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华枫的话洛源怒道：“闭嘴。”

    华枫手轻轻一摆， 围着四周燃起一圈火焰将人包围了起来，驱散些许魔气照出了地板，也照亮了被洛源抱在怀里的慕容的脸。

    慕容唇色和脸色都白得纸一样， 额角全是冷汗， 难受得声音都发不出来。

    洛源手抚上慕容的脸， 华枫见状笑道：“没用的，就算是你也没办法解他的毒。”

    “那这个呢。”洛源拿出之前慕容交给他保管的药剂， “老族长的做的。”

    华枫闻言上手想抢药剂，被都厉一把刀挑开了，刃身撞上华枫的手发出清脆的声音， 像在铁块上一样。华枫赤手空拳跟都厉过了两招， 都厉有点不满：“你为什么不用魔法？”

    “杀鸡焉用宰牛刀。”

    华枫一句话就激怒了都厉，都厉手上的刀还没来得及挥过去，一阵寒意从尾椎直接蹿到了他头顶， 他立刻单膝跪下来， 一把通体漆黑的刀从他头顶飞过去直直地指向华枫。

    华枫了个哈欠，抬起了手伸出一根食指， 准备弹回刀刃的手指在差一点点时忽然停了下来， 脸色骤变， 收起手侧过身子躲开了那把利刃。刀直接插到她身后的墙上，墙壁瞬间像泼了墨水一样染黑了一大块。

    “你很聪明。”洛源看慕容脸色好了点，轻轻亲了亲他的额角， 把人放到2144怀里， 站起来冷着脸看着华枫，“那把魔刃是你们这些信奉光明的种族的克星。”他着伸出手， 魔刃便响应它迅速将自己从墙上拔。出来，朝着华枫的方向直直冲过去， 被躲开后转了半个圈又回了洛源手上。

    华枫哈哈大笑起来：“我早就不信奉光明了。”

    “那你运气很不好。”洛源又摊开手，一把通体雪白的刀出现在他手上，他握紧了轻轻往下一挥，刃尖在地上划出细微的声音，聚在他脚下的魔气破出一道口子，“圣刃是专门为信奉黑暗的种族造的，你两者兼有，倒是省了力气。”

    华枫脸色变得很难看：“不可能，那两把刀根本不可能同时被一个人拿着。”

    洛源闻言唇弯起来，眼睛微眯着，漆黑的眼珠染上血腥，整颗都被浸成红色的，声音轻轻柔柔，像是呢喃：“此身是光明神所造，一念成魔，有何不可？”

    华枫闻言退了几步，手挥了几下丢出几个火球，洛源魔刃一挥，像掉什么脏东西似的把火灭了。他一个闪身到华枫面前，漆黑的刀一挑，刃身在险险下腰躲开的华枫脸上划了一道细的伤痕。

    伤口发出“滋滋”的声音，像是肉被烤焦一样飘起几缕黑烟，华枫嘴里也发出惨叫，迅速往后蹿了几步，手一抓立刻从空中抓出一把银刃，又朝着洛源冲了上去。

    刀刃撞在一起的声音落入昏迷中的慕容耳朵里像什么警钟似的，他急着要醒，眼睛又睁不开，整个人昏昏沉沉也无法动弹，好像陷在泥潭里一样。

    华枫被得节节败退，背撞在墙上时气都接不上，看洛源悠悠闲闲走过来，眯起的眼睛里开始泛起迷恋来：“我听你可是个魔法师。”

    “应该，我可以是个魔法师。”洛源着瞥了一眼还没醒的慕容，才继续道，“这个身份比较方便罢了，难道没人告诉你，当年我是怎么把都厉收入我麾下的吗？”

    “陛下当年不用魔法就败了叠满战技的我，现在自然要更出色了。”

    洛源轻笑了一声：“就算有规则的存在，拼魔法，你也不一定能赢。”

    华枫眼底的迷恋更深，手一松，刀“哐啷”一声掉到地上。她摆着身子走近了几步，手像蛇一样缠上洛源的脖子：“你果然是个很好的男人，何必在慕容身上浪费时间，留在这里陪我不好吗？”

    慕容一睁眼就见着这么一幕，简直想再一次晕过去了，这什么场面。

    见到他睁眼2144声唤了一声，洛源闻声动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脱开了华枫的手，还没彻底退出来，华枫却忽然发难，两只手掐上他的脖子，指甲直接陷进肉里。

    洛源却像毫无知觉似的继续往后退，华枫的指甲在他皮肤上刮出几条深深的血痕，带着令人心惊的紫黑色。他退开后摸了一下脖子，沾了稀薄的血液在手上，凑到眼前看了看，又是一声轻笑，凑过去伸舌头将血液全卷到嘴里。

