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成长
“咱们中午吃什么?”
汪旋皱着眉头,“苞米渣菜团子。”
“哎,又吃这个啊?”
“这个也快没了,到时候只能吃糠麸混点碎米粥了。”
汪旋很聪明也很勤奋,现在家里的饭菜基本都是他做,狗蛋就是帮忙下手的份,他们父子两做饭只能保证是熟的,味道是没有的。
汪旋做饭手艺好多了,可能跟天份有关,一样的东西到他手里,他总做得李四好吃很多。也可能是努力想让自己更有用一些,反正他比狗蛋眼里有活多了。
他看着人家腌咸菜、下酱等等,就记在心里,回家自己摸索着也能做得像模像样。李四往年都是请人帮忙,现在都不用了,汪旋一手就包办了。
现在粮食是狗蛋在管,其实家里怎么吃饭,每天做饭分量多少都是由汪旋把控的,家里粮食存量也是他最清楚了。
“夏收还好一点,但这下半年又旱上了,估计今年秋收粮产量得减,等交了公粮,分到每家手里真的不多了。到时候咱们恐怕连麦麸粥都没有得喝。”
狗蛋也愁啊,地里庄稼长不好,这谁也没有办法的事,老天不赏脸呗。
“家里的自留地叫爹都种了红薯了,冬天的菜怎么办。”
“以后上学咱们就带着篮子吧,放学了顺便挖了野菜再回家,每天晒一点,积少成多,应该也尽够了。”
狗蛋一边一边烧火,做饭他不拿手,可烧火是没问题的,李四出工越来越晚,大家都挑水浇地,希望能救一点是一点。家里的饭菜家务只能他俩配合着做。好吃不好吃的,只要煮熟了就得了。
汪旋一双手捏着苞米渣,捏成一个个团子,放到竹筛里,一个个就鸡蛋大,大人一两口也就吃了。他人手也,捏团子也只这么大,一个个看着也可爱,就是味道不太好。
火烧起来了,锅里加水,将排满菜团子的竹筛放到锅上架着,盖上同样是竹编的盖子,就开始蒸起来。
拍了一根老黄瓜,接着从缸里捞萝卜樱子,挤干水切碎了装碗就是一道下饭菜了。
“家里的咸菜也要没了吧?这是那会让老婶子帮忙腌制的呢。”
“叔叔回来让他多买几个缸吧,入冬前咱们再搜刮,看有什么能腌制的准备一些。”
两个屁孩就像大人那样操心自己的粮食,家里大人不得空,他们就把自己当个大人在用。
狗蛋捉着碟子里的拍黄瓜,被汪旋一手回去,“又偷吃。先洗手。”
狗蛋就嘿嘿直乐,他总觉得馋,每时每刻都想吃东西,但是家里没那么多粮食给他加餐,他就每时每刻都饿着。
“狗蛋哥,你我们再去道观怎么样?”
“去那里干啥?那人又不在,难道去挖竹笋吗?”
“什么都可以,你不是总饿吗?我想山上总有吃的。”
又过两天,李四带他俩将插缝中的豆角收回来,老的晒了收豆子,嫩的就都扔在竹扁上,晒成豆干。把买回来的缸洗净在太阳底下晾晒,以后可以用来储存菜干等物。
“狗蛋哥,这次咱们多挖笋吧,反正也不用都咱们自己搬。”汪旋一边忙活一边悄悄的。
“行,我也是这么想的。”明面上拎两篮子就是了,反正也没人关注他们捡了多少东西。
如今院子里,野菜干,豆干,笋干,一把木耳山菇等等在竹编的长席子上铺得满满当当的,散发着一股野菜苦涩的清香,还有菌类那潮湿发霉的味道。
天气变得凉下来,有时候早上起来草地上都有一层薄薄的霜,等太阳出来升高就蒸发干净。但早晚有些冷,狗蛋不光膀子了,身上套着一件宽宽垮垮的旧衣裳。估计是他爹的旧衣服。
每日还得跟汪旋两人去学校,好在两人现在身体很好,并不觉得太冷。
汪旋:“等我空就和老婶学做衣服,以后家里衣服的缝缝补补就好办了。”
李四也不知道照顾人,过得很糙,见儿子有衣服挂身上就算完。也不管有没有破洞,天冷了保不保暖。一个男人他也想不到这些细节。
狗蛋以前可以瞎摸着过,现在因为机缘,心智成熟很多,加上汪旋的仔细,两人互相商量着日子过得也有模有样起来。
“主要是天快冷了,咱们没有棉衣,到时候出不了门。”冬日难道还要像以前那样天天待在家里炕上不成。
以前年纪没啥,现在他这么大了就不能在这么过。
“那怎么办?”
