    “当然!格局要打开!”

    透过后视镜,他能看到后排几人的表情和动作。

    张竞依然摄影不离,看到有趣的景色,偶尔也会拍下来;庄正和陆汉斌的注意力却依然在他的身上,脸上的疑惑不减。

    “汉斌,有没有兴趣调到民勤分公司来?”郭阳突然问道。

    “好啊。”陆汉斌没有犹豫。

    他来苜禾的初衷只是为了份可观的收入。

    但想想近几日的经历,沙区群众生态移民的景象挥之不去,青土湖波光粼粼的沉睡在沙漠中,红崖山水库干涸的库面上沙葱摇曳着身躯向他招。

    格局要打开啊!陆汉斌右暗自比划着。

    一直抱着摄影没话的张竞这时也淡然道。

    “老板,我也想调过来,用镜头记录下荒漠改变的过程会更有意义。”

    ()(e)  “行。”

    庄正摸了摸脑门,隐隐有虚汗冒出,想到家里的老婆和孩子,硬着头皮道。

    “老板,我可能还得回去。”

    2003年月3日,星期一。

    办公桌后,郭阳眉头紧蹙的看着上的一摞照片。

    而在对面,庄正笔挺的站立着,一身西装,脚上的黑色皮鞋擦得锃亮,眼里有掩藏不住的担忧。

    “郭总,水库的污水已经排出,上游的几家造纸厂也关闭了,现在排放的都是检测合格了的污水。”

    郭阳将桌上的照片一一摊开,照片里暗黄色的污水正源源不断的流入河流。

    “领导已经协调了景电管理局无偿调黄河水,但现在是枯水期,用水很紧张,只能等。”

    “这次我们惹了很多人不高兴,有人在传你和那温州商人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郭阳挑了挑眉,“我只是为了家乡。”

    从去年4月至今,水库污染的事终于有了眉目。

    县里,景电二期延伸工程民勤指挥部。

    指挥部承担着一段渠道和建筑物的维护任务,负责人姓徐,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身军大衣。

    “郭总,我看你也别折腾了,水的矛盾可厉害着呢。”

    郭阳笑了笑,不置可否,眉毛里隐藏着不耐烦。

    “我们这是西北,没什么人关注。不像其他地方领导一批,电视一报,就重视得不得了。”

    听着这些泄气的话,郭阳也有点烦躁。

    恰好这时陆汉斌带着几人归来,忙不迭的将人接走。

    苜禾荒漠化治理项目的勘探设计,交给了农大的团队,是通过导师翁立新介绍的。

    这次领头的是水利工程学院的陈教授,粗糙而又褶皱的皮肤,很难想象这是一位知识份子。

    “黄河水引入红崖山水库时,会途径60公里的沙漠古河道,流水渗漏,蒸发严重,实际利用率很低,损失的水量全部由民勤来承担,提高水价也就势在必然”

    郭阳插嘴道:“陈教授,有办法解决青土湖方向的用水问题吗?”

    “有,但难度很大,最好还是循序渐进。”

    “有哪些办法?”

    “石羊河流域中上游以水定地,减少耕地面积”

    郭阳有点不耐烦了,让中游减少耕地面积,中游的老百姓答应吗?

    ()(e)  “点实际的。”

    陈教授眉毛挑了挑,眼眸里也有了火气,年轻人,不要那么气盛!

    “想要恢复石羊河尾闾的青土湖,根本性措施只有一个,再建一个调水工程,跨流域从黄河调水。”

    四下寂静,打着旋儿的凉风掠过,让郭阳逐渐的清醒了过来。

    跨流域调水确实是解决石羊河流域,尤其是民勤绿洲水资源危的根本性措施。

    目前的民调工程只是应急工程,每年的调水量有限。

    但再建跨流域调水工程?

    郭阳苦笑着摇了摇头,对苜禾农牧而言,这不是能不能完成的问题。

    涉及民生的大型工程,就不可能由民营企业来主导。

    那就只能等国家的大型水利工程,时间太漫长了!

    南水北调工程经过五十多年的论证研究,东线工程和中线工程在一個月前才开始开工建设。

    而涉及西北几省的西线工程,郭阳记得直到他穿越时,具体的实施方案都还没定稿。

    所以民勤的外调水源依然得依靠民调工程。

    郭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瘪瘪的。

    唉!真不该嘲笑庄正的。

    第二天。

    老宋开车,不死心的郭阳和陆汉斌又沿着红崖山水库--民勤县城--青土湖遗址看了一圈。

    依旧枯黄的大地,在诉着它的苍凉。

    沿途井随处可见,有数据统计约万眼,从几米,十几米到上百米,进而三百米。

    地下水的严重超采让郭阳看不到荒漠化治理成功的希望,绿洲只会一寸一寸的被沙丘吞没,直至消亡。

    恢复地下水位,荒漠的植被才有存活的可能。

    可郭阳却记得,民勤绿洲并没有消亡,二十年后其盛产的枸杞、羊肉和沙漠蜜瓜依然远销各地,甚至青土湖也再次有了水。

    想要拯救民勤绿洲,最关键的还得是行政力量。

    关闭井,上下游水资源合理分配,大型水利工程的修建这些才是治理的基础。

    后世那些著名的治沙人物和企业,包括蚂蚁森林,都只不过是时代背景下的一粒尘埃。

    带着郁闷,几人走进路边一家面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