    华枫见状脚往地上一蹬，洛源脚边立刻探出几根藤蔓来紧紧锁住他的脚，她手上一挥，手上出现一条火鞭往洛源身上甩。洛源圣刃接住转了一圈，手用力一收，华枫被扯了个趔趄，另一只手轻轻动了动手指，原本被丢掉的银刃立刻朝着洛源飞过去，又被魔刃掉。

    银刃在空中转了几圈后插到地上，华枫的身影仅在刃身上出现了不到一秒，随即被立刻被一脚踹飞了。

    华枫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吐出血却还在笑，坐在地上看着洛源时眼里七分迷恋，剩下三分替了狠厉，变成毒流到她喉咙里吐出来：“人要弱点才对。”

    洛源闻言脸色一变，地上忽然蹿起巨大的藤蔓将一边的2144跟慕容死死绞住提了起来。洛源抬起手，刚伸向两人的位置，华枫又笑起来：“他没有魔法，承受不住的，会死的。”

    “华枫……”

    听到洛源牙缝里挤出来自己的名字，华枫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里全是癫狂：“既然你那么看重他我杀了他不是正好，一箭双雕，为什么你要帮他啊啊啊啊——”

    随着华枫的尖叫，藤蔓绕得越紧，绞得慕容呼吸都不行，大脑里的东西也被挤了个干净，只剩下强烈的求生欲在叫嚣。

    忽然“嘭”一声藤蔓上蹿起火来了，火势迅速扩大，瞬间就将藤蔓包裹了起来。

    华枫跟洛源皆是一愣，最后是华枫先反应过来：“哈哈哈哈这就是注定的，他就是该死！”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慕容的声音断了华枫的笑声，藤蔓燃烧了一半便松了，被绕住的两人从半空中摔下来，洛源立刻丢下武器扑上去把人接住了。

    “咳咳这个破能力咳好难用啊！热死了！”慕容在洛源怀里挣扎着坐起来，“每次都这么搞我都不知道死几次了。”

    华枫又尖叫起来：“为什么你还不去死啊！！”她着手抬起来朝着慕容念了句咒语，念到一半一把雪白的刀直接飞过来将她的手钉回了地上，她嘴里发出的惨叫又被钉在另一只手上黑刃断了。

    两只手被钉住，华枫依旧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一直往慕容的方向蹭，位置几乎没怎么动到，手上的血却留了不少，满目憎恨像蛇一样看得慕容有点害怕，往洛源怀里缩了缩。

    华枫见状又笑了：“你躲什么？！那么害怕我吗？哈哈哈你也会怕我？你不过来吗？你不想要石头了吗？来拿啊？没有我的准许你可以一辈子都出不去了，你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洛源拍了拍慕容的背以示安抚：“没关系，把她杀了照样可以拿到。”

    “哈哈哈他做得到吗？”华枫道，“把我杀了，你觉得他做得到吗？他不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慕容探了一双眼睛去看华枫，她披散着头发伏在地上，两只手流出来的血把地板浸红了却无知无觉的样子，嘴上挂着笑，一双眼睛怨怼地看着他，她现在的样子和他以前在电视里看过的疯子一样。

    他声试探道：“你很恨我？”

    华枫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随即又凝成了更深的怨恨：“恨，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恨不得你死后永不超生！！”

    慕容闻言蹙起眉：“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吧……”

    “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得出口！！！”华枫激动得破了音，疯狂地抽自己的手，结果只是把伤口拉得更大了，“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是你！！是你造就了一切悲剧！！！”

    慕容的耳朵被捂上时华枫“是你”两个字已经钻进他耳朵里，后面的话模模糊糊的，他有点茫然地看向捂住他耳朵的洛源：“放开。”

    洛源犹豫了一下，放开了手。

    华枫嘴里还在不断地咒骂慕容，他也只是愣愣地听着，直到最后一句话像石头一样砸到他心坎上：“是你抛弃了我们！！”

    “你创造我们，却不给我们一个既定的结局，不给世界一个合理的秩序。”

    “你给我闭嘴！”洛源朝华枫伸出手去，两把刀“铮”一声拔。出来，换了个方向直指她的脖子。

    慕容按住洛源的手：“让她下去。”

    华枫整个人软倒到地上，挣扎了一下翻了个身整个人躺到地上，眼睛看着那悬而未落的刀刃，眼神涣散起来，就像被抽走了灵魂，声音也变得空虚又平缓：“你创造了我们，又把我们、把我忘在深渊里，没人管理的世界变得这么疯狂，我们每天都在祈祷，向神明，向你祈祷。”她着声呜咽起来，右手捂上眼睛，血混着眼泪往后飞去，砸在地上稀释成淡淡的红色，“我们的声音你一次都没听到，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回来，有什么资格被奉成神明。”