“你傻不傻?我看‘宝贝’里面有不少东西,回去慢慢看有没有可以用的,到时候缝一层旧衣服里面,也可以保暖。”
“我这里除了各种书本,丹药,就是各种草药,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处呢。对了,里面种不少草药,按照那人的法都是名贵的极品。但我试了,我拿豆子、红薯藤在里面种都活不成。”
汪旋觉得遗憾,他跟狗蛋想法类似,这要是能在里面种植,那不是有很多吃的了吗?可试了才发现不行,除了可以作为移动的药田和移动仓库,没别的用处。
他也是饿怕了,有什么东西能比粮食重要啊!
狗蛋和他的“宝贝”又不同,想来是那个人用来装日常生活用品、收藏和武器的。不定仔细翻找还真能有用的着的物品呢。
“嘘,别了!”狗蛋左右看看,没人凑上来听才放心。
秋收很快就来临,学校直接给放假,直到秋收结束。这里最高兴的要数狗蛋了,他本来就不喜欢束缚的性子,要不是因为读书认字有用,他都不愿意在教室里待一分钟的。
而随着慢慢懂事,他也知道避锋芒了,他不像是原来八岁孩那样淘气,也不再随意怼大人了。
大家都狗蛋去学校懂事了,但谁知道狗蛋只是不愿意再花时间心思在这些人和事上而已。
他其实还是受不了规矩约束,这不,学校宣布放农忙假,他第一个赞同,鄙视那么久的老师,这会他觉得人家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整天坐教室里听老师没意义的废话,要不就是劳动课这样做白工的傻事,狗蛋真心鄙视。
“你这里能不能给爹配点药,他每次碰到抢收的时候,都累得直不起腰。”
“我得翻翻里面的书本药方看,现在还没学到那里去。”
“需要什么药,我再去采回来。”
“不用,平时外面采药是为了学习。‘宝贝’里面的草药药效更好,给叔叔用里面的吧。”他和狗蛋“宝贝”;装的不一样,狗蛋哥得到不少不能用的东西,如果搬出来得有两山那么多吧。
可他的药田只能看到一部分,还有灰蒙蒙的部分是看不到,也摸不着的。
丹药成品倒是挺多的,里面瓶瓶罐罐的,问题是他不认识啊,是怪人留下的。可总不能随便给人吃吧?虽然知道里面都是极品,但药不能乱吃啊。这是从那个怪人话里总结出来的意思。
“你来看看,这个能用么?”狗蛋找个爹不在的日子,关起门来在”宝贝”里翻找,掏出来华丽的皮毛和布匹等,“在角落里翻出来的,都是灰尘。”也不知道一个道士怎么会有这些。
两个孩子虽然是土包子,但这几个月来受到那位观主传承的熏陶和教育,认识见长,最起码他们模糊的明白,他俩手里所拥有的”宝贝”是见不得人的。也能大致区分东西的好坏,毫无疑问,怪人留下的”宝贝”里面的东西就没有不是极品!
没有大人给他们谋划,快速成熟的心智,以及周围人对贫富的差别对待,看到批|斗大会,让他们幼的心里印下谨慎的种子。
汪旋摸着感受着光滑如缎的手感,箱子貌似沾了灰,可里面的东西还是鲜亮如新。
“这肯定很温暖。”磨搓着,汪旋叹口气,“但是这太华丽了,周围都没人这么穿,我们又从哪里得到呢?!”
“不用想了,这些布料肯定也是不能用了。”狗蛋沮丧得很,家里穷成什么样,没人比他更明白,要是人家留下的好东西都没法用,那天冷了可咋办?
“也不是,一整块的皮毛用不了,这些颜色深的,我可以偷偷剪了,想办法缝到衣服里面去,这样如果没有翻开就看不到。”
“那交给你了。我再看看还有什么。”狗蛋把不能用的又重新收进去放好,“喏,这个是不是人们常的金银珠宝?”
“应该是吧,咱们也没见过金银长啥样,现在也不能用来买东西了,得有钱和票据,没用的,收回去吧。”
“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尽藏些奇怪没用的东西。”哪怕里面有一件棉衣也好啊!真是!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还没到那份上,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变化。”至少他的空间就跟着他本事大,学习进度,能支配的草药就在变化啊。
“也是,反正现在可以装东西,我们不用太辛苦搬运,重要的是藏东西没人知道。”狗蛋一想到这里就得意,他把之前埋起来的钱票挖出来,现在放到”宝贝”里去了。安全得很。
“而且我现在跑得很快,跳得挺高的。”到这里他又得意起来。
“快把这些收起来,你看家吧,我找老婶学做衣服。”其实就是学怎么缝补衣服,这年头谁家有布料总做新衣服?老婶年纪挺大了,但她嫁给李老叔辈分,狗蛋对跟他奶奶一样年纪的她叫老婶子。
老婶子人好,对狗蛋尤其好,以前李四一个汉子带娃过日子,她就经常搭把手,腌制咸菜或者改衣服等李四不会做的也会厚着脸皮请她帮忙。
她三个儿子都大了,除了老三都娶媳妇了,儿子媳妇孝顺她不用再下地,家里的洗洗刷刷,她也就帮着做。最常做的就是拿个针线篓在门口光线好的地方给家里辈缝补衣服。
“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汪旋抱一堆破衣服走了。