    华枫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慕容心上，淬着的毒流进血管，让他全身都麻痹起来，连呼吸也变得有点困难。

    这些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他当时把这个世界做完整，就不会发生这种悲剧了吗？

    “不是他的错。”洛源柔声把慕容唤了回来，“从来都不是他的错，就算世界走完既定的结局，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如果没有这一出，我们跟他的交集不过是短短数年，甚至可能只有数月，他不可能一辈子守着。”

    “你又有什么资格。”华枫道，“如果你再早醒一点，再早一点……”

    慕容只是茫然地看着洛源：“什么意思？又关你什么事？”

    洛源摇头：“没事，她已经疯了。”他着轻轻把慕容抱到怀里，慕容下意识就缠上他寻求保护，“慕容，你能杀了她吗？”

    慕容闻言身体一僵，触电般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段，拼命摇头：“我不能这么做。”

    “你必须这么做。”洛源态度少有地强硬起来，过去把慕容回到怀里，“必须由你亲手了结她。”

    “他得对，你必须杀了我。”华枫道，“我不会给你石头的，你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好好想想吧，想想你的愿望，你不是想回家吗？我是最后一个，你只差一步了，杀了我，然后记住我。”

    慕容闻言沾了泪水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眼珠转向华枫时彻底涣散了。

    洛源见状微微叹了口气，把慕容抱了起来，一步步往华枫的方向走过去。

    看到慕容缩在洛源怀里，华枫嘲笑了几声：“结果还是要他帮你。”

    洛源放下慕容，拿过悬空的圣刃，塞到他手里，从身后两手覆上他的手背，和他一起握住刀柄，全程慕容只是愣愣地让他摆弄。他握紧了手，亲了亲慕容的耳尖，柔声道：“闭上眼睛，交给我好不好？”

    慕容没答，只是愣愣地看着华枫，看得华枫又笑起来：“看来是答应了，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不要用圣刃。”

    “不行。”

    “好。”

    听到慕容的回答洛源愣了一下，放开手将他转过身面向自己，不赞同道：“魔刃你拿不了的，别闹。”

    慕容嘴角抽了抽，没扯出点什么来，手上一松圣刃“哐啷”掉到地上，他用空出来的手搓了几下脸，这才划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亲了亲洛源的嘴角：“我没事，我行的。”

    他着拿过悬空的魔刃，皮肤一碰到刀柄一股灼热感烫得他缩回了手，一看手上又没有伤痕。

    “魔刃是至黑之物，你作为光明的一方，理所当然会被排斥的。”

    “知道了。”慕容应完还是一把握住了魔刃的剑柄，灼热感再一次侵上他的掌心，像要把他的手烧成灰烬。

    这次他没再放手，拿着魔刃一只脚跨过华枫的身体，整个人跪到她身上。他两只手握住剑柄，将不断颤动的刃尖对准她心口，眼眶泛红，垂着眸子声道：“对不起。”

    华枫闻言脸上露出笑容，不同于之前的歇斯底里，温柔又虔诚：“我终于等到这天了，能等到您亲手给的结局真好，洛源得对，您从来就没抛弃过我们。”

    慕容闻言手颤抖得更厉害了，泪水夺眶而出，想收回剑却被一股力道死死地抓住了。他抽了几下都没抽出来，反而把自己的气力全抽走了，只剩了勉强撑住自己身子不往下压的气力，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到华枫身上，

    华枫紧紧抓住刃身将刃尖拉到喉上，手上的血顺着刀刃滴到她脖子上不住地往下流，她却轻轻笑了一声：“冰心得不对，您哭起来的样子非常丑，还是笑起来可爱一点。”华枫另一只手朝慕容伸过去，在半空中忽然停了下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抬起来帮慕容拭去泪水，但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血痕，“神明从来都不需要聆听愿望的，父亲。”

    华枫手一松，魔刃带着慕容没撑住的重量直直贯穿了她的脖子，她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一点，就渐渐化成一道白光被收进了灵魂宝石里。

    慕容看着地上的石头崩溃地哭了出来，那里是华枫心脏的位置。

    洛源过去抱住慕容，他立刻反抱住他，哭声里全是抗拒：“我要回去，洛源，带我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好，我带你回去。”洛源轻轻吻住慕容的唇，让他陷入了沉睡，“等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

    多肥的一章（并没有）感谢你们忍受我尬得不行的战斗描写……以及其他！下章就完结了＿（：з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